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陈叔就出了门,一直往车子方向走去,我紧紧跟着他。“陈叔,你刚才怎么要用手去摸那娃娃啊,它那脸我想着都觉得可怕,哪敢用手去碰啊。”

    “我哪是在摸它,我是在施术压制里面的婴灵,这所有的娃娃中,那一个娃娃上面带的怨气是最重的,所以在带不走全部的情况下,我才想先把它带走。把它拿在手上,因为它里面的婴灵阴气重,有些影响我的心绪,我这才施术去压制它。”陈叔回答我说:“可我刚开始,就被小薇打断了。”

    “这是碰巧的吧。”我说。

    “不是碰巧,他们是看出来了我在压制婴灵!”陈叔缓缓说道。

    “他们能看出来?我都没看出来啊,我真以为你在抚摸那个娃娃。”我吃惊地说。

    “小薇和那个女老板自然是看不出来,我看过,她们二人都不会这方面的术法。”陈叔回答我。

    “那是谁看出来的?”在问出这个问题的同时,其实我心里已经有了一个答案。

    “答案就在帘子后面,小薇在那个时候冲出来阻止我,一定就是听从了他的指令!”陈叔说着。我就想,难怪在出门前,他还向帘子那边望了一下。

    本来我就猜测瘸子男人在帘子后面,现在看来,果真是如此了。让我想不明白的是,我们在前面都闹得这么厉害了,他老婆都要自杀了,他竟然还能镇定地躲在帘子后面,冷眼看着幽暖暖的鲜血往下滴着。

    “陈叔,那现在怎么办,难道就不管那些婴灵了吗?”

    “怎么不管,明天白天我们再来,我就不相信了,还能由着他们胡来。虽然他们目前看来还没有做什么坏事,但这种阴气重的东西,留存在这世上本就是不合适的,超度后重新投胎才是正道啊。”陈叔愤愤地说着。

    明天?我想着,如果我们明天过来时,幽暖暖还是这种反应,那又当如何,总不可能真不管她的死活吧。况且,白天的时候,这古玩街上人来人往的,到时候事情弄大了,更不好办,也不知陈叔是不是已经有了比较好的办法。

    我没有吱声,过了一会,陈叔问我:“怎么样,刚才你在屋里没什么不适的感觉吧?”

    “嗯,一点都没有。你们这通魂令还真管用的!”我回答着。

    “废话,五百年的桃木,加上高人的术法,你以为是开玩笑的么。”说到这句话时,陈叔语气里有了丝得意,也是一种骄傲与自豪。

    回到院子里时,堂屋的灯光还亮着,这让我与陈叔都有些疑惑。待我们进了堂屋后,发现胖强背靠在木椅上面,已经睡着了,旁边坐着的陈新生,反而是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我们,见我们回来了,还起身与我们打招呼。

    “你们怎么还没睡?”陈叔问陈新生说。

    “强哥说要等你们回来,我反正没事,就陪他一起坐一坐,后来他实在熬不住,就睡着了。”陈新生说这话时,底气还是很足的,没有丝毫困意。这就是闭目回神之法的效果,哪怕一天只睡三四个小时,也不会感觉到困乏。

    陈叔看着胖强,无奈地笑了笑,然后招呼着我一起把他往房间抬去。一直到我们把胖强抬进屋,再放到床上躺着,他都没有醒过来,睡得可真够沉的,他这样子,被扔进河里估计都不会醒来吧。

    第二天起床时,胖强非要拉着我,问我昨晚的详细过程,他对这类事情一向比较好奇。我急着去上班,便大致给他说了下,他很是气愤,说下次他一定要与我们一起过去,到时候他负责看住店里的人,我与陈叔则负责拿陶瓷娃娃,还说只要有他在,幽暖暖绝对死不了。

    在去刑警队的路上,我就接到了大熊的电话,问我走到哪里了。这还是我第一次在上班的途中接到他的电话,我心里一惊,心想自己莫非是迟到了,可以明明记得时间没错啊。我赶紧抬起左手,又看了一下手表,确定还没到九点,这才回答他快到单位了,他就说行,让我尽快去办公室。

    挂了电话,我心里就琢磨开了,大清早的,大熊会催我做什么呢。进了大队院子,我就朝中队办公室走去,心里有事,脚上的步子自然也就快了大了。

    在离着办公室还有一段距离时,我听到里面传来了一阵争吵声,其中一个声音是大熊的,另一个声音比较陌生,在这陌生之中却也有几分熟悉。带着这份好奇,我更是以小跑的方式冲进了办公室。

    进去后,中队的几个民警差不多都在,他们围住了一个人,我走上前去一看,这人原来是曹文军,也就是第二件玉器失窃案受害者姚欢的老公。

    “老曹,我已经给你解释了,此案我们正在进一步办理,线索也是需要慢慢侦查发现的,你急着找我们闹,起不到任何作用!”大熊给他说着。

    “我不管,我家玉器丢了,老婆也死了,你们现在却告诉我凶手没有留下任何痕迹,这不就是说抓不到凶手么?朱贵家的案子过去好几天了,你们没有丝毫进展,现在那伙人偷到我家了,还杀了我老婆,你们还是说不出个名堂!你们这些警察,成天拿着我们纳税人的钱,却不为老百姓干点实事,白养你们了!”大熊刚说完,曹文军就马上大声反驳着,唾沫星子都溅了出来。

    “你说啥呢?”旁边站着的一个民警马上就上前了两步,瞪着他吼着。

    “谁让你养了?”另一个民警听了他的话也很不爽。

    别说他们当了这么多年的警察了,自身的警察归属感很强,容不得有人侮辱警察,就连我这样一个新警,听着曹文军这样说警察,心里都很不是滋味。

    以前在巡警队时,不仅是处理打架斗殴抓小偷这种治安事件,还要帮群众开门窗、通水管道、送迷失老人孩子回家,可以这样说,生活中遇到任何困难,都可以打110找巡警,而巡警还必须要去。

    再一个,街面凡是有人抢劫或是砍杀百姓,第一时间到现场的也是巡警,危险性极高。在巡警队呆的几个月时间里,我学到了很多东西,也到过很多案发现场,同时却也经历了好多危险,我们图个啥,还不就是图个社会稳定,人民安家乐业么,如果兢兢业业的付出,换来的反而是群众一句“我养了你们,你们却啥实事没做”,换成是谁,心里都不会好受的。

    大能拦住了那个激动的民警,继续劝着曹文军:“你有事好好说,你家里出了事,我们能理解,但请你也不要把气发泄警察身上,朱贵家失窃后,我们就一直在查找线索,下班后还自己主动加班,就是为了给你们受害者一个交待,可是,这伙犯罪分子的确是太狡猾了,具备很强的反侦查意识,几乎是没有留下任何有用的线索。”

    大熊给曹文军说这话,算是交了底了。一般来说,办案民警即便是没找到破案的主要线索,也是不会给受害人交待的,这样容易引起受害人的不满以及对警察的不信任。现在这种情况,曹文军一直在怪我们不作为,能力不行,大熊实在是没办法,才说了实情,如果曹文军明事理,应该不会揪着不放的,何况当时他自己也在现场,有没有线索,他心里其实很清楚。

    “你少来了,你们就会推卸责任,自己查不到线索,只会怪这个怪那个,那天在店里,我看你还想怀疑我来着,哼!”曹文军却并没有买大熊的账,反而是说出了那天的事。那天,大熊问曹文军为何刚好与姚欢换了一下守店,姚欢就死了,这问题弄得曹文军很是不爽,要不是派出所的陈林哲在现场,估计曹文军当场就翻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