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皇甫海龙话音落下,一身黑衣的任盈盈长刀果断劈落,雪亮的刀尖上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寒光。

    “叮!”

    断魂枪击打在了刀身上,却未能将长刀击飞,巨大的撞击力反而使得皇甫海龙后退了一步。这任盈盈并非弱质女流,修为竟然隐隐有达到先天圆满之境。

    任盈盈的身形快逾绝伦,操刀在手,极为凶狠地向着皇甫海龙当头劈来。皇甫海龙移形换步,闪避开这一刀。

    本来,皇甫海龙并不想和任盈盈动手,但是任盈盈的强悍也是激起了他的争强好胜之心。断魂枪横扫任盈盈。任盈盈人在空中,身形却如鬼魅般飘忽,她的脚尖竟然踏在了断魂枪枪尖之上。

    “好诡异的身法!”

    皇甫海龙就觉得断魂枪上有着万万钧的重压,他单手已经提不起断魂枪。飞刀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啸,刺向了任盈盈,情非得已,皇甫海龙只得发出了一把飞刀,欲要逼退任盈盈。

    这是皇甫海龙仅剩的一把飞刀了,为灭诸葛卧龙的魔身,他毁了八把飞刀,靠着最后一把才刺穿了诸葛卧龙魔身的咽喉。

    任盈盈掷出长刀,将那飞刀击落在地。

    踏着枪杆,任盈盈就如幽灵般冲到了皇甫海龙身前,一爪抓出。

    任盈盈的的五根手指,纤细修长,但是五指抓过来,那尖锐的破空声,令得皇甫海龙根本就不敢小觑,一脚挑起地上的飞刀,射向了任盈盈手腕。

    任盈盈的手腕却仿佛面筋做的,怪异地扭曲着,闪过了飞刀。五指纤纤,却犹如苍白的鬼爪般抓来,爪劲破空,发出“哧”的声响。

    皇甫海龙不由得一阵恶寒,任盈盈的一抓之势竟然如此强悍,这若是抓在自己头上,焉有命在。

    皇甫海龙抖擞精神,奋力舞动断魂枪,荡起漫天枪影,向着任盈盈打来。

    任盈盈的身形凝重了几分,气势不再咄咄逼人,她手上蓦然间射出一根琴弦,这琴弦无限延长,就在漫天枪影中穿梭。

    任盈盈无琴在手,手中却有着琴弦,霎是奇异。琴弦密密匝匝地缠在手上,攻击时威力极可怕,其柔似水、坚如钢、利穿甲,以断魂枪的强悍竟然不能将这琴弦震断,也不知这琴弦是何物制成。

    数百枪影中,只有一枪是实枪,一般人只有等到长枪刺穿胸膛才能够明白。任盈盈却不是一般人,琴弦宛若一条游动的小细蛇。但即使是蛇,也没有这样恐怖的速度。

    几乎是瞬息之间,长枪荡起的虚影就被那奇特的琴弦破尽,而那琴弦犹如附骨之蛆,竟然一圈圈地缠绕在断魂枪上。皇甫海龙全身的劲力灌注枪身,那坚韧不可断的琴弦一下子崩紧,似乎随时可能崩断,却终未能崩断。

    琴弦的另一头就在任盈盈手里,她仿佛一只美丽的黑蝴蝶,翩翩飞舞,不知怎么就飞到了皇甫海龙身后。

    掌心弥漫着一圈暗黑色的真气,任盈盈恶狠狠地向着皇甫海龙打出一掌,皇甫海龙此刻是避无可避,只得挺起背部受了一掌。

    “轰!”

    这一掌,任盈盈用了十分力道,直打得皇甫海龙吐血飞出。

    在任盈盈的这一掌之下,断魂枪劲与掌劲共震,震断了琴弦。

    见到任盈已然动了杀机,本不想和她生死相向的皇甫海龙只得三十六计,走为上!

    “哪里走!”任盈盈身形提速,追赶在后。

    皇甫海龙虽然起步在先,但他毕竟受到重创,身法也不如任盈盈快捷,眼看就要被任盈盈追上。

    前面是一个山坡,山坡上长满了灌木,皇甫海龙急冲两步,消失在这一片灌木丛中。

    任盈盈脚尖轻踏着灌木,仔细地搜索着,她不敢贸然进入灌木丛,就怕遭到皇甫海龙的偷袭。

    陡然间,任盈盈向着一株灌木扑去,她手中现出一把长刀,长刀耀起漫天刀芒,向着这一株灌木劈落,灌木上挂着一片青色的衣衫,显然皇甫海龙就藏在下面。

    “轰!”

    整株的灌木都在刀芒下粉碎,可是却没有皇甫海龙的身影,灌木上仅有他的一片衣衫,只此而已。

    任盈盈意识到不妙,立即向后飞退,然而一道奇快绝伦的枪影已经向着她刺来。

    断魂枪枪尖透发出刺骨的寒意,目标直指任盈盈咽喉,恐怖的能量席卷着地上的灌木,枪风划过的草木无不化成齑粉。

    这一枪来得太快、太突兀,任盈盈根本就没有时间闪避,他只能用最快的速度向后飞退。

    断魂枪如影随形,枪尖距离任盈盈咽喉不过三寸,任盈盈能够感觉到自己喉部的皮肤都因为寒冷,而起了鸡皮疙瘩。这种冰冷的感受,令得她极不舒服。

    “去死!”

    任盈盈轻斥一声,她竟然不再闪避,连人带刀扑向皇甫海龙。这一枪,固然可以将任盈盈刺死,而任盈盈的长刀也必定劈砍在皇甫海龙身上。这是一种两败俱伤的打法,不到绝境中任谁也不会轻易使用。

    皇甫海龙实在是没有想到任盈盈会如此拼命,他的手臂陡然间一震,硬生生地止住了枪势。

    “刷!”

    任盈盈见到皇甫海龙在最后关头竟然宁可自己身死,而放过了自己。她的刀势一偏,错过了皇甫海龙的要害部分,却还是划在了皇甫海龙身上。

    血水如涌泉般地流了出来,皇甫海龙只觉得自己的视线逐渐模糊,头脑越来越昏眩。

    “你为什么要这样?你一枪刺死我,也许就不会受伤了!”任盈盈怔怔地看着皇甫海龙,声嘶力竟竭地喊道。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只知道不能伤害你,否则我一辈子也不会好受……”说完这些话,皇甫海龙栽倒在地,昏死过去。

    看着全无知觉的皇甫海龙,任盈盈咬咬嘴唇,俯下身来,察看皇甫海龙的伤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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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甫海龙伤得极重,那一刀几乎将他整个肚腹划破,肠子都流了出来。若非“血神**”极为变态,将失去的部分鲜血又在瞬间蒸腾起血雾,回收到体内,皇甫海龙只怕当场就要血尽而亡。

    察看到皇甫海龙并没有生命危险,任盈盈略显轻松了些,仔细地给皇甫海龙敷上创伤药,又认真地包扎了,就静静地坐在一旁,守候着皇甫海龙。

    以皇甫海龙身体的强悍,也足足昏睡了一整天,才醒过来。身边很温暖,并不仅仅是因为燃着柴枝,那正蹲在火堆边烧烤的美丽倩影对于皇甫海龙实在是一种莫大的视觉享受。

    任盈盈刀法出众,琴技更是达到“技进乎道”的程度,可是手上的那一只野兔却是令她大大为难。她显得那样无助,手忙脚乱地,野兔的小半边身子已经给烤焦,强烈的烟气刺激得她轻轻地咳嗽起来,即使如此,她也没有摘下那个斗篷,甚至都没有掀起帘子。

    皇甫海龙实在是极为地好奇,一个拥有如此魔鬼身材的任盈盈,又将会是一张怎样的天使面庞?

    一整只野兔都给烤焦了,任盈盈干脆丢弃了,又换了一只。她无疑是一个极有自知之明的女子,第一只野兔用来练手,第二只野兔才是真正烤来吃的。可是,她还是有些高估自己的能力了。看似简简单单的烧烤也是一件极为艺术的事情,需要综合考虑各个方面。

    “让我来吧。”皇甫海龙坐到了任盈盈身边,接过了串在木棍上的野兔,他实在不忍心看到一个美丽的女孩如此受罪。

    “噼啪”声中,火焰吞噬着柴枝,发出脆响,冒起了阵阵轻烟。任盈盈坐在火堆旁边,看着皇甫海龙熟练地在火焰上翻转柴枝,一会儿将整只兔子送进火焰里,一会儿又将兔子抽离火焰,就在火苗上方微灼着。随着火焰的炙烤,兔子肉渐渐变得金黄,而一粒粒的油脂也凝成了油滴,滴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