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婉一直都知道敖辰寰是一个富有的人,但是,他到底有多富有,她根本没有去细思。

    尹婉搬进半山腰别墅的开始后,那天,敖辰寰不到六点就驱车回去了,他把她安置在了向阳的那一间卧室,房子不但向阳,而且透风,一天的落日从西边沉下去,天边的霞光照射进来,让屋子里满是阳光的味儿。

    他刻意为尹婉请了一个营养师,还有两个专业水平的厨子,由于厨师是专来水平做出来的饭菜特别香,尹婉吃得也很多,饭量足足大了在薛家时的一倍。

    此时,她们正面对面地坐在宽宽的大理石餐桌边,桌上摆放了满满一桌的菜色,道道都是色香味俱全,让人闻起来都会流口水。

    尹婉舀了一碗磨菇汤,仰头一口喝尽,放下了空碗,抬眸,眸光凝扫向了对座正目不转睛看着她的男人。

    男人身上只穿了一件灰色的毛衣,家居的服饰又是另一番迷人的景象,男人向来都是踩在云端的大人物,举手投足间自是有着尊贵的帝王气场。

    刚毅的五官没有任何一丝表情,只是眸子里却布满了痴情。

    “吃相这么粗暴,肥人一大堆,有什么看头?”

    “你觉得天下什么样的女样最好看?”

    他这个问题看似简单,其实瞒深奥的,天底下女人何其多,她不是男人,又怎么知道哪一种女人最漂亮呢?

    想了两秒钟,她答。

    “应该是皮肤最细嫩、光滑、五官最精致的,身材最高挑,纤细的,那种倾国倾城的大美女最漂亮吧。”

    “错。”嘴畔勾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眼眸仍然是深深地凝望着她。

    “有人说是每个女人当新娘的那一天最为美丽,可是,我却觉得是怀着孩子的时候最漂亮,因为,怀孕的女人脸上总是不自觉地散发着母性那耀眼的光泽。”

    譬如:现在的她,不施脂粉,甚至下巴太圆,腰身太肥,可是,他却觉得,此刻的她比以往任何时候都美丽。

    这话十分耳熟,好似在哪里听到过。

    想起了,记得她怀着第二个孩子的时候,他也曾这样对她说类似的话。

    在他眼中,最美的不是倾国倾城的大美女,而是怀孕的女人,这见解十分独特。

    “还要汤吗?”

    他亲自起身拿过她面前的汤碗,为她盛了一碗麻油鸡骨头汤。

    “敖辰寰,这骨头汤喝多了,会腻的。”

    “但是有营养,再说,你现在是一人吃两人饭。”

    “补多了也不行啊。”尹婉对他的建议提出抗议。

    “营养师可在这儿呢,这些菜色都是按照营养师根据你身体各项指标所需做出来的,放心好了,就算你成一个大肥婆,我也照单全收,与你肚子里的小仔仔一起。”

    他的话让人听起来很温暖。

    然而,尹婉却觉得很别扭,谁你要照单全收啊,她们不过是为了安少弦履行这十天契约而已。

    十天过后,她们就会回到原来的轨迹,成为两个素相识的陌生人,最好一辈子老死不相往来。

    吃罢晚饭,下人陪着尹婉去院子里转几圈,帮助胃消化。

    敖辰寰则去书房照开了一个公司高层视频会议。

    在下人的侍候下,尹婉洗了澡,换上了棉质睡衣,一个人站在窗台边,静静地欣赏着窗外高空的一轮悬月,春天来了,院子里的树木吐出了点点嫩芽,许多的花蕾都在暗夜里独自绽放,一抹淡淡的幽香从窗外飘了进来。

    “在看什么呢?”

    身后的脚步声由远而近,片刻,撩人的男性麝香便缭绕在她的鼻冀间。

    是他身上淡淡的草木的气味,夹杂着男人粗犷霸道的气息。

    向来他狂放,霸道,冷酷,无情,然而,这些本质再遇上一生真家的时候,所有的气焰都化成了绕指柔。

    “看那些在暗夜里独自绽放的花儿啊。”

    “天有些凉,别着凉了。”他脱下自己外套替她披上,薄唇凑入她耳畔轻声呢喃:“你说,你期望是儿子还是女儿?”

    “谁知道呢,这种事谁也决定不了。”

    突然想到了什么,尹婉一把推开了他,指着门外道:“你的房间在隔壁,你怎么又走错了门?”

    不是走错了,或者说,他根本是故意的。

    “我没其它意思,我只是想与你静静地呆一会儿。”

    第一次,敖辰寰觉得有些尴尬,他摸了摸鼻子,瞟了她一眼,正想掀唇说点儿什么,恰在这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一下人抱着枕头与棉被走了进来。

    “敖先生,你的被子。”

    “好。”敖辰寰随手接了过来,示意下人离开。

    下人转身闪人了,房间再次又只剩下了她们两个人。

    见敖辰寰动手拉开了被子,将棉被铺到了硬硬的地板上,尹婉疾步奔上前,急急地喊出:“喂,敖辰寰,你什么意思啊?”

    这死男人该不是会想今晚睡这儿吧。

    “是啊,我今晚打算就在这儿睡了。”

    “喂,你跟我起来。”她们不是男女朋友,更不是夫妻,是不应该睡在同一间卧室的,那样,半夜如果她想起床什么的,会觉得特别别扭尴尬。

    “我困了,想睡了。”

    敖辰寰不理她径自脱着身上的西服外套,还有裤子,然后,打了一个哈欠,钻进了被窝,果真闭起了双眼。

    “喂,你不能睡这儿。”尹婉去拉了他一把,可是,男人身体太沉,她怀着孕,身体笨拙,也没啥力气,注定了要被男人欺负。

    拉不动,她就只能站着用脚踢着他的身体,可是,男人似乎是铁了心般不睬她。

    最好,她脚都踢麻了,只得转回身躺到了大床上。

    然后,屋子里就逞现这样一幅画面,女人睡在软床上,男人睡在地板上。

    屋间里很静,静得能听到窗外蛐蛐虫鸣的声音。

    翻来覆去睡不着,也许是因为男人在屋子里,所以,有些失眠,而且,口还有些渴了。

    她想为自己倒一杯水,刚掀开被子,就听静谧的屋子里响起一记低沉的迷人声线:“有什么需要?”

    “呃,我……想喝水。”

    “好,你等着。”男人掀被一跃而起,动作敏捷地冲出卧室,不到两分钟,一杯热气腾腾的开水就递到了她的手中。

    她在想,动作如此神速,如果是她遇到了坏人,遭人绑架了,他会不会也是以这种迅速不及掩耳的姿势去救她。

    即然如此,又何必当初呢?敖辰寰,如果没有当年与黛眉庄的事情,也许我会原谅你,其实,不是我原谅你,而是一个人被伤得太深之后,心就会怕了,此刻,她的心就好比是乌龟的脚在受到外界伤害后,就会自顾躲起来舔伤,那份伤騚太过于沉重,她不想与再重覆重辙。

    仅此而已。

    而你,又何必对我这样的好?

    尹婉默默地喝着水,慢慢将一杯喝尽:“你看着我干什么?”

    “你没看我怎么知道我在看你,其实,我是在等你喝完了,好把空杯子拿走啊,笨女人。”

    敖辰寰没好气地斥责她,他把她当心肝宝贝儿疼着,把她当仙女儿一样供着,她到好,是智商低,还是情商低?

    两者都有吧,爱上这样的女人,注定他敖辰寰的人生不会太平。

    “呃。”

    是她笨,还是因为她的心思没在这上面。

    她也不客气,把空杯子递还给了他,然后,他把空杯子拿走了,拿去了哪儿,她不知道,总之,不一会儿他就进来了,然后,又钻进了被窝里,撑着头对她轻声地喊:“喂,尹婉,我是你忠实的保镖,你有什么需要,讲一声儿就行,不必自个儿来。”

    “我随时听你差谴。”

    他就是她的下人,可以随时听她的吩咐。

    他睡在这里不是抱着这个目的,他不想她半夜起床出事,磕磕碰碰到了,他都会心疼死半天。

    这个女人他怎么疼都不过份,怎么疼都觉得自己疼不够,现在,估计如果有人伤害了她,他定会找人家拼命。

    月光下,俊美的轮廓泛出来的灿烂的笑容,让尹婉猛地怔住,她没想到,高高在上,向来目空一切,站在金字塔顶端的男人会说出这样的一句话。

    屋子里灯熄灭了,那天晚上,尹婉是带着微笑入梦的。

    大清早的,她刚起床,地板上早已没有了男人踪迹,包括床单,棉被,枕头都不见了,让她感觉昨晚的一切就好似一个梦境。

    穿衣,起床,叠被子,进洗手间洗漱,然后,她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衫下楼,才刚走到花木抚疏处,下面的佣人就迎了上来。

    “尹小姐,敖先生在花园的车里等着你。”

    这男人又在干什么?

    秀气的眉毛微拧,淡淡地问:“要去哪儿?”

    “这个我可不敢说,去了就知道。”佣人神秘一笑,卖着关子。

    “这是早餐。”佣人提着一个保温杯跟在她身后出了门。

    望着坐在驾驶座上戴着荼色墨镜,一脸意气风发,气宇轩昂的男人,她嚅嚅地问:“要带我去哪儿?”

    “杭州。”

    两个字迸出性感的薄唇。

    “我不去,太远了。”她怀着孕,又有些晕车,真不搞不得去杭州干什么?

    男人抿唇不语,墨镜上倒映的佣人身影及时跟过来,笑嘻嘻地劝解:“尹小姐,敖先生工作繁忙,他要去杭州出趟差,你就当陪着他赏赏心。”

    “不去,太远了。”尹婉还是摇着头,她才不去呢,真是莫名其妙,他去出差她跟着去干嘛?再说,她还不乐意与他整天呆在一起呢。

    敖辰寰挥手示意佣人离开,佣人将手上的保温杯轻轻地放到了车座上,默然退走。

    “上车。”

    “不上。”

    她似乎是铁了心与他卯上。

    “不上可以。”敖辰寰从操作台上拿起了耳塞,一根白色细线塞进了左耳。

    “蓝风,收购‘黄海国际’企划案继续开启……”

    这死男人就知道用这个威逼她,尹婉气鼓鼓地绕过了车头,打开了另一则车门,见她到了自己旁边,敖辰寰愉悦地吹了一声口哨,长指火速转动着方向盘。

    车子开下了山,在穿过一条平稳的道路后,冲上了高架立交桥……

    杭州承载着多少女孩子的梦想,也是一处人杰地灵的好所在,据说,杭州不但风景美,女人更美,尹婉都巴不得敖辰寰能在这里看上一位美女,那样的话,她与他之间就不会继续纠缠下去了。

    只是,俗话说,各花入各眼,她这朵花已经入了他的眼,而其余的各花就再难入他眼了吧。

    果然是富商一个,到处都有房产,尹婉真不知道除了杭州以外,其他地方,敖辰寰还有没有房产?

    望着眼前的花洋别墅,尹婉感觉它的修建,构造与金谷园几乎是一模一样啊。

    还有书房,客厅,甚至洗手间,以及每一间房的装饰都与金谷园如出一辙,原来,敖辰寰是一个念旧的人。

    原来,他一直钟情于金谷园那幢房子,也是,当初,那座房子就是他亲自设计的。

    “敖先生,饭菜做好了,要开饭了么?”他们抵达杭州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六时许,一位少女捡着可爱的熊图案围裙,笑脸吟吟地走出厨房,小心冀冀地询问。

    这声音好似很耳熟,尹婉看着这个姑娘,猛地大叫起来。

    “阿菊。”

    “婉姐。”

    两个女人相互搂着高兴的又叫又跳。

    “你不是回乡了么?”

    “是啊,其实我老家就是杭州乡下,前不久,敖先生见我在一间酒店当服务员,说是你很需要我,所以,我就回来了。”

    “婉姐,你又怀上了啊?”

    阿菊见主人肚子又隆起了,脱口问出,方才觉得自己失言。

    敖先生的脸色似乎不太好,她不太敢问婉姐怀的是不是敖先生的孩子,气氛有些诡异,所以,赶紧转移了话题。

    “婉姐,你皮肤比以前白了。”

    “也肥了,我好想你啊,阿菊,没你在身边,我都好不习惯,以后,别离开我了,好么?”

    “好的,以后,阿菊一直侍候婉姐。”

    阿菊将所有的饭菜端上了桌,可惜,也许是由于疲累,尹婉没吃几口就放下了碗筷。

    而且,还吐得厉害,敖辰寰吓坏了,赶紧让他熟悉的医生过来,甚至还带来几个助手,医生为她检查了一番,说并无大碍,可是,敖辰寰就是放心不下。

    然后,在敖先生一再坚持下,一个医疗团队就这样呆在别墅里,马首是瞻,对尹婉唯命是从。

    如果敖辰寰去谈生意了,医疗团队的领导人就会用电话二十四小时给他汇报她的情况。

    尹婉现在熟悉的殊荣与当年黛眉庄一样,甚至有过之而无无及,可见敖先生已经将她爱入了骨,但是,这对尹婉来说,却感觉不是一种荣幸,却觉得是一种莫名的负担。

    今天,敖辰寰又出去见客户了,尹婉觉得在屋子里闷得发慌,然后,就央求阿菊带她去游西湖。

    觉得即然都来了,必然要去游览一下西湖,去观望最美丽的景致,否则,这趟是白来了。

    受不住她再三的肯求,阿菊麻着胆子带她去了,医疗团队自是寸步不离地紧紧跟着,开玩笑,敖先生用高薪聘请她们来工作,绝不是开玩笑的,如果尹小姐有过差错,他们也不要活了。

    西湖游了一半天空就下起了蒙蒙细雨。

    “婉姐,我们回去吧。”

    “那边有个凉亭可以躲雨。”

    然后一行人便迅速跑去了凉亭躲雨,尹婉拿出手机拍下了许多西湖的美照,将她发到了微博上,美美地听着大家的赞叹。

    一条信息发了过来。

    “赶快回去,淋雨会感冒的。”

    是敖辰寰发过来,还真是的心,现在的他不是应该给客户谈生意吗?

    “工作认真点行不?”她编辑了一条短信发过去。

    “乖,回去。”

    “再玩一会儿,难得出来一趟。”这男人就是爱这样小心警慎,也许小时候受了太多的委屈,太多的苦,所以,做任何事总是老谋深算,城俯极深,算计这算计那,累不累?

    那边没有再回信息过来,尹婉只得捏住了手机的一角,把玩着手机。

    咬唇暗想,敖辰寰,如果五年前,你有现在这般心思对我,也许,我这颗心到死了都只会在你身上。

    只是,过去的终归是过去了,虽然,她对他还有一点点的念想,虽然,她曾顾忌他是孩子的亲生父亲,但是,她却不打算与他重新开始。

    不多时,阿菊的电话就响了。

    “喂,敖先生。”

    见是男人打来的电话,阿菊的神情瞬间肃穆。

    “好,好,马上,好的。”

    阿菊收了线,及时对她讲:“婉姐,敖先生让你立刻回去,他已经开车过来接我们了。”

    “是的,尹小姐,敖先生还有一堆的事儿要做,我们就别让他担心了,回去吧。”

    见所有人都不同意她在这儿游玩,她只得伸了伸懒腰,打了一个哈欠,出口的‘好吧’,仿若是给大家下了特赦令。

    众人如释重负地叹了一口气,拥着她一路向西走出西湖。

    长廊的尽头是一个大大的莲花池,莲花虽然只长了花骨朵并没全部盛开,但是,微风中,绿色的叶子连成一片,无数花骨朵藏在了绿叶之中,再加烟雨蒙蒙,自是添了一翻动人忧郁的美艳。

    尹婉又拿出手机继续拍照,就在这时,对面开过了一辆湛蓝色的小车,车子在斜对面的公路上停了下来。

    男人走出车厢,面部忧郁,凝望了她一眼,然后,单手撑在了引挚盖上静静地等候着她们过去。

    “婉姐,敖先生来了,走吧。”

    也许,男人前世就是一暴君,所以,今生,只要他人一出现,大家就会变得惊若寒蝉,阿菊表现的犹为突出,每次,只要有他在时,就感觉阿菊连大气都不敢出。

    尹婉冲着男人翻了一记白眼,收起了手机,迈着莲步走向了他。

    这男人不好好工作,整天监视她做什么呢?

    事情就发生在那一瞬间,所有人根本反应不过来,尹婉是走在最前面的一个,一辆黑色的小轿车是从哪儿钻出来的没人看得清楚,总之,那辆车就那来笔直闯了过来,让所有的人狼不及防。

    尹婉的嘴巴张成了一个0字型,然后,火速后退,车子火速从她身边擦过,天啊,要不是她闪躲及时,她肯定已经成了车下亡魂,敖辰寰脸上神情呆愣只是两秒,下一秒钟,他已经如一阵旋风般扫了过来,一把将惊吓得面容苍白的女人搂进了怀里。

    刚才好险啊,再差一点,只差一点,他与这个女人就要天人永隔了。

    “敖先生。”

    见男人脸上的阴骜,所有人惊得手足无措,只能无助地低喊。

    “你们干什么吃的?为什么要带她来这里?”

    “不要怪他们,是我的错……”正说着,尹婉感觉自己腹部有一阵疼痛袭来,感觉有一股滚烫的热流从她的那里倾泄而出。

    不……不要,瞬间,她的面容苍白如纸,整个人气息不稳。

    “婉婉,你怎么了?”感受到了她身体的颤抖,敖辰寰的心提到了嗓子尖口。

    “我……我……疼。”

    “哪儿疼?”他的大掌急速在她身上胡乱地摸着。

    “你哪儿疼?快滚上来给她瞧瞧。”敖辰寰气急败坏地回头冲着身后的一群人怒吼。

    当整个医疗团队的人都围着尹婉转的时候,突然,空气里传来了一记响亮的枪声,敖辰寰感觉自己的后背有一股尖锐的刺痛袭来,袭入他的四肢百胲,不想让那射击的人达到目的,他不顾后背的疼痛,迅速躲避在地面上咻咻飞弹的红红火舌。

    “天啊,大白天,搞谋杀啊?”

    不知是谁呐喊了一声,然后,这声音越来越大,最后变成了无数人的尖叫声。

    激烈的枪声渐渐在耳中消弥,也许是惧于大家青天白日之下激起公愤,更怕警车呼啸而来,狙击手将车开走了。

    “敖先生。”

    医疗团的领导者,白白净净的年轻人是一个戴着眼镜的医生。

    见敖辰寰中枪,吓得灵魂出窃,赶紧奔过来要替他处理伤口,然而,敖辰寰却冲着他摆了摆手。

    “不用,你先处理她的。”

    “尹小姐仍然血流不止,没经过检查,我也不敢做什么判断。”

    “那就送医院,快。”

    他已经吼不出来了,气息同样微弱,在晕过去以前,他记得自己是强硬地撑着迈步走向尹婉的。

    两人受伤后,一群医疗团队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慌乱。

    大约半个小时后,敖辰寰挣扎着从手术台上起身,一小护士拦住了他:“先生,你的背膀才刚做了手术,子弹才取出来,应该躺下休息。”

    由于心里着急,他没空理小护士唠叨了什么,然后,起身走出了手术室。

    背部火烧火燎地疼痛着,他出去的时候,尹婉还躺在手术台上,他站在手术外,一双幽黑的双眸定定地望着手术室上面的那盏指示灯。

    “敖先生,婉姐还在里面。”

    阿菊的声音隐隐带着哭泣声,现在,她肠子都悔青了,早知道,她就不会带她去游什么西湖了。

    “不许哭。”人又没死,哭了多晦气。

    他凌厉的话音让阿菊赶紧拭去了眼角不停涌出的泪水。

    “好,我不哭,婉姐会没事的,她那么善良,那么美好,她一定不会有事。”

    阿菊自言自语。

    敖辰寰在手术室外不知道站立了多久,直至尹婉被推出手术室,他才叹了一口气。

    敖辰寰站在病床旁,病床上的女人苍白,纤弱,透明惟一个玻璃人儿,他一直不知道事情会是这个样子。

    医生的话不断在他耳边缭绕,她们训斥着他,指责他不是一个好丈夫,当然,他们误会了他与女人的关系。

    “你说你这个老公是怎么当的?”

    “是啊,你老婆流了两次产,两次流产经历已经落下了病根,根本不能再生养了,这个孩子会要了她的命,孩子就那么重要。”

    “现在的男人都一个样,只要孩子不要娘。”

    只要能替他生下继续香火,孩子的妈遍都是嘛。

    她们就是这样子看待他敖辰寰的,事实上,这些他都不知情,他不知道尹婉其实是冒着生命危险来要这个孩子。

    虽说这个孩子不是他的,但是,她前两次是为他流掉的孩子,因此落下了病根,他就是她病根的罪亏祸首,尹婉有今天,他难辞其绺。

    望着她,他心里蔓延的全是满满的内疚,对不起,尹婉,真的对不起,负疚的灵魂在默默地忏悔。

    蓦地,脑子里划过什么,俊脸划过一抹狠绝的表情。

    打了一个电话,蓝风带着一帮人马火速开了直升飞机过来。

    “敖先生,要怎么做,但凭吩咐?”

    “找出是谁做的,灭了他全家。”

    “遵命。”蓝风火速领命而去。

    要是找出是谁敢在太岁爷上动土,他的下场就是灭了九族,也难洗罪孽。

    敖辰寰的原则一向都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诛他九族。

    妞妞们,还有人在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