朝中龙湛与龙淼权横相当,龙焰久病身体欠佳,朝中多半不会拥戴。他龙湛在三位皇子间不管是体质、才智、胆识都是出类拔萃佼佼者,所以朝臣中在圣上面前赞口不觉。但也有看形势的,三皇子龙淼有个这么神勇的岳父,不看僧面看佛面,武官们多偏向龙淼三皇子。

    所以,现在的朝中局势,龙焰不得势,是个彻彻底底的病秧子。龙湛拥有天朝国一半兵力,得势不得利,缺一个右左膀。龙淼不得势但得宠,还有个英明神武的岳父,想要将龙淼赶下台,就算他不想争太子之位,他段真恐怕也不肯。

    龙湛与龙淼关系闹有不和,也是人之常情。虽圣上下了旨三兄弟能随意进出自家府邸,关系在别人眼里看来似乎有所好转,实则,龙焰与龙湛人前强颜欢笑兄弟自称,但背后却是冷战到底,互不相让。

    龙湛私下里对龙淼也是严厉苛刻,总一副冷冰冰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

    这些都是她多年以前积累下来的消息,两虎相争必有一伤,龙淼与龙湛斗显的有些稚嫩,若是那段真将军,那就不好说了。

    自己是不是想多了,怎么心里替龙湛担心起来了?

    她恍了恍神,翻身下地,朝着龙湛消息的小路奔去。

    因为昨日下了一整夜雨,城中街道被洗刷的一尘不染,但城外地面上却坑坑洼洼满是泥泞。蹲下身望着延长的脚印,她分析着。

    脚印整齐,马蹄印不深也不浅,看这脚步大小,少说也有二三十人。

    就当她起身要跟上前时,突然不远处传来马嘶声,她赶紧闪身躲入林中。

    这是支马队,前面马背上一袭黑袍装扮的男子长像一般,那满脸络腮胡差不多夸张的占了整张脸的一半。他在前面带着队,跟随在他身后左右的应该是他的左右手,后面四辆马车上各自分别插着显目的写有镖字的彩旗,马车分别由四个人推着,因为昨夜下雨的缘故,马车行驶的很艰难。

    “已经耽误时辰了,快跟上!”立马当前的络腮胡喊道。

    车轮辗轧,发出‘轱辘轱辘’的声音。

    就当带队之人经过童媜隐敝的地方时,他挥手停止了行程。

    伏在草丛中的通童媜平息静气,压低腰身。

    “公子,有什么不妥吗?”在旁着蓝袍子的男子驾马上前,环视四周。

    络腮胡瞧了副手一眼,挑眉望向满是泥泞崎岖的路面。

    蓝袍男子回头向下手打了个手势,立刻方才还一脸抱怨的他们此时一脸警惕,手间不自觉的摸上了腰间的剑。

    这脚印深浅不一,在此之前,路过的人不止一俩队人马。

    若真是做镖局生意的,让他人知道了车上有值钱的货物,当然有些起了贼心的人自然会先设好埋伏。若不是做正当生意的,是否和城隍庙有关呢?

    马队陆陆续续上前,她突然觉得蓝袍男子好像在哪里见过,可一时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望着马背上黑袍男子离去的身影,那身影给她的感觉又似曾相识。

    因昨日大雨,草地上湿气太重,她素色长衫沾湿一大片,她拍了拍身上的杂草,转身时偶然瞧见草丛间居然还有一条小道。

    看这延绵向前的林中小道,大至方向貌似可以通向城隍庙?

    正当她踏上小道没走几步时,前方正好有几个樵夫扛着柴向这处走来。

    “这位大哥,这小道通向哪里?”

    那被唤的樵夫愣了愣,望着一身长衫附眼白绫的童媜笑了笑,“这位小哥,是要去哪里?”

    本想问路,却不想那樵夫却反问起她来。

    “呃--”一时,童媜不知如何作答。

    因为是蒙着眼,没看出她此时犯难的神情,其中一位年龄估莫三十来位皮肤略显黝黑的小樵夫上前回:“小哥,此道叫杠杠道,是我们这些靠山吃山靠水喝水的猎户樵夫们开拓出来的,这条道一般外来人识不得……小哥是要去大周?”

    大周?这条道能通大周?!

    “我来时路上碰到一位大伯,因为大道路况泥泞,所以得大伯指引,小弟才想从这条小道上去一趟大周……只是这条小道会不会经过城隍庙,因为小弟有一致友会在城隍庙与小弟会合。”

    那方才问她的老樵夫‘哦’了声,正想说话,听小樵夫道:“小哥沿着小道一直向前就是,到了第一个叉口向右走,看见前方立了个石碑,一直向前走就能到城隍庙了。”

    童媜拱手道谢,让出道让他们先过。

    “今日怎么了,方才还有一大队人马从小道过去。”

    也不知是谁低估了声,却入了她的耳。

    有一大队?会是龙湛那一票人马吗?

    竟然知道出路,那么她也应该加快脚步才行……

    城隍庙外围

    “欧阳将军,将士们都按将军布属原地待命,只是还不见有人出现……”

    潜伏在一株苍天大树下的欧阳车目不转睛的望着不远处那座被昨日大雨肆虐破旧不堪的庙宇,撇头冲下属点点头,道:“让他们都打起精神,此次一定不能有误,不然,王爷的手段大家都知道的。”

    窝在泥坑里本就不情愿的小将一听他所言,面色如土连连应承,转身去传话。

    “将军将军,王爷到了。”欧阳军本能的望向大道,却不见有一人。

    小士兵拉了拉他的衣袖,道:“王爷在那边。”

    顺着小士兵的目光望去,那林中肠长小道中被四人抬着的撵轿上那抹白影不就是他家王爷龙湛么?怎么,身后连个护卫都没有?

    见此,欧阳车连忙上前。

    撵轿上一脸惬意白袍的龙湛眯着脸打量了一眼花甲之年的欧阳老将军,道:“将军都打点好了。”

    “王爷放心,末将定会将前来城隍庙之人一一拿下,只是……”欧阳车抬眼瞅了他一眼,欲言又止。

    龙湛优雅的抬抬手,示意他明言。

    “王爷单身前来,连个护卫都没有,末将怕万一那班贼子不降,动起武来伤了王爷,末将担待不起呀。”

    “是谁说安排的万无一失了,本王就是来见证将军的实力的。”就话说的,好像他龙湛是来看大戏似的。

    欧阳老将军哈着腰连连点头,面露一丝不自信。

    龙湛下了撵,白净的长筒靴上立马泥渍斑斑。

    “居高临下,这处正好能清楚的观察到城隍庙中的一举一动。”

    “末将在此守候多时都未见有人入破庙,是不是因为昨夜一场雨让贼子们改了约?”

    “这朝中贼臣想约大周探子也不是件容易的事,要改约不是想改就能改的。”

    欧阳车看着自家王爷这般信心笃定,显然这不带护卫心思缜密的主有了十全的把握,他自个只不过是一个配角而已,顿时心情大开,抬手抚了抚胡子。

    龙湛瞟了他一眼,又将目光落在了灌木草丛中。

    糟糕,不是被发现了吧?

    灌木中的童媜将腰身压的更低,趴呀杂草又看了立在土坡上的龙湛一眼。

    可这一眼,她分明听到身后不远处树枝‘吱呀’折断音,她心为之一凛,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莫非,他是在观察他的布局?

    身后有一双眼睛盯着,童媜大气都不敢喘,生怕暴露了行踪。

    从龙湛审视的目光中,她差不多了解庙宇四周所安排的暗哨所在方位。看着那些可怜兮兮趴在泥坑中一袭铠甲的‘小龙虾’,她不禁想笑。

    可当看到那支马队时,黑袍男子的身影依然给她一种熟悉的感觉。

    她瞧见不远处土坡上的龙湛也伏低了腰身,蹭在地上一双犀利的鹰眸盯着那支不过十七人的马队。

    若这马队真是大周探子来接应天朝贼子的,那打着镖局的旗号来接应确实是一个高明的法子,一来不会引起路人怀疑,二来从京城出城到这三十里路明正言顺的可以在此做休整。

    果然,他们停了下来,黑袍络腮胡下了马。

    那人倒像是入自家般直接入了破庙,他身边的左右手齐齐下马环顾一下四周后也跟了进去。余下十几人坐在车上小休,看似是镖局那么一回事般,毫无破绽。

    “王爷……”

    “说。”

    “这送镖的看不出有什么不妥。”

    “有些事是看就能看的出的吗?将军久经沙场,暮年之纪迟钝本王也能理解。”

    欧阳军被龙湛说的哑口无言,望着眼前这位狂傲自大的王爷猛吞苦水,只是貌似今天王爷气色不对呀,苍白的面色,微喘压抑的气息……

    伏在灌木中的童媜衣襟湿透,却感觉不到半点凉意,她本也奇怪,可见自己没什么异样也就没做多想。

    她微微回头,仔细搜索着那名暗哨所在之处……

    林中枝繁叶茂的大树很多,她仔细勘察着地势利弊,显然,那暗处的家伙占的优势比她更胜些。

    难道就这样坐以待毙?

    眼前的形势,第一,她要知道是不是李权那老匹夫做了判臣贼子。第二,那马队是不是大周探子。第三,当年,李权是何种原因一剑杀了她的父亲不予辩白的机会。

    贩卖私盐满门抄斩!她父亲童奇的为人怎可是一个惟利是图的人!

    这其中一定与李权有莫大的关系,今日非抓来问问他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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