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不亮,李然的爸爸就骑着残摩跑到市里的大医院排队给李然挂了专家号。回到办事处,李然刚刚睡醒。

    “爸,你这么早去干什么了。”李然朦朦胧胧的记得,熟睡的时候看见爸爸大清早就出了门,心里惦念,于是揉着眼睛问爸爸。

    “没什么,我出去走走。”爸爸微笑着,看着被打了的儿子。

    父子两个吃过了早饭,到了医院。一番诊断后,认为李然是鼻中隔被撞击后发生扭曲,需要做手术。

    “手术费,很贵吧?”李然迟疑的,看着爸爸。

    “你不要老心疼钱。”爸爸看着肿着眼睛,脑袋,耳朵绷着纱布的儿子。

    由于是外地来京,李然家在农村与县城里面,都是租住别人家的房子。小的时候,李然和母亲返城看病,到处搬家,后来才在父亲的农村老家落了脚。这有个自己的窝,一只是一家人的心愿。所以,李然家从小都是能省就省,好攒钱买房。

    “我不是心疼钱。”李然想了想,对爸爸说:“主要是做手术可能要住院,我本来在班里学习就不好,这要是再住上一段时间的医院,我怕学习就更跟不上了。”

    李然爹犹豫着。

    李然见父亲犹豫,赶忙继续说道:“我的鼻子不碍事的,反正也没人看得出鼻子里面有伤,影响不了您英俊的儿子。”

    李然本想和父亲开个玩笑。脸上这么一笑,耳朵和肿了的地方疼的李然嘴里发出了嘶~~~的一声。

    “那好吧。”父亲显然也是担心影响了儿子的学习。勉强的答应了李然。

    “那今天我们就回家吧。我也要赶紧恢复一下,明天就去上学了。”李然一、是怕自己在这里住着,占了一个床位。二、是的确也怕跟不上重点的课程。

    “好吧”父亲看儿子上进,心里有了一丝安慰。

    李然父子回到了县城的家,已经是将近五点钟了。父亲坐了一会,想着厂长还在办事处,自己上班时间跑回家里不好,起身看了看猪头似得儿子。

    “爸,你走吧。下周回来,我就消肿了。和以前一样帅。”李然透过肿胀挡住了视线的两个眼皮,忍着疼,冲爸爸笑了笑。

    李然的母亲也冲着丈夫说道:“赶快回去吧,办事处没了人,你又拿着钥匙,别人连门儿都进不去。”

    李然的爸爸犹犹豫豫的走出了家门儿。

    将近七点的时候,良子儿、饶西、韩三儿、韩家老二韩国华,金堆、冯学文,都到了李然家。大伙凑到了李然的屋子里面,开起了会。

    “这事儿,不能完。”饶西先说话了。

    “算了,不能完又能怎么样呢。”李然肿着眼睛望着饶西。

    “反正就是不能完。”饶西恶狠狠的说。

    李然不说话,静静的想着,过了一会儿对饶西说:“我怕我还要在这个学校上学,不想惹事儿。”

    饶西听李然这么一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良子儿见了,马上把话接了过来:“咱们平时不找事儿,找了事了,就不能怕事儿。”

    李然犹豫着,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事儿,谁都别管了。我一个人揽过来了。”良子儿拍着胸脯说道:“平时我们不惹事儿,但现在事情惹到了咱们头上,咱们哪个是怕事儿的人!”

    饶西还想说些什么,张了张嘴。见良子儿什么都替自己说了,张开的嘴又闭上了。

    李然听了良子儿的话,想了想,张了张嘴,还要说些什么。

    良子儿一见李然有话要说,赶忙说道:“事情绝对不能,就这么完了!不然岂不是让打了人的越来越嚣张?”

    李然听了良子儿的话,沉默不语。

    良子儿见大家都不说话,对大家说道:“就这样说定了,这个事儿,我揽下来了。”

    又过了一会儿,大伙儿都走了,只有韩三儿死活不走,非要再陪李然呆一会儿。

    屋子里面只剩下了韩三儿和李然两个人。

    “其实我是真的不想把事情搞大。”李然望着韩三儿。

    韩三儿静静的看着李然不说话。

    “你和冯学文应该知道,我可以在这里上学多不容易。”李然有些伤感的说道:“我和别人不一样,我是个借读生,我是个后门儿生。”

    “你是借读生,不是后门儿生。”韩三儿坚定地望着李然,说道。

    “这又有什么区别呢。”李然想着临走的爸爸,眼睛有些湿润,只是肿着眼睛,韩三儿看不到。

    “我怕”李然顿了顿,对韩三儿说道:“我和别的学生不一样,我怕学校开除我。”

    韩三儿听了李然的话,对李然说道:“但事情总不能就这么完了,否则王健不是更嚣张了,你在学校,会被他欺负的。良子儿不是说了,不是我们要惹事,是事情惹到了我们的头上。现在不管眼前是什么,哪怕是学校开除,现在事情惹到了咱们的头上,咱们绝不能怕事儿。”

    “我不是说事情就这么完了。”李然听了韩三儿的话,沉了一会儿,对韩三儿说道:“我觉得这个事情,学校出面解决更稳妥一些,我想学校要是能给王健一个处分,他应该有个教训,以后也不会那么嚣张。”

    韩三儿听了李然的话,沉默了。

    过了一会儿,韩三儿问李然说道:“你感觉,学校给王健处分,有用么?”

    李然的母亲从小教育李然,知书达理,做事情不可以鲁莽。

    李然沉了一会儿,冲着韩三儿深深的点了点头,对韩三儿坚定的说道:“我认为,处分,是管用。”

    韩三儿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向李然告了生别,就默默地走了。

    第二天,李然在家养伤。

    还没到六点半,冯学文就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慌慌张张的冲着李然喊道:“不好了,不好了。韩三儿一个人,到咱们学校闹去了。说必须要叫学校给王健一个处分。”

    李然听了大吃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