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尉,射杀了三个,生擒了一个!”

    “哦,不错,还抓到了活口!”看着被士兵抛在地上,面现惶恐之色的男子,穆山飞嘴角微微上扬,诈问道:“你们的先锋部队离这里还有多远?”

    “小人不知将军在说什么,小人只是从前面村庄逃到这里来避难的,前面有马贼在劫掠,十分凶残,跑晚了可就没命啦。”男子双眼滴溜溜的从穆山身后那黑压压的人马身上扫过,眼神中除了淡淡的惊惧之外,更多的还是诧异:“小人所言句句属实,还请将军大人大量,不要为难小人。”

    “马贼……”听到这个回答,穆山心中一喜,张纯的先锋部队,俨然已成功的被那支乔装成马贼的部队迷惑住了,也就是说张辽从张纯几万大军的眼皮子底下偷偷绕过的可能性会大很多。

    “逃跑的村民……”穆山一脚将男子踹翻在地,踩着他的手掌,冷笑道:“看看这双手所起上的茧子,啧啧,不知有多少条性命就毁在这双手上呢。不想死的就跟我说实话,张纯的先锋部队,离这里还有多远?”

    “将军,小人真的不知道……”

    就在男子还在企图蒙混过关,苦苦求饶之际,远处又有一骑飞奔而来:“校尉,那班兔崽子真的以为我们是山贼,纠结了数百人马杀奔过来了。”

    “呵呵,弟兄们,开胃菜到了,咱就甭跟他们客气了,上马!”穆山招呼了一声,伫立在他身后的千余士兵,早就等得不耐烦了,应声齐齐上马,动作整齐统一的像是事先演练过无数遍。

    战马轰轰齐奔,斜枪竖立如林,映射着天边初升的朝阳,焕发着冰冷的死亡气息。

    “嚓……”策马奔腾之中,穆山手中的长戈划过一抹寒光,快速的从男子的脖颈上抹过。

    快速的穿行于峡谷之间,留意着两旁葱郁的草木,经过前方如同中流砥柱般的八宝玲珑塔,穆山心间忽又产生了一丝朦胧的迷茫和不安,然而不管他再怎么想,都无法找出那些情愫的来源。

    出了峡谷,迎面而来的,正是昨晚外出,扮作山贼劫掠村庄的并州狼骑,而在他们身后,滚滚尘土弥天飞扬,遮掩了后方的景象。

    前方的自家人马挡住了去路,不利冲锋。若是让他们掉转方向,怕是会被后面的张纯部队咬上,到时难免会有些许的死伤,最好的方法,莫过于……

    思忖片刻,穆山果断下令道:“吹号,令他们从我们右侧绕过,迂回包抄敌人后路,务必要将他们全部留在这里!”

    号角响起,训练有素的并州狼骑果断的遵令行事,露出追逐在他们身后,服装各异,却又手持兵刃的部队!

    “正好,拿你们来打打牙祭!”

    张纯部队听到号角时,已然察觉到了不妥,只是穆山没有留给他们更多反应的时间,单人独骑,长戈映日,凶猛如虎的冲进了敌阵之中,瞬时犹如一柄最为锋利的矛尖,无情冷酷的撕开了敌方的阵势。

    有心算无心,以众凌寡,使得厮杀呈现了一面倒的局势。

    滚滚硝烟,人马嘶吼的景象,很快又归于寂静,唯有蓝天依旧,白云悠悠。

    “校尉,接下来该怎么办?要不要先派兵到后面的峡谷上去埋伏?”

    “不必了,如今我们的兵力并没有优势,不能继续分散,更何况那么显眼的地方,张纯焉能不多加小心。我们还是先等奉先的人马到来,再做计议!”望着满地的尸体,望着正在收拢战马的士兵,穆山面无表情道:“把这里处理一下,然后多派哨探,密切注意张纯先锋部队的动向。”

    穆山并没有拔营起寨,而是将整条峡谷留给了张纯,只是单单守住了谷口。谷口狭窄的只能同时令数十人通过,而在谷口的另一端就是穆山的营寨,只要张纯的人马敢过来,就得面对呈现弧形的上百人的同时夹击,所以,这无疑是一条通往死亡的道路。

    时间在沉默之中飞快的度过,转眼已是日暮西斜的时分。

    “校尉,张纯的先锋部队到了,就在对面的峡谷处安营扎寨。”

    “哦,来的这么快!”营帐中,穆山接到斥候的回报,心中微微一惊,脸上并无任何表情,摆摆手令斥候继续外出刺探消息,而后朝着身旁女扮男装的司马雨尘问道:“奉先还有多久才能到达?”

    “应该就在今晚!”

    穆山沉吟道:“怎么会这么久,这可不像是他的作风?难道晋阳出了什么变故不成?”

    “校尉,张纯的军队突然往后撤了十里安营扎寨。还有,营外有人自称张纯使者,想要见您!”

    “后撤了十里?张纯的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张纯使者……”穆山若有所思的看着帐外逐渐昏暗的天空,道:“把他带过来。”

    “难道是来做说客的?”

    “也许是,也许不是……”穆山模棱两可的应答着,道:“先听听他要说些什么?”

    须臾间,张纯的使者就被带到穆山面前,而看到那人的长相时,穆山眼中顿时闪过愤怒、疑惑,失声诧异道:“怎么会是你!难道连你也背叛了师门,与张纯同流合污?”

    司马雨尘闻言,莹白如玉的右手悄无声息的握在了神剑莫邪上,冷声道:“他就是周泰?”

    “连你们也这么觉得,看来我们的苦肉计成功了。”

    “苦肉计……”穆山满腹狐疑的围绕着周泰打转,想要从他身上找出些什么不合寻常的事物来:“到底是怎么回事,跟我详细的说说。”

    “既然要细说,不如由我来开口如何?”

    “奉孝!”穆山错愕的看着之前一直被周泰那魁梧身影所挡住的另一人,惊喜交加道:“你怎么在这儿?哈哈,不错!知道什么叫做兄弟吗,兄弟就是你需要他的时候,他会立刻出现在你身边,就像你现在这样。”

    “兄弟?承蒙穆兄看的起,小弟荣幸之至啊!”郭嘉举起手中的酒壶,洒脱的捂到嘴边,喉结滚动,咕噜噜的直往下灌:“要说清楚周泰他们两的情况,可不是一两句话就能交代清楚的,你该不会打算以这营外的一片清风来招待远道而来的兄弟吧?”

    “你怎么又喝酒?”看着郭嘉略显苍白的面容,穆山双眉微微一皱,关怀道:“就你这身子骨,喝酒还需节制,否则……”

    “否则容易被酒色掏空了身体,活不长久,是吗?呵呵,人生多烦忧,醉眼看不愁。半醉半醒的眼界,会让这个世间更加的顺心如意,不是吗?”郭嘉高抬酒壶,将壶中的最后一滴酒倒入口中,而后潇洒的将酒壶往身后的地上一扔,道:“呵呵,都说喝酒容易误事,看来一点都不错。差点就把正事给忘了,走,咱们到里面谈谈。拜访朋友的礼仪我还是懂的,别看我两手空空,其实也是备了一份厚礼。呵呵,今晚,我请你看一场最为绚烂的篝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