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商定后,端木翎没有回皇宫,反正已经大乱,又有谁会在意她这个没有母妃的公主呢?

    一个月快马加鞭的赶路,她被带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不知道这是哪,但却能猜到,她如今已经在容国了。

    这栋宅子,很是隐蔽,却穷奢极侈,让她想到了一个人——容铭。

    身为太子,他必须做一个典范,若是他行事嚣张奢侈的话,必定为人诟病,在这龙争虎斗的皇室中,如何还有立足之地。

    所以他的太子府,并不是很奢华,而作为太子妃的她,不用节俭,却也没有什么大的花销。

    可是那夜,她看到那副玉棺,是上等的……可以说是极其珍贵的紫玉,透而不薄,比紫金还要贵上万分,可是他居然用紫玉打造出来了一副棺材,其价值……不言而喻。

    若不是那紫玉棺材,她怎么知道,原来容铭的财力如此雄厚,一如这个宅子,被藏在深处,不会有人知道,睿王容澈的家财,亦是远远超过了国库。

    只是休息了一夜,第二日,容澈便来了,带着她七拐八绕,进了一个朴素的院子。

    看着这里的格局,端木翎有些诧异,这里的房子,竟是用翠竹做成的,单看这里,有点像世外桃源之地。

    进了竹屋,半晌,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走了进来,他着一身白衫,清风道骨的模样,可是脸上,却带着一股怪异的笑,有些扭曲,有些嗜血的感觉,像极了当初,术士挥刀取心时的表情

    这里的一切,矛盾到极致,让人不寒而栗。

    端木翎心中发怵,不自觉的后退了两步,撞到了容澈的怀里,她急忙移开了一步,转过身,说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无碍。”容澈拍了拍胸前,不在意的说道。

    端木翎回过头,看向那老头,却发现,他的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只碗,里面黑色的汤汁带着浓浓的药味,还散着白色的热气。

    “喝了它。”老头走到了端木翎的面前,将药递到了她的手里,不带一丝感情的吩咐着。

    端木翎犹豫的接过药碗,看向容澈,用眼神询问着。

    “这药只会让你陷入昏迷,待会,你就不会觉着痛了。”

    感觉不到痛?容澈说的一劳永逸的办法究竟是什么?为什么她觉得很是不对呢?

    可是事已至此,她已经没了退路。

    端木翎抿了抿唇,咽了口唾沫,手慢慢抬起,药碗移到了她的嘴边,她眼睛一闭,仰头将手里的药一饮而尽。

    苦涩的药刚刚吞下去,一股强烈的困意就袭上了她的脑海,还没有睁眼,就彻底昏死了过去,倒在了容澈的身上。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渐渐醒了过来,只感觉脑袋被绷得紧紧的,呼吸也很困难。

    她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可是触到的只有纱布,看来,除了眼睛和嘴巴,她整个脑袋都被裹住了。

    “砰砰砰……”

    “谁啊?”忽然的敲门声把端木翎吓了一跳,她拍着自己的胸脯,语气中带着一丝责怪。

    “是老朽。”

    “哦,进来吧。”原来是那个怪老头,端木翎愤恨的想着。

    白须老头走了进来,把手里的药递到了端木翎的手里,语重心长的嘱咐道:“现在你的脸还不太稳定,所以,你尽量不要说话,就算吃东西,也只能吃流食,好好休养一个月,你就能拆了这纱布了。”

    “嗯,我知道了。”苦涩的药味在嘴里回荡,端木翎难受的想要皱起眉头,却发现自己的脸已经僵了。

    容澈告诉她,这个叫整容,通过改变她脸内的结构,从而改变她的外貌,她似懂非懂,只知道,今后,她要变成一个倾国倾城的美人了呢。

    “老爷爷,我想请问一下,我的脸被改成什么样子了?”端木翎轻轻捂着自己的脸,很期待的问着。

    白须老头夺过端木翎手里的碗,有些不耐烦的说:“等拆了布,你不就知道了?总归比你以前漂亮就是了!”

    “哦。”端木翎不情不愿的应了一声,心里嘀咕着,有什么了不起的……

    一日三餐都是流食,端木翎足足过了一个月这样的日子,盼星星盼月亮的等待着拆纱布的日子。

    好不容易,她终于等到了今天。

    白须老头将她头上的纱布仔细的,一层一层的拆了下来,然后,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好了。”

    端木翎笑着抬起手,用指腹轻轻的触摸着自己的脸,真滑呢……

    她立刻站了起来,迫不及待的走到了铜镜前,看自己的脸。

    黄色的铜镜是皇室的工匠细心打磨出来的,照的格外的清晰,镜中的脸,一双弯刀柳叶眉,细长的丹凤眼,英挺的鼻梁,白嫩的肌肤,小巧的脸蛋。

    “啊……怎么会这样!”

    看清镜中的模样,端木翎歇斯底里的大叫了一声,那音量划破长空,如平地一声惊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