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别这样!”见状,我大惊失色,赶紧奋力一跃地扑了过去,从后面扒住了他的肩膀,可他没穿衣服,肌肤滑腻,再经过他一阵抵抗性的蠕动,软绵无力的我从他的身背上逐渐滑落了下来,眼看就要摔趴在地上了,崔和尚突然用大腿夹住了我的脑袋,才使得我的身体停止了下落。

    他可是没穿裤子的,我头顶上甚至能感受到他胯下那一团的柔软,心里有些后悔了,早知道不该只剪根,应该把那团蛋囊也给他剪下来。崔和尚弯下腰来,低垂着头。我看到了他那张颠倒过来的笑脸。然后就是叭叭,他放了两个响屁,崩得我的头麻乎乎的。

    崔和尚把我揪起来,问我咋啦。我喘着粗气说危险,对方的力气实在太大,它能把头给你砸爆的。

    “二桃,我觉得你管的闲事儿不少,啥时候变得哆嗦吧唧的,给我滚掉!”崔和尚把我给高举起来,掷到了十米开外。

    嘭!

    我重重摔在地上,又喷了两口血,幸亏落地时朝上尽量仰起了脖子,没有磕到脑袋,不然又该晕厥过去了。

    狞笑了一声,大嘴哥双手紧握着铁榔头冲了上去。

    随着一个兔式蹦高,它将铁榔头狠狠地砸在了崔和尚的头上。

    咣!

    一声巨响。

    铁榔头自大嘴哥的手中脱飞了出去,掉落到了远处。它也被震得往后趔趄几步,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双目凸瞪成死鱼眼,大张着老鳖盖子一样的大嘴巴,发起了愣。

    再看这崔和尚,扑棱了两下看起来无事的秃脑袋,撤掉马步,两三步走过去,掂起大嘴哥一条细腿,像提着一只蛤蟆一样,抡了个浑圆,给朝地上掼了去。

    嘭的一声,干燥的地面上激荡起一阵土尘。

    接着,他又把大嘴哥拎起来察看,见其一动也不动,昏迷了过去,便哈哈一笑,将它给扔了出去。

    大嘴哥短小的身躯疾撞到了一堵屋墙上,跌落下来滚了几滚,便躺在那里没有丝毫动静了。

    我被彻底惊呆了。

    这崔和尚远比我想象中厉害。

    他拍了拍手,一副显得很轻松的样子,大步走过来,将我扶起,扛着回家了。

    回到家第一件事儿,他就盘膝坐下来,让我不要打扰,说是调息静养。我搬过来一只小板凳,坐在了他旁边。

    只见他闭上眼,张开嘴巴,吐出一口老长的气息,足有三分钟之久。然后,他的头顶上就慢慢地鼓凸了起来,现出一个体积跟大茶碗差不多的血疙瘩。他吩咐我帮一下忙,抓紧把血包里的血给放了。我赶忙从包袱里掏出锥子,往血包上一戳。

    嘶嘶的,里面的血呈条状的喷出来。可不敢浪费,我去厨房取了一只碗,将血给接住了。等血包下去之后,我竟然已接了八大碗血。

    随后,崔和尚睁开了眼,面色变得苍白,翻了翻眼珠子,有气无力地说,身上的血不够了,现在感到很虚弱,很困乏,想睡一会儿。

    说罢,他就软绵绵地歪倒了。我用针管将八只大碗里的尽数抽干,打回了崔和尚的体内,将他搬起来,放到了床上。

    我也歇息了一阵子后,自觉恢复了力气,便重返到大街上一看,入眼空荡荡的,大嘴哥已不在地上躺着了,不知何时不见了踪影,不禁暗道一声糟糕,又让它给跑了。本来是想趁它昏迷着的时候给剁吧了的。它实在是太危险。

    见它落下的铁榔头还留在那儿,我便过去捡,想当废铁卖了,多少值俩钱。

    但不管我咋个用力,竟然都提不起这跟普通棒槌一样大小的铁疙瘩。要知道,我是个练家子,对于重个千儿八百斤的东西,是能轻易给举高过头顶的。

    无奈之下,我只好放弃了这铁榔头。

    回到家后,天已接近深夜了,我总是耿耿于怀,一门心思想着那只铁榔头。

    异常的沉,说不定是个啥宝贝呢!

    闷了两口酒之后,我用摇棒发着了拖拉机,开着它来到了大街上,还不忘捎带了一盘拇指粗细的钢丝绳。

    月夜星辉闪闪,照得天地间亮堂堂的,跟凌晨似的,但风比昨晚更盛了,凌冽地刮着,忽啦忽啦作响,吹在脸上,跟刀割一样。我用钢丝绳捆住铁榔头,挂到拖拉机上。

    嘣嘣

    拖拉机一个劲地冒着滚浓黑烟,叫得很欢,我挂了个一挡,将油门子给踩到了底,让它发挥出了最大的马力。可是,竟然还是拉不动这只铁榔头。

    妈的,可真够邪门了。

    最后,还把钢丝绳给挣断了。我只好空开个拖拉机回家了。

    白忙乎了一阵子,让我很是气恼得慌,负气而睡去了。

    到了第二天我醒来时,已是中午十二点了。崔和尚已经醒了,正坐在沙发上,黑着一张脸瞪我,把十指关节摁得啪啪作响。我点了根烟叼在嘴上,然后拔出来也扔给他了一根,还主动给其点着了。

    崔和尚才吸了两口,就把烟狠狠地摔地上,用脚踩灭了。

    原来他的嘴上的有了豁子,根本没法吸烟了,把烟往嘴里一噙,只能用牙咬住烟蒂,一抽就漏风。

    “不怨我,是大嘴哥给你弄的,你这样看我干啥?”虽然心里虚,但我还是像驴一样扯着脖子叫唤起来。

    摇头叹息了一番,崔和尚沉默了,眉头紧皱着,像是陷入了忧愁之中。我问咋了,有啥心事给讲讲。他又向我要了一根烟,尝试着用嘴角吸,可还是白搭,唇上的豁子实在是太大了。懊恼之下,他把烟往脑门处一放,想用耳朵卡住,可是烟却啪地掉下来了。

    愣了一下,他赶紧用手一摸,这才发现自己的耳朵少了半截子,估计在昨天照镜子的时候,光顾得看脸了,并没注意到耳朵。

    “妈的,看我逮着不弄死它个大嘴叉子!”崔和尚气得腮帮子打颤,咬牙切齿地骂道,抬起一拳把我家的茶几给砸塌了。

    “别破坏东西行不?都是用钱买的!”我又像驴子一样扯着嗓子嗷起来,嘴里吧嗒吧嗒地抽着烟,喷出一股股烟雾,令崔和尚侧目不已。

    吃过午饭后,于庭院中,我躺在太师椅里,翘着二郎腿,将纸扇一摇一摇的,懒洋洋地晒起暖。崔和尚坐在我旁边,抱着个镜子抹眼泪。

    忽然他站了起来,抢过我的纸扇给撕了个稀巴烂,一脸怒气地说你晒个太阳还扇啥破扇子,作精卖怪的,本来就够烦了,再让你给恶心到,根本就坐不住。

    霍地站起来,我一脚踢翻了太师椅,说你有气往我身上撒是吧,又不是我给你弄成这样的,你够种找大嘴去啊,你要自己不敢去,我跟你去,有啥大不了的,我二桃是义气凝聚成的莲花身,为了朋友舍得一身剐。

    于是,我跟崔和尚来到大街上,挨家挨户地搜寻起大嘴怪来。

    结果,大嘴怪没找到,倒是在进了人家的一间破堂屋之后,碰见了一个浑身插满筷子的人,正是刘一堂的媳妇。

    她正在床沿上坐着,怀里正抱着一个哭嚎挣扎不已的儿童。再一看她身后的床上面,已摆满了好几具幼童的尸体。我赶紧大喝一声你干啥。崔和尚却一把捉住了我的手腕,把我从屋里拉了出去。

    到了院子里,我使劲甩开他,生气地说咋不去救人,干嘛要撤。只见崔和尚的面上起了慌张,脸色如土,又抓住了我的胳膊往外扯。一直到了大街上,他才声音有些哆嗦地说,二桃,你别瞎胡闹,你知道咱们刚才碰见了个啥东西不。

    从来没见崔和尚这样惊慌过,我不由得愣住了,摇了摇头说不知道,但马上又点了点头,说不就是刘一堂的媳妇么,只是身上插满了筷子而已,你不会是给当成刺猬精了吧。崔和尚一摆手,说先回家再议。

    回到家后,崔和尚就找我索要铁锨。我问他做啥,他也不答,非要铁锨不可。我只好将家里仅有的两把铁锨拿了出来,说你挑一个,有个好像生锈了。他随手了拿了一把,让我用另一把。

    手持着铁锨,我又问到底要干啥哩。他在院子里挑了块宽敞的地儿,土面比较松软,让我挖坑。说罢,他自己先开挖起来,力道很大,速度很快。

    费了一个多时辰。我俩终于挖出了一个三米见深,直径两约米,足能容下两个成年人的大坑。接着,我们跳了下去,再用铁锨扒拉着上面的土把自己给埋起来,但由于没有外人帮我们,最终我们还是只剩下了两颗头颅露在外面。

    “咋啦崔和尚?那到底是个啥东西?竟能让你这么害怕!”我催问道。

    “二桃,这回咱要摊上大事儿了,没准参冥门就要绝后了,唉!”崔和尚面色异常严峻,目光中充满了惊惧,“你要知道,我们这次遇上的可是人魔!”

    “人魔?又是啥玩意儿?”头一次听到这个词儿,再加上崔和尚这般衰相,我不由得打了一个激灵,将土给晃动了一些。

    崔和尚给我讲解了起来。

    原来这世上有一种霉运汇化成的女人,在自己娘胎里的时候,就已经怀孕了,至于为啥会怀孕,原因不得知。当她被生下来后,表面上看似跟常人无异,但一生咋吃也吃不胖,看起来特别干瘦,脱了衣服形似骷髅,但其实肚子里面藏着一个暗胎,当过一个甲子,也就是六十年,这个暗胎就能控制母体的思想,想要强行钻出来,祸害人间,是个地地道道的魔鬼,被道家称成为人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