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安去紧了紧门,然后来到百乐身边,附耳低声道:“你有孕了,可知?”

    轰-------

    这次更是晴天霹雳,打击更甚。

    “你,你说什么?”百乐的黑眸子里面深深的黑洞,她问度安。

    “哎。”度安先是叹了口气,“你有孕了。”

    她还是无法相信,一定是那天晚上,那天晚上和妖火,“不能是判错了吗?度大夫?”

    “四小姐,究竟是怎么回事?”度安知晓百乐还未成婚,凭他的医术,这种明显的喜脉,他还是不可能会判错的。他当然担心她,就凭着百乐当时救助老者讲的一些他听都听不懂的医学知识,他就把百乐列在相交的范围内。这种未婚先孕的事传出去,她恐怕没法做人。

    百乐自己也探了探脉,是啊,是喜脉啊····是喜脉啊,喜脉,哪里喜了?

    她坐起身,额上的帕子掉了也不自知,蹙眉想了一会,她坚定的抬头,盯着度安,郑重其事道:“度大夫,帮我准备一下,我要把孩子打掉。”

    “这···”度安迟疑了,“四小姐可能也知道,掉胎对你的身体影响会很大···”

    “一定要打掉。”她打断度安,坚持道。

    “好,我就再给四小姐三天时间考虑,三天后我再来,这些天你要好生休息。一会先给你开些安神温和的方子。”度安抚了抚额上的汗,在古代,这种事可不是小事。现在他还不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听说三个国家的大人物都恋着这四小姐的,四小姐却没有从哪个的意思。万一是哪个王公贵族的孩子,他谋害皇嗣的罪名可就成立了。其他不说,他也都不在乎,最最重要的还是四小姐她的想法,他知道一个孩子对于一个母亲来说意味着什么。

    她想了想,“那就这样吧。”

    “别想太多了,孕期情绪要保持好,你现在的身子很弱,同时还感了小风寒,得好好调养。一会的方子里再给你掺几味医风寒的小药,一日一次,你要按时喝。”度安不难看出,她对她肚子里的生命是怀着畏惧和慌张的,她想的应该只是不能要,还没有做母亲的意识。一旦将来后悔,这必定会是一件极其痛苦的事情。

    是啊,谁能接受啊,好好一个现代明星,莫名其妙穿越了,穿越完了莫名其妙又和人睡了,睡完了现在又莫名其妙怀孕了,她自己还是个孩子呢,要在现代她还没到结婚的法定年龄的,她实在是没有心理准备啊。

    不过度安真是一个很好的人,她缓和的一笑,“嗯,谢谢度大夫了。”

    气氛凝滞了一会,奴儿就提着水壶来了。

    “度大夫,水来了。”奴儿将壶放在桌上,倒了一杯出来,到床边扶起百乐。“四小姐,喝点吧。”

    百乐喝了一口,水温还好,一看就是被晾过的。不由得对奴儿多了几许好感。

    “奴儿姑娘,一会随我去取药,每日清晨给你家小姐服用便可,水要滚开,将药蒸成一汤碗。”度安对奴儿说。

    “好的,劳烦度大夫了。”奴儿笑嘻嘻道。

    百乐这一看,两人好像并不陌生,“度大夫和奴儿之前可认识?”

    度安笑了笑,“过去奴儿姑娘经常来我这里取药的。”

    “奴儿之前在哪个院子··?”百乐又问奴儿。

    “过去在大小姐那里,大小姐出嫁后闲在各处打打杂。”奴儿答道。

    “这里无事,那我就先回去了?”度安告礼要先行。

    百乐点点头,奴儿起身,放下杯子,“度大夫请,奴儿送您吧。”

    奴儿和度安走后,百乐才感到寒冷,那是一种冰到心里的寒冷,她抚了抚肚子,这里现在竟然有一个小生命了!她复又躺下,扯起被子蜷缩起来,她觉得特别无力,一切发生的太快,论谁肚子里忽然有个孩子她能不闹心,不慌张,不害怕?

    有人欢喜有人愁,愁的是百乐,喜的自然是云静。

    为了让云静离家近,冰郁特地在恋星城盖了一个大大的府邸,仅用一个月不到的时间,府邸之华美便让人瞠目,不可谓不神,所有人都在传冰绝宫主实在是宠爱云二小姐,不,现在应该是冰绝宫宫主夫人。

    冰郁的聘礼和云家的嫁妆加上灿阳的赏赐,整个送亲迎亲队伍抬的箱子一眼望不到头,浩浩荡荡的大队人马在满城的红色之下张扬的穿梭。

    抵达了冰府以后,经过一系列繁琐的烂规矩以后,自然而然的两人成为了夫妇。整个过程顺利得很,祝福的声音实在太多了。红盖头下的云静一路都晕眩着,她是终于等到这一天了,她爱冰郁,只想嫁给他,一开始虽然不知道他的身份,但她还是爱他的风采,爱他的一切,不久前知道了他的身份,更是崇拜她的夫君,如此年轻有为,如此丰神俊朗,这人就是她的夫君!

    被送入洞房的云静心中小鹿乱撞,俨然就是一个等待被吃掉的新嫁娘,来之前母亲教她的那些,她现在想想还脸红呢。

    冰郁在大厅应付着众人,他心里并没有什么感觉,准确来说,他失魂落魄,他也不知道自己想什么呢,没有一点开心的感觉,他脑袋中不断出现那张绝世的面容,总是晶莹的看着他,每次都把他看得很乱,他一直不明白的是那种熟悉感从何而来,见她一眼就像在梦里还是哪里见了千万眼一样。

    如今呢,他成婚了,完成了他一直要完成的事,娶了静儿。他不开心,他脑袋里总是浮现她,他逼迫自己想想自己的新嫁娘,想想小时候见静儿的悸动,可是他总是想起另一张绝色的脸!他喝了好多好多的酒,一杯一杯,可是越喝,她的脸出现的次数越多。

    “别喝了,你都敬了我几杯了?从新嫁娘被送进洞房,一直到现在天都黑了月亮都挂在那,你敬了我几杯了你自己算算,”宫云在代表宫家特地来祝福冰郁成亲的。

    “喝,我敬你。”冰郁提起酒杯,好像丝毫没听到云在说的话。

    “不喝了,去找别人。”云在摆了摆手,他一向直接。就算冰郁是冰绝宫宫主,是今日的新郎官,他该不给面子还是一点也不含糊。

    冰郁也不跟他纠缠,自己饮下一杯,四处寻摸合适的敬酒人选。

    “少爷,今儿个听度大夫说云四小姐病的还不轻呢。”跟在云在身边的小厮不知什么时候冒出来,一副天要塌下来的样子对云在禀告。

    “什么时候的事?!”云在紧张起来,“当真?”

    “嗯!”小厮用力点了点头。“就在早晨那阵子啊。”

    “怎么不早说!冰兄,在下现在有急事要离开,抱歉了。”云在先是吼了一声小厮,然后对冰郁留下这句话,确定他听到了,就转身快速离去,带起一阵风。

    那风凉了冰郁一下,他小小一个颤抖,清醒几分,心中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