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上,忽然烽烟四起,宣国的士兵此刻斗志满满,以一敌十的在战场上与白国的士兵,再次厮杀在了一起,

    安阳侯看着那突然奋起的宣国士兵,猛地弯下腰身,一把拉住了年莹喜的长发,看着她那村村的发尾迎风飘动,声音是从沒有过的怒意,“你居然敢当着本侯的面使计,”

    年莹喜伸手用尽最后力气的抠住安阳侯那撕扯自己发丝的五指,双目下垂,却难以遮掩那有内而发的笑意,“姓白的,我说过,别想着算计我,因为你很有可能掉进我的圈套,”

    安阳侯怒由心气,“年莹喜,就算你鼓舞了那宣国士兵的心又如何,同样证明不了宣逸宁是天下良君,”

    “呵呵……”年莹喜斜眼瞧着他,目光讥讽,“姓白的,宣逸宁到底是不死天下的明君,那是天下百姓的事情,和你有毛线关系,况且你一个整日只懂得萎缩在面具下的小人,又岂能懂得明君的真正含义,”她说着,更加用力的抠进他的指缝之中,“我告诉你,不管这个天下到底有沒有明君,都和你一点关心也沒有,你不过就是一个自爱自怜,整日回味舔舐自己伤口的可怜虫而已,说句不好听的,就是你想煽风点火,我都怕你拿不稳自己手中那把扇子,”

    “你……,”安阳侯从來沒有像是现在这般动怒过,似乎从他家破人亡开始,似乎从他被稻谷神医救活的那一刻,他便决定此生不再动怒,因为发怒,只会让自己自乱阵脚而已,

    然而现在,面对这个女人,这个从來不按照常理出牌的女人,这个总是自以为是刚毅果断的女人,他彻底的暴怒了,

    他实在是看不清年莹喜到底算个怎样的女人,因为她身上的矛盾重重,

    而年莹喜对于安阳侯那面具下已然扭曲的双眸,只是讥笑加深的动了动唇,还未等发出声音,便双眼一黑的彻底陷入了昏迷之中,

    她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已经做了,她真的好累,需要休息了……

    “皇上……,”

    “快看,宣,宣国的帝王,他……,”

    在一阵两方士兵的惊呼声中,只见一湛蓝色的身影划过天际,只是眨眼的功夫,便穿梭过战场的上方,

    高台上的安阳侯正想起身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不料就在他起身的同时,忽然一阵强风扫过他的胸口,随着胸口的猛然一窒,他顺然放开了年莹喜的发丝,被迫后退三步,

    而随着安阳侯的放手,昏迷的年莹喜并沒有从高台上滑落下去,随着一双强有力的臂膀穿插过她的腋下,将她软绵绵的身子提起來的同时,被一个身影死死的抱在了怀中,

    “喜儿……”带着恨意的疼痛,來人慢慢开口,可此刻沉睡在他怀中的人,毫无知觉的甚至是连那徒长的睫毛,都不曾颤动一下,

    她的发肤,她的手指,是那样的冰凉,就好像与此刻缠绕在她四肢关节上的金色锁链一半,冷的让人怀疑,沒有任何的生命迹象,

    安阳侯捂着自己的胸口,慢慢的抬起了双眸,当看清楚那此刻逆着眼光而站的身影时,震惊的双眸紧了又紧,

    只因那此刻那抱着年莹喜的不是别人,正是宣国的帝王……宣逸宁,

    宣逸宁不顾正在直视自己的安阳侯,以及高台上那些所有对着自己利刃相像的白国士兵,先是弯腰将年莹喜平放在地上,随即脱下自己的外披,将地上的年莹喜裹紧之后,再次单手将她抱在了怀中,

    抬眼时,眼中锋利的寒光一闪即逝,宣逸宁单手握住剑柄,轻轻翻转手腕,直指对面安阳侯的心脏出,是怒极反笑的温和,“白绯绕,你劫持朕的妻子困于兵营在先,将朕的妻子伤的体无完肤在后,虽然这前账后账朕一直沒能腾出功夫说,不过却是一直念在心上,如今趁着天时地利人和,这些账,也是到了该算算的时候了,”

    周围那些拿着长剑的士兵,早已被宣逸宁身上散发出來的浓重杀气,吓得止步不前,他们从來沒有这么近距离的见过这位传说当中的俊美帝王,却沒想到,如今一见,竟然是杀气缭绕的让他们就算站在几步开外的地方,都感觉遍体生寒,

    安阳侯也是被宣逸宁这股子有心而发的杀气所震惊了一下,不过相比于其他的士兵,他却依旧镇定如常,“本侯只是在和宣帝玩一个游戏罢了,而皇后娘娘身上的剑伤,想必宣帝也很清楚,并不是本侯所能控制的,”

    宣逸宁仍旧面带笑容,紧了紧身边搂着年莹喜腰身上的手臂,“白绯绕,这句话,若是你不说,或许朕还会考虑收了你的万千兵马,给你一个痛快的死法,”

    他说着,提着手中的长剑朝着安阳侯靠近了几步,当剑尖碰触到安阳侯衣襟上时,他抿唇又道,“以宣国皇宫作为威胁,迫使她跟随你离开,以天下大计步步相逼,让她主动裂夫受尽痛,如果这些要是还不算是一种控制,那么劳烦安阳侯來告诉朕,什么才是安阳侯所谓的能控制,”

    “皇上,这些白国的士兵简直就是一堆不堪一击的摆设么……,”正在此时,下面的李敏达大声笑了起來,不为别的,只因那白国的将士已成为了他和他部下的手中败将,

    高台上那些刚刚还垂死挣扎的白国士兵,见那高台下,自己国家的士兵和战友,有一半以上开始缴械投降,登时扔掉了手中的剑刃跪倒在地,只为了能够在这场逆转的战役之中,保全住自己的性命,

    安阳侯见此,只是轻轻的扫了一眼那溃败的战场,便再次垂眸,朝着自己心口处的利刃看了去,伸手慢慢的握住剑身,待那利刃刮破手心,鲜血四溢时,他握住那剑尖,将它移在了自己面具的眉心上,“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宣帝若是想要在此刻取了本侯的性命,大可一剑埋入本侯的眉心,本侯定不会挣扎,”

    到此,虽然他心目中的那位明君沒有找到,但他确实是认输了,因为就算他机关算尽,步步紧逼,却仍旧沒能算出年莹喜的不畏生死,

    况且,就算他现在想要还击,又怎是宣逸宁的对手,

    他不是沒有听闻过,宣逸宁的武功修为,在宣国是屈指可数的高手,

    “是么,”宣逸宁此刻噙着残忍的微笑,一点点的转动着手中的剑柄,“白绯绕,其实你挣扎与否,对于现在的朕來讲,沒有丁点的意义,因为无论你如何,朕都会亲手拨了你的皮,碾碎你的骨,抽走你的筋,让你好好的体味一下,那些加诸在朕身上的噬心裂骨,”

    饶是安阳侯再过镇定,此刻也是被宣逸宁那含在唇角的笑容刺了双目,任由那手心的血在不停的滴答掉落,他却是再说不出任何的话语,

    他从來沒想过,一直温润如谦的宣逸宁,残忍起來,竟然是连他都无法承受的嗜血,

    忽然,他发现宣逸宁的双眸呈现出了一种绽烂的紫色,那紫色由着宣逸宁的眼底,慢慢吞噬掉他的整个双眸,就算是背对着太阳,那紫色也是那般的显而易见,

    猛地睁大眼睛,安阳侯看着他那突然变了颜色的双眸,是第一次从心底爆出的恐惧,“宣逸宁,你,你竟然将天赐埋藏在你身子里断情蛊的母蛊留了下來,”

    他那次带着年莹喜从稻谷神医那里离开之后,自己也是查过一些古老的书籍,据上面记载,若是中了断情蛊的男子若是在子蛊离体之后,将母蛊存留在体中,虽然可以使得男子的功力加倍增长,但其疼痛和折磨,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承受下來的,

    换言之,留下母蛊,增加自身内力,无疑是拿着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因为这母蛊盘踞在体内的同时,还有一个特殊的名称,叫做……九死一生,

    “被你发现了,”宣逸宁说着,剑刃下滑,在安阳侯的锁骨处突然加深了力道,当那锋利的剑尖戳进安阳侯的皮肉时,宣逸宁的力道再次下落,而那剑刃,慢慢的从安阳侯的锁骨处划开,连带这那顷刻间翻卷起的皮肉,一同跟着他的力道向下,

    看着那安阳侯身上华丽的衣衫被血浸透,看着那逐渐整片整片在衣衫上不断扩散的暗红,宣逸宁缓缓抬眸,眼中诡异的紫色闪出艳丽的光亮,“白绯绕,噬骨之痛,啃心之疼,朕都一一领教过了,而朕唯一想要守护的那个人,朕必须要留住她,任何敢挡在朕前面想要挟持她的人,朕必一一清楚,百倍奉还,佛挡杀佛,天挡逆天,而你,将会成为朕第一个杀鸡儆猴的人,”

    就在于淑兰将年莹喜的困境告诉给他的时候,他便决心要留住身子里的母蛊,因为只有提升自己的内力,就算他到时丢了天下,还一样有办法将她带回到自己的身边,就算当时被人拼命阻拦,他也在所不辞的留下了母蛊,

    为了她,他可以连命都不要,疼,又算得了什么,

    而这,也是他让宣月淮带走年莹喜的原因,只因他现在那残破不堪的身子,不想惊了她那双清透的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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