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少白做任何事都从来没有一点多余的动作,连走路的姿态都能让人明白什么叫完美,在他的的身边全是仰慕的目光,他无论穿什么做什么走到哪里都是所有人的中心,他是那种天生的领袖,他永远微笑,永远从容不迫,在大多数人的眼中,他更接近神,还不是一个人!

    他举起酒杯,轻轻地啜了一口,眼睛凝视着远方,有朵白云在蓝天上飘动,他在想念宝儿,刺刀他们送过礼物应该回来了,是被小宝儿缠住了吗?他的唇边又浮起了一朵极淡的笑,他能够想像小宝儿一定吵着要跟刺刀他们回来,而那个倔脾气的师兄龙展翼一定一万个不愿意,百般安慰劝阻。

    纵凌少白如此聪明绝顶,也不能算到宝儿如今的处境,如果知道的话,一定会快马加鞭去抢她回来吧,对于很多东西他看得很淡很轻,有无所谓的放纵,让人感觉他的温良,但对于他想要的东西,他的做法却是决对的强势,宝儿就是他势在必得的人。

    “魁首,在想什么,菜都凉了。”杏眼少女轻轻地提醒。

    “我在想,刺马他们要回来了吧?”凌少白的话轻得像是叹息,却重重捶在少女的心里,让少女脸色泛白,惊惶失措。

    不过凌少白没有回过头,所以没有看到少女血色尽褪的脸。他仍然对着天水一色的巢湖饮尽杯中最后一口。

    凌少白想起那一年,也在江边,小小的宝儿才十岁,胖白可爱的像个仙子,她走过来偎进他的怀里,找个舒服的姿势窝下来,陪他边钓鱼边聊天,直到现在他还每一个字都记得清清楚楚。

    “魁首,他们说你永远微笑的凌少白。”

    凌少白笑而不语,宝儿小小年纪,说话的声音还带着奶声奶气,真是可爱,可惜自己注定一世孤独,不然,也生个如此可爱的娃娃,不可不谓是人生一大快事。

    宝儿用手点着凌少白的胳膊,想引起他的注意,一边很认真的说:“可是没有人会永远微笑,除了雕像和画子,你知道吗?”

    她的声音轻轻地慢慢地柔声细气地,却不知怎么的一下子就滑进他心中最软最软的一直地方,一个从未有人触及过的地方,他惊讶地看着宝儿,问:“谁教你说的。”

    宝儿抬头对他笑,眼波儿流转,在艳丽下闪着快乐的光:“因为连小宝儿也有不想笑的时候,魁首天天和爹爹一样做很多很多大事,又怎么会没有烦恼呢?”

    这种天真的关心是最打动人心的武器,凌少白一向是不会轻易流露感情的人,也一时感动,将宝儿拥紧了点,问:“宝儿也有烦恼吗?”

    宝儿点点头,对他传述着生活中遇到的种种小麻烦,成长过种中常见的小风波。

    是从那一天起呢?他爱上了那个有着一双星子般明亮眼睛和心灵的宝儿。那是一串神仙也不换的快乐时光,他那时事业正得意,不断开缰扩土,而且每次回到龙盟,不论什么时间,他的小小宝儿,总会第一个嗅出他的气息,飞奔到他的怀里,快乐地说着她学习中的小小得意,或生活中的小小失意,他让她改口喊他哥哥,因为龙展翼是他的师叔的挂名弟子,所以辈份的事能淡化尽量淡化,他不能声色的对俩个人的将来扫清一切阻碍。

    他的爱是守护、更是等待,不过一切都是值得的,最多还有二年,等宝儿十五岁的时候,他一定会说服那个死心眼的师兄,把女儿嫁给他的。

    宝儿是未来的凌夫人,这件事不但是龙盟公开的秘密,也一定是龙家夫妇心知肚明的事了。

    凌少白沉浸在回忆里,脸上泛着淡淡地幸福的光芒,看着滔滔湖水,静得像一副仙子滴尘的画卷,他不知道一切,随着时间的推移,都将来不及挽回了,他心中的珍宝,他的仙子,就要因为天真因为无知婉转于他人怀里,明珠蒙尘了。

    他身后面的少女指甲已经刺到自己的手心了,今天魁首吃得那盘红烧鸽子,正是分舵里送信过来的信鸽,这已经是第三只了,现在那些信已经化为灰烬了。

    她知道自己这么做会有什么后果,也知道这样不过只能阻挠几日时光罢了,不过她的情已痴爱已深,也顾不得后果了,那个小宝儿最好早点入宫为妃,绝了魁首的恋,断了魁首的情。

    至于自己,反正已随侍在侧,不愁找不到机会,为了魁首她已经牺牲太多太多了,血一滴一滴地从发白的手心滑过,滴下……可是她却不觉得痛,那痛,早就已经进入她的心里了。

    梦落和华庭只在龙府留了二日,就已经完全受不了坚决要离开,这家子人就因为女儿出嫁搞得像死了人一样,天天不分男女哭哭啼啼的,真讨厌。

    因为凌少白迟迟未有言讯,所以龙展翼也提心刺刀他们在牢里埋单长了有什么不测,他们可是刺王杀驾的重罪!所以龙展翼同意了他们辞别,而且派个侍卫送他们到龙盟总部。

    快马已经十天了,总算踏入龙盟的大门。

    通报过后,有一名大汉出来迎接,此人貌如张飞,声音洪大如钟,他正是咆哮派掌门驴深大-------也是现任的龙盟四大护法之一。

    “驴某恭迎两位高人,请……”

    梦落看了看龙盟,好个风水宝地,三面环山一边傍水,风景秀丽、房屋齐整。

    华庭也不和人客气,直截了当地问:“偶家盟主小师弟呢?”

    驴深大道:“我已经派人去请魁首,就来了,两位先请大厅里稍坐片刻。”

    几上人进了厅,坐下边喝茶边聊天,几个人都是性情中人,还说得挺投机的。

    过了一会,凌少白进来了,他一身白衣,纤尘不染,脸上挂着温和的微笑,“少白见过大师兄,二师兄。”

    “你就素盟主小师弟!”

    “你长得可真漂亮,比那个假的盟主小师弟还要漂亮。”华庭的话多少有点失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