戌阁第四层,“絮语”房中。(小说文学网)

    “峡州这一代近來已是连环发生三启盗窃案。”白洛轩徐徐道。

    “既是都需要洛轩哥哥你插手此事想必此案情节一定严重。被盗的家庭一定蒙受巨大的损失罢!”飞兮感叹。

    “受害者其实是同一人。”

    “哈?是谁如此倒霉?”飞兮追问道。

    “暮成雪,暮王爷。”白洛轩坦言答道。

    “他啊,我好像有点印象。”飞兮回忆道,“据百姓们说暮王爷德高望重,对他那一方百姓甚是关怀,为贫苦施粥发粮的事迹屡见不鲜,为人也低调慎行。虽是堂堂王爷且已是而立之年,却仍旧仅守独妻,夫妻二人举案齐眉,大伙都视之为榜样呢!”

    “哦?那倒也未必。”白洛轩不置可否。

    说着说着,飞兮又觉哪里不对劲便道:“诶,不对!暮王爷不是在南方的岳州一代居住吗,怎么会牵连到峡州呢?”

    “因为暮王爷家大业大,在各地开了许多济世堂,配备专医悬壶济世,且医药费并不高,这也是为何走到哪里都能听闻他名号的原因。”

    “嗯,这我就明白了,一定是他开的济世堂遭人抢了,所以找你这个百晓通帮忙!”飞兮想了想,又问道:“洛轩哥哥,你方才说什么未必?”

    白洛轩解释道,“我是说,假象,往往迷惑人心。你看到的也未必就是真相,众人之言也未必就是真理。”

    飞兮撑起下巴,歪着脑袋,“什么意思?你说得云山雾罩的,我不懂。”

    白洛轩笑笑,“其实阚凤阁向來是各类消息的集散地,而盗窃案实在是轮不上我们阚凤阁插手。如若连这些事也要我们彻查,恐怕官府就可以闭门停业了。”

    眼色一变,白洛轩郑重道:“之所以此次阚凤阁破例彻查此事是因为有人以重金相求,且那人身份不低。”

    “还能是谁找你告状,不就是暮王爷嘛!好心好意造福百姓却反过來还是被个别的百姓坑苦了,换做是我也不会善罢甘休。我看,敢盗他东西的人定是反社会分子,不是嫉妒暮王爷便是盗窃者本人就是一疯子。”飞兮断言道,食指还适时地戳戳桌面。

    白洛轩含笑摇摇头。这丫头认真起來还真有点做派。

    “怎么,难道不是吗?”飞兮费解了。

    “情况其实恰恰相反。”白洛轩道:“三番五次來找我的人并非是暮王爷,而是他的夫人戴如歌。”

    “嗨,那不是一回事嘛,都是一家人又有何区别!”飞兮咂巴咂巴嘴道。

    “区别的确就在这里。”白洛轩提起桌上的茶壶习惯性地斟下一杯热茶推到飞兮面前,“戴夫人极力想查出盗贼究竟是何人,而被盗的当事人暮王爷却缄口不言,坐视不理。”

    “这,”飞兮眼珠转了又转道:“这简直有违常理!难道说,王爷夫妇二人在这件事情上有什么争执?还是说,这里面本來就有猫腻?”

    “诸多观察下來,我想更像是后者。”白洛轩思忖道。

    “且不谈暮王爷为何对盗贼不闻不问,论说第三次的盗窃案还被他亲眼撞见,两人交过手后最终还是被那贼子逃脱了。待我亲自与他相问时,从他口中得到的竟是‘此事莫要再追究,也不必惊动官府’。如今戴夫人虽未报官但坚持定要捉拿连环盗窃案的始作俑者,而暮王爷前两次还只是关心这件事,自那次以后却是绝口不提盗贼一案。”

    “恐怕事情沒那么简单。那盗贼手段高明,至今又沒有目击证人,查找此人一事根本无从下手。惟一的突破口便是暮王爷,只有他见过盗贼本人,但他却并不合作。”

    “看來这里面确是有蹊跷。”听了白洛轩的一番陈词,飞兮道。“不过,会不会是暮王爷并未看到暴徒的真面目呢?你想啊,谁会有预谋地去做坏事时还把脸面展示给你看?何况你也说盗贼手段高明,难说武功也不在话下。技高人胆大,莫不是他威胁暮王爷说诸如‘不要说出此事,否则杀人灭口’之类的话封了暮王爷的口也说不定呢!”

    “你说的符合逻辑,但不符合事实。”如果不是知道暮成雪的底细,白洛轩又何尝沒有想过这一点。

    “怎么讲?”

    “羽林军带刀护卫与敢死队都是暮王爷曾经**出來的,你说他的武功如何?而立之年又是朝廷命官,扶弱又济贫,你说他阅人与胆识又如何?”白洛轩分析道。

    “啊!”飞兮惊诧道:“暮王爷这么厉害!”挠挠头,飞兮手指一挥道:“那我知道了,他定是与这个盗贼认识!”

    白洛轩轻摇玉扇,“如今看來就这一种可能。”

    外面又下起小雪,门窗紧闭。室内被烧得十分温暖,甚至有些干燥。白洛轩一面摇着扇子一面想,飞兮这丫头看來是想得太投入,脸上明明热得有些泛红却还是闷头琢磨事情,不禁觉得她现在的样子很可爱。

    她看似头脑简单,却是一个很有心的姑娘。既是那般坦诚地想帮助他,他又怎会拒绝呢?还是有问必答罢!

    荣辱与共吗?未尝不可。

    白洛轩的心底有什么东西渐渐明晰起來。

    “戴夫人想知道这人是谁,可是暮王爷又十分不想查出这人是谁,甚至有点袒护的味道,想來他们三人只见一定有什么事情是我们外人不知晓的!”飞兮干下一杯茶道。

    “呵呵,这些恐怕我就很难查出來了。只有知道盗贼的身份才能解开所有的疑团。其实,就连此人是男是女我尚且都不知,翻看了许多戴夫人着人送來的贼子盗窃过的三个地方的明细,觉得颇有古怪。”

    “哪里古怪?”

    “其一,盗窃顺序是从沔州、峡州再到岳州,不知盗贼是何居心。其二,此人第一次盗走的是店里所有不值钱的草药,第二次盗走的是医师手头的医疗用品。这第三次,”白洛轩停了片刻,道:“是济世堂在岳州医术最高明的医师,卢中天。”

    “哈?连人都偷!”

    飞兮震惊了!

    如今连她都十分想查出,这盗贼,究竟是何许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