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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锗天予心中想的是季冽南的事,但是,这些话,却不知该如何对司如影开口,

    “去哪都好,要不,我们先随你师父去一趟天栏山罢,”司如影听着锗天予的话,也沒再多想,便是道,如今阳中子和秦静他们也还在这儿,只怕这几日就要启程回天栏山,

    他们既是要出去走走,倒不如先去这里,正好还能有伴一起,

    司如影这话一出,锗天予便是点了头,如今作了决定,便是要着手准备离京之事了,这次一走,也不知什么时候才会再回來,

    从这里到天栏山,只怕还需要些时日,路上所需,还得事先多备上一点,其他东西自有下人來准备,但是,药草之类的,司如影必须要亲自动手,

    偏巧冀王府中有几味药断了存货,司如影便到外面的几家药铺去看看,药刚买完准备回府,竟是遇上了似许久不曾见到过了的司元齐,

    因着司元齐那一番伤透人心的话,司如影早已与他断了父女关系,现在在这地方撞见,司如影也不知该不该与他说些什么,

    未等司如影开口,司元齐却是连忙转了身,急急离去,

    看着司元齐的背影,司如影心下不知为何竟隐隐有几分触动,如今,他早已不再是天胤国的右丞相,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老人罢了,以往的风光早已随风散去,

    司元齐跑得虽快,却是踉踉跄跄,十分不稳,

    司如影看着司元齐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之时,不禁回头看了看自己身后的药铺,看來,他是來买药的罢,想不到,曾经的司丞相竟然有自己到药铺买药的一天,司如影心下轻轻叹道,只觉得这氛围到底是有些凄凉,

    原本她买完了药就该回冀王府,可不知怎得,她的双腿竟是不听使唤的,往那曾经的右相府走去,

    司元齐已经不是丞相,他们一家子,该是早就不住在这了,她现在來这里,又能再见到谁呢,司如影于昔日的右相府前站定,只见着府邸冷清残破,已不是她记中的那副模样,

    “小姐,”

    一声苍老的轻唤声,引起了司如影的注意,循声看去,那老者正是右相府昔日的管家,

    “小姐,丞相他们如今住在城郊的,”

    “不必告诉我他们住在哪,我并不关心,”司如影不等那老者将话说完,便是直接开口道,

    司如影敛了敛眸,不由得喃喃道,“我更不打算去看他们,”

    说完,司如影便是有了离去之意,

    “小姐,老爷他们现住在城郊的西里同,”那老管家似沒有听到司如影在说什么,依旧对司如影说完了这句话,这才转身继续擦着丞相府的那块大门,

    这老管家曾经受过司家的恩惠,现在司家落败,他依旧念着昔日的恩情,每隔几日都來打扫这里,里面进不去,他也只能擦擦扫扫这外面的一点地方,

    这也正是这么多年了,府外的这一干地方,却并未被灰尘布满的原因,

    司如影见这老者年级如此,却仍在做这些事,不由得上前将一袋银子放到他手上,

    “小姐,这,”那老管家看着这银子,不禁有些推迟,

    “拿着罢,你还叫我一声小姐,这银子,你就不必推迟,”司如影开口道,“该是你得的,这个地方,日后不要來扫了,丞相府不会再恢复往日的辉煌,这个宅子迟早是要被推倒重建的,你好好过自己的日子罢,”

    司如影重重的叹了一声,司丞相府早已成了过去,即便不让这司丞相府中尘土,也是不可能再回到往日那种荣耀之时,司如影如今不过是将这件事,点的更明白罢了,

    离开之时,司如影心里不禁琢磨着老管家说的‘西里同’,最后,竟然又走到了这个地方,虽然老管家已说了他们现下是住在这个地方,但是,具体是哪,司如影却是并不清楚,

    只道西里同是京城中不太繁华的地方,就连房子,也大多矮小,司如影心想,司元齐当初纳了那么多姨娘,又生了那么多女儿,至少应该是住在一个较大的院子里,

    然而,这一路走來,排除掉那些至多只能住一个人的矮小房屋后,竟是沒有一家姓司的,司如影疑惑之际,便是同这里的人作了打听,才知司元齐如今所住的地方,正是被她所排除的那一块,

    司如影眼前这个房子极小,除却一个小小的厨房外,就只有一间屋子,厨房中,司元齐自己在熬着药,除此之外,这房子也破旧的厉害,若是遇到天不好,只怕还会漏雨,司如影知道司元齐这些年來的日子定然不好过,但是,也沒有想到竟到了如此地步,

    这样一个小地方,根本是挤不下司如齐和他那一堆姨娘们,

    司如影就这样静静的站在门处,也沒有出声,更沒有再走近,司如齐也似沒有听到动静一般,丝毫沒有注意她这边,

    司如影也不知道自己是在这里站了多久,直到钟姨娘洗完衣服回來,看到司如影唤了一声后,司如影才从沉思中回神,

    然此刻,钟姨娘虽是叫了她,可也是恭恭敬敬,又带着几分畏惧的,唤了一声‘冀王妃’,

    见着钟姨娘如此,司如影竟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一时便僵硬在了原地,

    “冀王妃若是不嫌弃,就进來坐坐罢,”钟姨娘似想缓解这份尴尬,便是连忙开口说道,盆中刚洗好的衣服,钟姨娘也急急的放在了一旁的地上,连忙招呼着司如影进去,似乎十分慌乱,

    钟姨娘已经开了这个口,司如影不好再在这里僵站着,便随着钟姨娘的招呼走了进去,

    “这里有些上不得台面,让冀王妃看笑话了,这碗是新买的,干净,冀王妃喝水,就是沒添茶叶,”钟姨娘依旧沒有停着,连忙去给司如影盗了一杯热水,

    司如影僵硬的笑了笑,接过了钟姨娘手中的碗,只不过,这至始至终,司元齐都沒有出过声,同时也刻意避开着司如影这边,

    然而此刻司如影心头却是有着不少的疑惑,纠结许久,终是试探性的开了口,“几位小姐们,都是嫁了,”

    “额,这,”钟姨娘欲言又止,有些犹豫,司如影的话虽沒有明说,却不难明白,

    “都走了,”

    钟姨娘犹豫许久亦是沒有对司如影开口,然一直一言不发的司元齐却是突然开了口,语气冷冷淡淡,听不出他此刻是何心情,

    “几位姨娘们,在这几年來,陆陆续续离开了,她们离开了也好,这个家,终究是已经养不起她们了,”在司如影说出那三个字后,钟姨娘才开口道出这些,

    听到这里,司如影自然明白了其中的缘由,不是离开,恐怕是由寻了哪家的富贵人家,便离了司元齐罢,

    司元齐这一生娶了这么多小妾,最终留在他身边的,却只有钟姨娘一人,

    看着司元齐过得如此凄惨,司如影心中却是一点也畅快不起來,反倒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钟姨娘,这些你收着,填补些家用,”司如影拿出了身上仅剩的几锭银子,交到了钟姨娘的手上,改日,她再命人送些银子过來,

    钟姨娘白发人送黑发人,失了唯一的儿子,早已十分清苦,更者,钟姨娘那儿子的事,到底与她也有点关系,若非有她这个源头,他也不会丢了性命,

    虽然司如影可以对司元齐说那些话,但对于钟姨娘,却是绝对说不出來的,

    “冀王妃,这可使不得,”钟姨娘双手有些颤抖,连忙推拒,

    “钟姨娘,日后不要再唤我冀王妃了,就如以前在府中的时候,唤我‘阿影’,我叫您一声姨娘,这辈子,这份关系都脱不掉的,”司如影微微一笑,握着钟姨娘的手道,“我也算您半个女儿,”

    人死不能复生,她无法再还她一个儿子,可她一个妇道人家,沒了指望,往后的日子又要如何过,这几年下來,钟姨娘头上的多生出了不少的白发,

    “阿影,”钟姨娘心下一酸,眼框中不禁滚满了泪水,破涕而笑,

    与钟姨娘再聊了一会后,司如影便是起身准备离去,尚未走到门口时,只听得后面又唤了一声,

    “阿影,”

    这声音,正是出自司元齐之口,只见司元齐面色极为沧桑,不由得哽咽了一声,唇间吐出了这几个字,“对不起,”

    司如影脚步微顿,沉疑许久,便是开口道,“你这声‘对不起’,我就收下了,以往的事情,就此烟消云散,”

    “爹,”

    原先,司如影心里对司元齐早已只剩下了恨,可看到他如今的处境之后,司如影心里不知怎的竟是沒有任何波澜,

    或许是时间的冲淡,或许是不忍,司如影什么都看开了,

    如今,司如影肯叫司元齐一声‘爹’,就是收回以前自己说过的话了,

    司元齐听到司如影这话,脸上顿时现出了不可自已的笑意,虽有些苦楚,可这就够了,

    司如影回到冀王府后,命人去另外置办了一间宅子,将司元齐和钟姨娘接了过去,司元齐和钟姨娘的日子,虽不能再回到以往的风光,可也是吃穿不愁,不会再如以往那般清苦,

    叶之秋如今还被幽禁在皇宫中,锗邗得全了两块血玉,自然是少不了对叶之秋一番盘问,叶之秋是前朝遗孤,这血玉又是从前朝流落下來的,叶之秋总归是知道一点其中的玄妙,

    然而,锗邗的这个主意是真正打错了,叶之秋也不过是后來才从他娘口中听说了前朝的事,哪里又知晓血玉的玄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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