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司马雨尘毫无血色的苍白脸庞,穆山心中没来由的闪过一丝慌乱和恐惧,低低的,不安的问道:“怎么,你们认识?”

    “呃……,认识,我父亲被那人掳走,至今下落不明,所以我想知道他的行踪。(小说文学网)”

    “哦。”听到这个回答,骤然之间,穆山只觉惴惴不安的心,终于停港靠岸,如释重负道:“抱歉,他已经死了,不过你放心,无论天涯海角,我都会陪着你,一起找回你父亲的。”

    “死……了吗……”

    丁原眼见气氛有些尴尬,讪笑道:“今天乃是喜庆之日,暂时不谈这些沉重的话题,我们先入席吧。”

    “抱歉,我身体有些不舒服。”

    “哎……”望着独自一人离去的司马雨尘,穆山急忙追上前去,劝道:“不是说了吗,我会陪你一起……”

    “不用,我想自己一个人静一静。”

    “今天到底是怎么了,一个一个的怎么都跟我摆脸色?难道是出门忘了看日子?”穆山郁闷的看着司马雨尘独自走开的背影,道:“文则,你说我是不是特招女孩子烦啊!”

    “的确!难得你们久别重逢,一定有很多话要说吧。别让刺史大人久等了。去吧,师姐那边,有我帮你看着,不会有事的。”

    “谢啦!”

    走入营帐,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定邦那张臭臭的脸庞,看那表情,看那眼神,穆山忽然怀疑自己是不是干了什么天理不容的事情,以至于这般招怨。

    “穆山,过来坐。”

    跪坐在吕布身旁的案几前,穆山自动将对面那双幽怨愤怒的眸子过滤掉,轻声笑道:“奉先,这些年过的怎样?”

    “还不错。当时被那个阵法传送到了并州来,昏迷了一段时间,醒来时就发现自己在军营里。这几年间我尝试过去找你们,可是走了很多的地方,问了很多的人,依然没有你们的消息,于是就带着高顺回到了并州。并州这里地处边疆,时常有战事发生,是男儿建功立业,扬名立万的好地方,不出一年的时间,我就在这里闯出了飞将的名号,高顺也建立了令胡人闻风丧胆的陷阵营。你呢,这些年到哪里去了?”

    “我……”穆山举起酒爵,一饮而尽,道:“我被送到了龙隐山,拜入了悍天剑宗门下。前不久才去西凉参与平定边章韩遂的叛乱,混得了一个奋威校尉的名头。呵呵,我都有些羡慕你能一直在这边疆之地。你是不知道,朝廷里的那些明争暗斗,弯弯道道,能把一个人给活活逼死!”

    “既然不喜欢,那就别回去了,留在这里跟我一起戮力杀敌,凭我们的实力,功名利禄,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穆山欣然应诺道:“好,咱们两倒是有很长的时间没有并肩作战了,张纯、张举那些宵小若是敢来,定要叫他们有来无回!”

    “奉先大哥,快跟我说说,你是怎么取得须卜骨都侯的首级?据我所知,匈奴单于向来行事谨慎,尤其是此次叛乱过后,更是时常提防于夫罗派人刺杀他。陷阵营虽然个个骁勇善战,可是要想从十万叛军的保护下斩杀须卜骨都侯,也是不可能的事情啊?快跟我说说,你是怎么做到的。”

    嘿,这丫头,变脸比变天还快,明明刚才还嘟着嘴生闷气呢,这下子又变得兴高采烈了,这女人心,果真如同海底针,难以捉摸。

    望着定邦那张眉飞色舞的脸庞,穆山也不好岔开话题,道:“是啊,我也很想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呢。换了我,就是绞尽脑汁,我也想不出什么好的法子来。”

    “办法并不是我想到的,而是一个少年教我的。”

    “少年?”穆山惊诧的看着吕布,以他对吕布的认识,骄傲如他,眼中根本就没有其他人物的存在,而想说服他依计行事,至少也得是什么声名显赫,德高望重的老者才行:“究竟是什么少年?他叫什么名字?都跟你说了什么?”

    “那少年先是让我在须卜骨都侯的领地内散布于夫罗南下洛阳寻求朝廷帮助的消息,以此令须卜骨都侯暂时放松警惕,同时也激起他心中的危机感。之后又透露给我张纯使者的行踪,让我前往截杀,并且假扮使者前往面见须卜骨都侯,要求与他联盟,共同南寇京师。”

    “什么……”听到这里,穆山已然猜到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想象到当时身处十万叛军围攻的凶险场景,不由的倒吸了口凉气:“你该不会是只身一人前去刺杀须卜骨都侯吧?这也太胆大包天了!”

    “当然不是。”吕布满饮爵中的美酒,豪爽笑道:“我虽然自负武艺天下无双,可也没有头脑昏聩到以为凭借自己一人之力,能够在众多匈奴高手保护之下斩杀须卜骨都侯的地步。”

    “前去充当使者的是高顺。”吕布放下酒爵,眼中依稀残留着赞赏敬佩之意:“即是要去结盟,自然要送上礼品。高顺只身潜入敌阵,取得须卜骨都侯的信任,之后再送上七百多匹彪悍的战马,令须卜骨都侯能够感受到张纯的诚意,之后又再命人抬上百箱金银珠宝进献,早已放下戒心的须卜骨都侯,自然不虞有诈,待到他亲自打开宝箱的时刻……”

    “咔……”吕布在自己的脖颈上比划了一下,面有得色道:“取下了须卜骨都侯的首级,我们再翻身骑上在场的战马,一路砍杀,待到匈奴人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已经在此与诸位饮酒庆功了。估计此时,那班匈奴蠢货,正气焰汹汹的带兵前去寻找张纯的晦气吧,哈哈……”

    “妙啊!”穆山击节赞叹道:“既解除了匈奴叛军对并州的威胁,又能将祸水引向张纯,让他们自个狗咬狗,无暇顾及我们,实在是一石二鸟的妙计啊!”

    “奉先,如此才华出众的少年,何不将他引荐给老朽,也好让他的才智能有发挥的舞台。”

    “大人,并非我不肯引荐,而是那少年已被别家招揽,不肯轻换门面。”

    “哦,已被别家招揽?难道你没有跟他表明我的身份?还是说招揽他的家族,比我还……”

    “大人,招揽他的是四世三公的袁绍!”

    “袁绍?胖墩!有如此才智,而又在胖墩手下充当幕僚的少年……”穆山双眉一扬,惊疑不定道:“奉先,那少年是不是叫做郭嘉?”

    “正是,怎么,穆山与他认识?”

    “真的是他!”知道了少年的身份,穆山的双眉反而紧锁起来,疑惑的小声嘀咕道:“荀先生、郭嘉、都认为胖墩不是能够成就大事的人,可是都一一屈居在他之下,他们到底都在打些什么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