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韩昌被来人一吼震住,举目观瞧,就见来人气宇轩航,自有一派英雄之相,不禁忧心问道:“来者何人?”

    就见那人把青龙偃月刀一摆,怒目圆瞪,答道:“花刀太岁,岳胜岳景龙是也!”

    韩昌闻言一愣,心道:花刀太岁?没听过此人,想必也是个草包,我应快点把他扎死,好继续攻城。想罢手中三股托天叉一晃,直逼岳胜。

    再看岳胜,挥刀来战,丝毫不惧。早就听说韩昌的名号,一心想与其大战一场,一较高低,看看这个大辽元帅到底有何本事。故而岳胜胸前提着一口硬气,用尽浑身解数,使出六十四路桃花刀法,力战韩昌!

    韩昌本以为岳胜是个草包,哪成想一交手方知此人勇猛刚强,刀法娴熟,毫无破绽,力道也甚是威猛难扛,加之反应速度极快,当真是一员猛将。自己见过这么多使刀的名将大家,头一位要数大常衮杨八郎,这第二位恐怕非此人莫属,便是大宋朝的金刀令公杨无敌,恐怕也难与此人并肩称雄。

    二人战得三十回合不分胜负,就见战场上刀来叉往,两匹战马打得团团转。这时,韩昌手中大叉突然晃三晃,直刺岳胜面门,后者偃月刀向外一拨,磕飞大叉,却不防叉尾刺来,正中肩头。韩昌大喜,收叉再战,岳胜却是咬紧钢牙,一声未吭,手中大刀依旧沉稳不乱。

    再说辽军见自家元帅占了上风,士气大振,摇旗呐喊,为其助威。这边遂州城上,八王千岁也亲上城头,虽不知这是哪里来的猛将,但是只要能打退韩昌就好,遂亲自为其擂鼓助威,又命宋军宋将为其高声呐喊,压住阵脚。

    战场上的岳胜已与韩昌大战六十回合,不尽心中惊叹,韩昌果然是堪为帅才,武艺超群,恐怕大宋唯有自己的六哥杨景能与其一较高下,相比之下自己还是差点。眼见自己力有不逮,恐怕再打下去有失,心生退意,忽听身后宋将喊声阵阵,更有八王千岁亲自擂鼓助威,不禁涌起一腔热血:我岳胜今日能与韩昌大战六十回合,更有当朝八王千岁为我助阵,死又何惧!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理应投身报国,我便是要舍了这身皮囊,血战沙场,不让韩昌再犯我边关一步!

    想罢手中青龙偃月刀一举,胯下赤兔嘶风马猛然前窜,岳胜顺势一刀劈下,韩昌急忙闪躲,稍稍慢了一步,大刀贴着马屁股劈下。好在韩昌身为元帅,战马也是披甲带叶,这一下并未伤到战马,只是带起一阵火花。饶是如此,也吓得韩昌一身冷汗。再看岳胜把刀一拧,横扫韩昌腰间,韩昌提叉挡住,岳胜又是收刀再攻!

    又过了十余回合,岳胜早已精疲力尽,就觉得手中大刀越发沉重,韩昌见状立即转守为攻,这一下岳胜彻底吃不消了。只有挨打的份,全无还手之力。就在此危难之际,忽听身后有人高喊:“大哥莫怕,老焦来也!”

    韩昌闻言偷眼看去,就见遂州城中又冲出一匹战马,马上坐着个白脸大汉,身材微胖,掌中擎着双枪。这两条大枪,端的是令人胆寒,枪杆奇长,有鹅卵粗细,枪头闪闪发光,枪身漆黑如墨,枪尾拴着两个红绒球,好不乍眼。那白脸大汉边跑边骂:“韩昌,你家焦三爷来杀你了,还不快快逃跑!”

    韩昌见此人气势非凡,若是与岳胜联起手来,恐怕自己还真对付不了,想罢大叉虚晃一招,拨马便走,岳胜得以活命,打马回城。书中代言,这个白脸大汉正是焦赞,其实他才是个草包,只会装腔作势,没有真材实料。也亏得他脸皮厚,胆子大,大言不惭却依旧面不改色,故而才能吓退韩昌,救回岳胜。

    岳胜回城,八王千岁下城迎接,连称壮士英勇。岳胜带着焦赞翻身下马,跪倒在地,道:“末将参见八王千岁!”

    八王十分开心,问岳胜:“壮士哪里人啊?”

    岳胜答道:“末将山西太原人,天波府的杨郡马是我的结义兄长,自六哥身死,我等便投到了双王门下,想要报国立功,完成六哥的遗愿!”

    八王一听岳胜提及杨六郎,心中不禁叹息道:“若是我的妹夫杨延昭还活着,带着他这些结义兄弟,何愁不能打退辽军,卫我边关啊!”想罢扶起岳胜,回到行宫,与诸将商讨军事。

    是夜,呼延佩显顶盔贯甲站在遂州城头。城下的辽军已安营扎寨,挖战壕,埋鹿角,做陷坑,立辕门。呼延佩显看了不禁心中害怕:看样子韩昌非要攻下遂州城不可!太平年间,遂州城只有兵卒五千,可如今屯兵数万,又皆是老弱残病,吃什么呀?外边围城,粮草运不进来,军民早晚都得饿死。自己此时重任压身,要亲上战场,退敌守城,可面对如此惨况,着实没有办法。六哥杨景身死,八哥生死不明,韩昌这是欺负我们没人啊!若是八哥能回来,韩昌便是陈兵百万又有何惧?他越想越悲,鼻尖一酸,不禁落下泪来,“八哥,你在哪里啊?我真的撑不下去了!”

    一轮冷月升空,寒光洒下,呼延佩显伏在城头失声痛哭,单薄的身躯支撑起一身甲胄,尽显凄凉。

    与此同时,杨延顺坐在客栈大堂中一言不发,听说呼延佩显迎战韩昌,幸有岳胜及时相救,否则恐有不测,不禁心中悲痛。呼延佩显上阵迎敌,自己怎能放心的下,若他是半点闪失,自己。。。。。。。

    “哎!”杨延顺一声长叹。

    “若是放不下他,就去找他好了。”耶律休哥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杨延顺摇摇头,道:“我不能去找他。”

    耶律休哥也不多言,只是把目光落在客栈门前一个小孩身上。这个小孩长得着实漂亮,让人看着心中喜欢。就见耶律休哥走到他身边,问道:“娃娃,你站在这儿做什么?”

    那孩子一听有人问他话,便答道:“我在等我爹呀!”

    杨延顺一听,这孩子怎么大舌头呢,不禁好奇,也问道:“你爹是谁啊?”

    那孩子刚要回答,忽见一人走进门来,孩子如同乳燕归巢般抱住那人,口中喊道:“爹爹,你可回来了!我想死你了!”

    杨延顺闻言向门口看去,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就觉得脑中一片空白,紧接着双膝一软,跪倒下来,口中叫道:“六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