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阳,地处北方前哨阵地,虽然时常受到匈奴等势力的骚扰,然而那历经岁月洗礼的城池,仍然如同一双巨大坚毅的臂膀,牢牢的守护着大汉王朝的边疆。(小说文学网)

    细细的摩挲着那粗糙的城墙,穆山仿佛感受到了上面粘满的无数沸腾的热血,仿佛看到了汉高祖、以及光武帝时期,那些金戈铁马在这座苍凉雄浑的城池下铩羽而归的情景。

    “该走了,我们还要到丁原帐下听令呢。”

    “哦!”听到司马雨尘的催促,穆山笑着应答了一句,翻身上马,通过高高的城门甬道,进入到这座北方边防巨镇。

    双眼从城内来来往往的行人身上扫过,只见他们体格普遍健硕强壮,眉眼神色之间,透露着一股仿佛来自骨子里的刚强和坚韧,显然北边并不平稳的生活,在他们的灵魂里烙下了不屈和坚强的印记。

    “雨尘,你说丁原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丁刺史出身贫寒卑微,因会写文章,年少时被任用为官吏。后为南县吏,当有贼寇来犯时,都会身先士卒,冲出追寇。生性武蓺而勇猛,被朝廷任命为武猛都尉,并州刺史。”

    “哦,这人还真不简单呐。”望着两边热闹的街铺,穆山有感而发道:“能写文章,又很勇猛,还能把城池治理得这般繁荣,要是换了我,我可做不到他这种地步。”

    “所以他才能当上并州刺史,而我们只能做一个小小的校尉。”于禁的口气充满了向往和崇敬,道:“有才之人,终究还是会显露峥嵘的,只要我们能够向他虚心求学,相信将来我们的成就不会在他之下,毕竟我们现在还很年轻,未来有着无限的可能!”

    “那倒也是。”穆山想起自己身负的武艺神通,想起那些在马上博取功名,流芳百世的英雄将领,热血上涌,豪气万丈道:“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别人能够做到的,我们一样可以,而且会做的比他们更好!”

    “刚才那句话可是陈胜吴广说的,以后万万不能提起,以免被人抓住把柄,死的糊里糊涂的。”

    “……呃,不过随便说说,有那么严重吗?”被司马雨尘冷不防这么一句,穆山的热血顿时冷却了下来,道:“对了,雨尘,你知道二皇子刘协的事情吗?”

    “你想干什么?”

    穆山被司马雨尘那种警惕、鄙视、怀疑的眼神,看得浑身直起鸡皮疙瘩,连连摆手道:“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可不是那种喜欢攀龙附凤的阿谀小人,不就是好奇吗?你到底知不知道,不知道就算了。”

    司马雨尘环顾四周,见周围的人没有留意他们,这才小声的在穆山耳边嘀咕道:“二皇子刘协也是个可怜之人。何皇后善妒,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对于后宫的监控十分的严密,任何被圣上临幸过的妃子,都会被她灌下堕胎药,最受圣上宠幸的王美人也不例外。”

    “然而不知是王美人早有防备,还是因为二皇子有天命庇佑,即便喝下了堕胎药,王美人依旧怀孕了。随着王美人的肚子一天天的鼓起,何皇后愈发的嫉妒疯狂,明目张胆的命人抓住她,强行灌入堕胎药,结果引发了早产,王美人不幸去世,留下二皇子独存于世。”

    按照雨尘这么说,估计王美人的堕胎药应该也是吃了不少,可是依旧还是把二皇子生了下来。那小子的命格,岂不是比我还要硬!妖孽啊!

    听到这里,穆山都有些佩服刘协的存活能力了,在娘胎时就有人对他念念不忘,不过还能顽强的活到现在,不得不说是一个奇迹。

    “不过,现在的皇后依旧还是何进的妹妹……”穆山有些难以理解的问道:“何皇后如此猖獗,圣上怎么能容忍于她?”

    “按照圣上的意思,早就要废除何皇后了,不过何家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不得不求助了张让他们,外戚加上宦官的势力,也令圣上不得不做出退让。也正是这个原因,如今何进在宦官面前总是矮了一大截,任何事情,只要没有危及何进的性命,他都不会与宦官翻脸。”

    “难怪!”穆山想起以前曹操一直在劝何进剪除宦官,然而何进始终搪塞了事,如今想来,却不是何进不想诛杀宦官,而是有把柄在人手里。

    “后来,二皇子逐渐长大,不仅样貌与圣上如出一辙,就连那聪敏机智的性子,也与圣上别无二致,是以圣上对他十分喜爱,好几次都想立二皇子为储君,只是碍于何家与宦官的势力过于庞大,不敢轻易行事罢了。”

    “原来如此,这么说那小子果真是来避难的。”

    “那小子?你说谁?难道……”

    “没,没有,你听错了。”穆山支吾了两句,指着前方逐步出现在视线之中,屹立于广阔的平原之上的宏大军营,道:“你看,我们终于到了。”

    随着距离的拉近,穆山已然能够看到猎猎飘扬的旗帜,以及来回巡视的士兵。

    及至军营百步距离,忽然听到嗖的一声尖啸,只见两只响箭从天而降,准确无误的插在穆山等人的前方,伴随而来的,还有一声悭锵有力的怒吼:“军营重地,闲人止步!”

    看着快速的从军营里冲涌出来的两列骑兵,看着他们快速而又默契的将自己包围起来,穆山由衷的赞叹道:“军纪如此严谨,难怪并州狼骑能够有那般赫赫威名。”

    穆山策马上前,掏出腰中的令牌,递到为首一人面前,不卑不亢道:“我们是受朝廷调御,前来丁刺史帐下听令的校尉,这是我们的令牌,还请兄弟帮忙通报一声。”

    “朝廷调御?你们该不会是得罪了什么人吧?”

    这皮肤,这声音……

    穆山仔细的打量着接过令牌的那人,只见他不仅长得长眉细目,极为英俊,而且皮肤白的犹如脂玉,显然不是那种经常遭受风吹雨打,烈日曝嗮的士兵。

    “没有喉结?”随着心中的疑惑逐渐加深,穆山的观察越发的细密,待到他看清眼前那人的咽喉处没有凸起的喉结时,不由的诧异出声道:“你是女人?!”

    “哼!”随着穆山这句话的说出,气氛顿时变得紧张起来,不提那人骤然变红的脸色,就连周围的骑兵,都不约而同的将手按在了佩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