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理成章的,秦枫拿到了几本外洋书的汉字译本,果饮点心制作那一本很是吸引人,他就试着让会仙楼(秦家在京城开的酒楼)的厨师照本宣科的做了几样,味道很不错,就是外形上得多加改进。(小说文学网)他在酒楼里泡到晚上,总算是做出了像样的糕点,那种松软绵口的类似于松糕的点心甚得众人夸赞,于是,他就带着书本赶在宫门落钥前回來了。

    这几天,他也借用了后苑的小厨房,研究好几款糕点,最后确定还是那个加了蛋液的松糕最可口,便想着给皇上尝试,也算是别出心裁的惊喜。不成想最后竟然牵扯出滔天祸事!

    究竟是谁?是谁想要害他、害他们秦家?

    秦枫暗暗咬着被子,怒火中烧,尚未好全的胃部一阵阵酸气上涌,烧灼般难受。

    罪魁祸首这会正睡得香甜,浑然不觉自己已经被人在心里钉了无数小人。

    书么,自然是高胜寒模拟出來的。她会四国语言,随便弄一段英语法语再转换成汉语还不是手到擒來的事?随手画上几张图,那一世吃过的西点和乳制品之类的,多不胜数,找个托儿往书局里一扔,再瞅准秦枫出宫的时候不经意的在他耳边提起,秦枫一定会好奇。

    这也是她摸透了这些男宠的性子爱好习惯制定出來的方案,秦枫不怎么爱读四书五经,对各地风俗异志杂谈话本小说却是情有独钟,也许跟他的出身和经历有关,所以她就投其所好黑了他一把。不将秦家拿下,总是后患无穷。她所知的历史中富商奸商世家大族的殒灭,不都是皇帝或太后公主之流动动手指头一句话的事情?可是,将大笔银财充公搂到国库里,也不过解决一时问題,却不是恒久的财源,只有不断创造发展壮大,稳步扎实地前进才是长久之计。

    正好,这是她的强项,她喜欢一切商业贸易活动!

    秦家已经是皇商了,在这个社会制度下再无往上爬的可能,可是,有自己参股又不一样了。

    恩,她可以给他们封个最末等的爵位,前提是必须要听自己的话,为自己所用。

    不是沒想过自己开辟局面重新建立一个商业帝国,可是人力物力财力资源分配什么的沒个八年十年的不可能上升到足够一个国家应急的程度,更遑论让她挥霍。所以,只能靠抢的!

    高胜寒在睡梦中想到自己即将重操旧业,在自己熟悉的领域上创造辉煌,心里美得冒泡。

    比起她的从容,朝堂上却是阴云密布山雨欲來。

    次日,秦家在京城的主事跪在皇城门外求见,皇上晾了他一天,借口养病不见任何人,就连隔日的朝会也沒去,弄得人心惶惶,众臣子又开始疑神疑鬼觉得自己脑袋不保,皇上高举的屠刀随时都有可能落下!

    下毒弑君啊!此乃谋逆大罪!京城又要腥风血雨了!年头那场浩劫还沒过去,走在那几家被抄家的院墙外还闻得到久久不散的血腥味和消毒粉的味道,这次又來?!难道皇上是要将看不顺眼的都赶尽杀绝,将京城屠空一半么!

    众臣悲愤异常,甚至有恶毒的想:怎么就沒毒死那个昏君!

    就在这样形势不明人心惊惶的局势下,京城居然安稳的度过了三日。

    在这三日里,街头混混一个不见,就连经常流连秦楼楚馆的大爷们纨绔们也销声匿迹,京兆尹、捕快、以及五城兵马司的工作量骤然减轻一半,难得清闲起來。热闹的东西南北市更是关张不少商铺,路上行人骤减。原本春光明媚,阳春三月应是各家青年男女出行踏青赏景的好时节,京郊山寺庙宇合该是香客如云游人如织香火缭绕的美好风光,不想短短几日功夫,除了鸟虫,连个鬼影都不见。

    “皇上,秦家主事又來了,跪在宫门外求见。”邓公公陪着小心,一边替皇上接过水壶。

    高胜寒正在淋花。难得她找到几株合心意的名贵花木,给挪到了自己寝殿外的空地上。

    她擦擦手,将布巾扔到小宦官端着的托盘里,举目四望。满院子都是娇艳的花朵,绽开得浓烈奔放,发散着阵阵香气,让人赏心悦目。

    “秦枫有什么表示?”她漫不经心的问,走到回廊下的摇摇椅前,坐下。

    这几天秦枫一直关在侧室养身子,沒敢踏出房门一步。除了中毒次日挣扎下床爬到门口给自己磕头请罪,倒是一句话也沒申辩。

    是个沉得住气的。

    高胜寒仔细回想跟秦枫相处的点滴琐事,知道这是个省事的孩子,凡事不爱强出头,四处悄悄散财广结善缘,小恩小惠的也漏了不少到宦官宫女手中,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跟陈子秀和慕容真走到一块的。这三个完全就沒有相通之处。

    恩,陈子秀……应该到齐鲁了吧?事情进行得怎么样了……

    “秦小主倒是沒怎么动静,只安心养病。”邓公公小心翼翼回答,示意一旁候着的小宦官拿了玉捶上前给皇上捶腿。

    “哦。”高胜寒眯着眼睛享受了一会,摆摆手,“传秦家人进來吧。”

    秦东升听到皇上传召,终于松了一口气。

    “草民秦东升叩见吾皇万岁万万岁!”到了地方,他也不敢细看,在引路宦官示意下跪倒就拜。

    高胜寒居高临下地打量,只看得到乌压压的发顶和撅起的腰臀,约莫看得出是个身量颀长的男子,穿着倒不是很富贵,就跟街上随处可见的殷实人家的老爷似的。

    “起來吧。”沒什么精神气地开口。装病么,自然要装得像一些。

    秦东升谢主隆恩,却不敢立即站起,反而又磕头替他那不孝子赔罪。

    高胜寒有些意外。

    “可是秦二老爷?”资料上不是说秦枫的老爹是秦怀沐么?怎么又变成秦东升了?她斜睨邓公公一眼。

    “回皇上,正是草民。草民家中行二,字怀沐,乃秦家在京城的主事。”现任家主是他大哥秦海升,在江南坐镇。

    “哦,”高胜寒了然,“不知今日秦二爷前來,所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