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怎么过去?”我看李察样子为难,开口询问。

    “岳歌,是我,不是我们。我自然有办法过去,这次你们最好老老实实的,别在给我惹麻烦。”

    李察特别走到我面前,“岳歌,我提醒你。黄金蟒只认得我们李家人的气味,你的味道,它只能当食物。”

    “我……”我想反驳,可李察说的也不错。莎莎也吃过火蝙蝠的亏,又听李察这么说,乖巧的点点头。

    我们说话的功夫,黄金蟒好像已经将火蝙蝠消化的差不多,身体也不再肿胀,老老实实盘在那里,似乎是在睡午觉一样。

    黄金蟒看上去很乖,可福伯仍旧不放心,劝说李察,“少爷,我看今天算了吧。真的不要犯险,要是你今天一定要进去,就让我先进去探探路。”

    说实话,福伯的这个提议很好。可是李察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福伯,我不能让你冒险。我是李家的后人,现在已经出事,我应该承担起来,你们培养我这么久,不就是等这一刻吗?你放心,等将东西拿出来,咱们就回去享清福。”

    说完,不等福伯反应,李察又转身步入铜门,最后一刻转过头,回头冲我笑了笑。

    莫名,我心里升起别样感觉。福伯的感觉的确很准,黄金蟒看似恢复了往日的宁静,可它眼睛中多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寒意。李察一点点接近黄金蟒,他希望在不碰触黄金蟒的情况下,走过去。

    只是黄金蟒身体实在太大,占据了整个洞穴的大部分空间,李察侧着身体勉强从剩余的缝隙挪进去,但脚尖部分还是不时的会触碰到黄金蟒的身体。

    黄金蟒最初并没什么特别反应,只是用眼睛看盯着李察,看看他到底想做什么。我紧紧握住手,感觉自己手心都出汗了。

    可就在李察身体马上要过去的时候,李察手中原本不起眼的棍子不小心碰触到黄金蟒的身体。我最开始以为那棍子没什么特别,现在看看,我想错了,黄金蟒似乎对那棍子很敏感,棍子刚一碰触到它,它身体就猛烈的摇晃起来,张着大嘴,吐着蛇信子,眨眼功夫,它已经冲李察咬了下来。

    “少爷!”

    “李察!”

    “小心黄金蟒!”

    这一幕让我和福伯都不淡定了,黄金蟒过于凶残,纵使李察伸手再矫健,也无法跟黄金蟒相比。

    李察也差距到黄金蟒攻击,幸好他从小就练习轻功,脚下如风,用手中的棍子支着地面,身体腾空而起,双脚踹在石壁上,然后用力一蹬,借着这古劲儿,嗖的一下子蹿了出去。

    电光火石之间,李察身子刚离开,黄金蟒的大嘴已经到了,两颗锋利修长的獠牙瞬间将是石壁咬穿,石头的碎渣从它嘴缝中漏出来。

    好在李察现在的位置已经到了黄金蟒身体的攻击范围,相比之前,李察已经安全多了。

    但相对来说,黄金蟒的身体也完全舒展开了,它现的位置距离第二道门,也就是我和莎莎,还有福伯差不多五十米的距离。

    黄金蟒的尾巴直接伸出了铜门,随着它追击李察,它的尾巴时不时来回摆动,将铜门抽的东倒西歪,整个洞穴也地动山摇起来,看上去很有塌陷的危险。

    “福伯,现在怎么办?你有没有什么办法控制这条黄金蟒,再不想不办法,我们几个就都被埋在里面了!”

    还没等福伯说话,黄金蟒再次大张着嘴吐出信子,之前火蝙蝠吐出的是火浪,黄金蟒喷出的则是一股白雾,白雾十分浑浊,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

    这次黄金蟒的攻击比之前更猛烈了,那团白雾更是到了李察头顶,此时我才看清,原来那团白雾里面夹杂着冰柱。

    “少爷,小心呀!小心呀!”福伯大喊一声,向着黄金蟒的方向冲过去。

    李察见黄金蟒的攻击速度很快,又看见白雾范围很大,单单依靠身法攻击完全是躲不过去的。我们都看见,白雾所到之处,根本没有解冻的可能。

    李察在棍子上按了一下,那棍子似乎有什么机关,它用棍子在地上一按,那棍子就好像被撑起来的雨伞,将李察整个人都包围起来。

    几次攻击都没得手,让黄金蟒狂躁不安,不停的用身体撞石壁,但每一次李察都凭借矫健身手化险为夷。

    但李察就算是夺过去了,却丝毫没有还手之力。福伯见李察身陷入也是坐立不安,拄着拐杖就要过去,我直接将他拽住。

    “福伯,你不要命了?我知道你是看李察危险,想要救他,可就你这老胳膊老腿,都不够黄金蟒塞牙缝的,到时候,你们主仆二人都葬身蛇口,我和莎莎怎么办?”

    福伯不理我,挣脱我的手,喝道,“小丫头,你们要是不想死的话,就乖乖在这里待着,不要乱动。至于我和少爷如何,就看命吧,要我是我们真的葬身黄金蟒肚子,你们出去后千万别将这里的事儿跟别人说。”

    我叹了口气,福伯一直看守着这只黄金蟒很多年头,多少对其习性也有些了解。黄金蟒平日是以之前飞出去的那些蝙蝠为食物。这些小蝙蝠跟火蝙蝠不同,他们身体小,有生活在阴暗之中,体内多以阴寒之气为主。因此,黄金蟒身体里也多时阴寒之气。

    后天听李察说,也正是如此,黄金蟒的残暴性格一直保持着半沉睡状态。如今,它吃了燥热食物,身体消化不了,一定要找个发泄方式才行。

    福伯并没有像我想到那样,不顾一切冲上去。而是从腰间抽出一根笛子来,我看着他的举动,心里一惊。之前看电视剧,或者是古书上记载,有一种巫术就是用笛子声驭蛇。莫非福伯现在要做的,就是这个?

    想到这里,我不由仔细打量起那根笛子,笛子十分古怪,头细尾粗,周身白里透黄,乃是象牙所雕,整个笛身只有三个五个空,而且每个孔的大小也不依。

    我心里感觉差不多,这东西应该就是传说中,驭蛇之笛。莎莎想问,我急忙拦下她,不让她说话。在我们的注视下,福伯吹出一个极为刺耳的音符。

    这一声奇怪的音符刚响起,黄金蟒的身子赫然停顿了一下。整个身子定格在空中,腹部一起一伏的,似乎是在通过呼吸来调节自己的情绪。

    “我去,岳歌姐,这蛇也跟人一样,会自己调节情绪?”莎莎看着神奇,冷不丁来了一句。

    福伯可没闲工夫跟莎莎闲扯淡,见自己控制住黄金蟒了,立刻对李察大喊,“少爷快走!我也不知道能控制它多久!”

    李察又将棍子收好,看了眼福伯,然后叹了口气,“福伯,你自己小心。等我一会儿将圣物取出来,你就跟我走!记住我们的约定,一定等我!”

    李察的话莫名让我鼻子一酸,不但是我,就连莎莎也有点难过,“岳歌姐,李察不会出事儿吧?”

    我摇摇头,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况且眼下也不是思考李察安危的时候,相比李察,我们更危险。

    就在李察成功逃脱之后,黄金蟒一激灵身子颤抖了一下,回过神的它发现李察不见了,立刻怒了。这畜生也真是成精了,我们三个人中,它一下子就分辨出,到底是谁妨碍了它。

    大尾巴狠狠一甩,冲着福伯就抽过来。我心里你捏了把汗,老爷子倒是很淡定。

    完全没有要躲避的意思。我知道福伯本事挺大,但我觉得他本事再大,也大不过黄金蟒,人们不是常说,人力无法和天力相比么。

    “福伯,快躲!”我一边喊,一边伸手就要拉福伯跟我一起逃。尽管几个小时前,他还想要杀我,可我决不能就这样将他丢下。

    福伯并没理会我,而是继续吹动驭蛇笛子。只要福伯吹这个笛子,黄金蟒身子就会不自然的扭动起来。看得出,黄金蟒是想摆脱福伯这笛子声的,可惜它找不到破解之法。

    莎莎最开始是躲在外面的,见福伯控制了黄金蟒,来劲儿了。蹦蹦哒哒跑进来,猛地拍了下我肩膀,“岳歌姐,看不出他老人家还挺厉害,连这黄金蟒都能控制住。”

    莎莎这话音刚落,黄金蟒的目光一下子就锁定她,放着夺目光彩,仿佛看见了满汉全席一般。

    莎莎吓了一跳,不知道为啥自己进来,就坏事儿了。她看着我,有点紧张。

    “出去,谁让你进来的,你身上有人气,不想活了?”福伯骂着将莎莎又赶了出去,然后又迅速变换了一种节奏,控制黄金蟒。

    所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福伯那话莎莎没在意,我听着却不舒服。莎莎有人气,我就没人气?福伯口中的人气可不是说谁受欢迎,而是说活人死人。

    莎莎特委屈的看了我一眼。拉着我就往外走,我刚挪动脚步,福伯叹了口气,“岳歌丫头,你跟你族人不一样,是个好丫头。我劝你一句话,不要跟吴瑕那人走到太近,否则对你有百害而无一利!”

    “福伯,你什么意思?”我惊讶的看了一眼福伯,心里开始思索他是如何知道吴瑕的,应该是李察告诉他吧。我心里这样想,却也知道这种可能性太小。

    李察不是大喇叭的人,不会事事都跟人汇报。此时,福伯对黄金蟒的控制差不多了,黄金蟒的大体恢复了平静。

    得空了,福伯终于有机会跟我解释,“岳歌丫头,老头子我命不久矣,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那个吴瑕不是什么好人。他跟少爷一样,也是皇族后世,也想得到那些圣物,可他们吴家的目的可不是为了拯救苍生,都是些不可告人的目的。”

    福伯说的话,我大概猜出来,但是我绝不会轻易相信。既然他说吴瑕可能是皇族后人,他就要拿出证据。

    “我跟吴瑕认识时间虽然不长,但是我觉得他人还不错。”这话是真心话,吴瑕怎么看都是正人君子,古书上写的偏偏公子,大概就是吴瑕那个样子。

    “你知道他这次回家干嘛去吗?他跟你们说是从家出来时间太长,要回家看看,据我所知,他家就一个老头子在,那老头子还在闭关。回去了,也是一帮下人。完全跟他没关系。为什么他会突然出现说要帮你降妖除魔?天下那么多道士,怎么就他好心?胡三的本事可比他大很多,也没见他要跟你一起除妖!”

    我听了福伯这话,心里猛地一紧。听语气,福伯对吴瑕没啥好感,说话会有一些偏颇,但是他说的的确有些道理。一个道士,会不会对有些事情太过了解?

    这一路上,似乎就没他吴瑕不明白的事儿。

    “福伯,吴瑕到底是什么皇族的后代?”处于好奇心,我终于开口问。

    “他算是我族的后人!”福伯说这话时,也不是很确定。

    我微微一笑,既然从福伯口中问不出来,只能以后我自己在想办法。

    “岳歌丫头,凡是不能只有用眼睛看,人是肉眼凡胎,狠毒事情都看不准的。还有,你不就是一直想找回记忆么?我想很快就会找回回忆的。”

    “福伯,你别说了。我一定会带你出去。”我看福伯有点交代后事儿的感觉,立刻打住他的话。

    福伯干瘪的脸上堆出道道沟壑,似笑非笑的眯缝着浑浊的眼睛盯着我点了点头,“我终于明白少爷为何要留在你身边了!你对老头子我好,我也不能给你们扯后腿……”

    说话间,我突然发现一件事儿。福伯脸色如土,完全没了初见他时的那份红润。他咳嗽两声,回头瞧了瞧黄金蟒,就在此时,一个细长的活物从黄金蟒头顶上的天井掉落下来,几与此同时,几块石头也跟着掉落下来,正好砸在冰龙头上,冰龙的眼睛立马明亮起来。

    福伯干笑两声,“天意如此,天意如此,果然我是不能走出这个洞穴的!”

    我没弄明白福伯为何这样说,就抬头看向从天井上掉下来的东西,是一条身长足有一米长,周身虎纹的草原蛇。

    “岳歌姑娘,以后我家少爷就交给你照顾了!”福伯大喊一声,将手中的拐杖向那条草原蛇扔去,拐杖的尖锐尾端正好钉在蛇身上把那草原蛇打出好远这才让它免遭黄金蟒吞食。

    这时候我并不知道福伯为何要这样做,后来才知道,原来这条草原蛇已经是地仙之身。就跟我们遇到的那只黑猫差不多。要是被黄金蟒吃了,那这条黄金蟒就是逆天的存在,不要说一个福伯,就是十个福伯都搞不定。

    福伯用自己的力量避免一场浩劫的发生,但也彻底惹毛了黄金蟒。福伯一而再,再而三的让它吃不到食物,顿时暴虐之气骤长,俯身而下咬了过来,福伯养了黄金蟒这么久,自然知道它的厉害。

    并不敢与它有正面冲突,闪身躲了过去,只是冰龙哪里肯放过他,一次不成功,就来第二次,第三次。冷血动物到底是冷血动物,根本驯服不了,完全不认得养了自己多年的主人。

    几番攻击下来,福伯已经背靠着石壁,无路可退,他又叹了口气,冲我看喊道,“快走吧!这黄金蟒伤害不了你,岳歌丫头,记得替我好好照顾少爷。”

    我听福伯这话,心里忽然一动。既然黄金蟒伤害不了我,或者不会对我发起攻击,是不是我就可以带着福伯一起走。想到这里,我冲福伯喊,“福伯,既然这样,你跟着我一起走!”

    “岳歌丫头,我不能跟你走,我……”

    福伯的话还没说完,黄金蟒大嘴一张,从口中喷出一团白雾,站在死角的福伯已经无法躲避,白雾直接将他吞噬。也就一秒钟的时间,福伯整个人就化作冰雕。

    我鼻子一酸,不知该说点什么。我试着往里面走了下,黄金蟒真的没发现我的存在,杀了福伯之后,它心情似乎好了,又变得温顺起来,缓缓将自己身子盘起来,似乎又要睡觉。

    我试着在它面前走动两次,它仍旧没有反应。我急忙跑出去找莎莎,让她跟我一起去找李察。

    可奇怪的事儿发生了,我带着莎莎往里走时,黄金蟒又有了动静,我不敢大意,只得让莎莎去洞口等我。

    莎莎不干,“不行,岳歌姐,我要跟着你才行。我猜是这个畜生是认得你身上的味道,你将你衣服借给我穿穿,我身上有了你的味道,兴许它就不攻击我了。”

    和莎莎预料的一样,她穿了我的衣服后,那黄金蟒也不搭理她了,只是盘着身子看着我们。我们很顺利就走了过去。

    往前走了几分钟,我们就来到第三道铜门前,李察还算有良心,给我们留了门。这到给我们省了不少麻烦,只是第三道门后的空间实在不小,里面漆黑一片,阴风阵阵,比铜门之内的气流强了不少。

    我们手中唯一的光源就是之前两个军用手电。我和莎莎一面往里走,一面呼喊着李察的名字。

    声音在洞内回音很慢,好几秒钟我们才听到回音,而且这回音不止一个,我不由皱了下眉头,这说明再往深处,应该不止一个洞口,而且这几个洞口的深浅也是不一样的。

    莎莎为人较真,特意数了下,然后兴冲冲的告诉我,有六个回音。我们将两个手电合在一起,才勉强看清第三道门后面的情况,原来这里是一个硕大的地下空间,粗略估算一下,应该有五百平米左右,除了铜门外,洞穴再没有人工开凿的痕迹。

    六个洞口不但深浅不一,大小也是不同,有的洞口很宽,可以并排走几个人,有的就很窄,似乎走一个人都费事。有的很高,有的很矮。

    但它们有一个想通的地方,就是每个洞穴都挂着阴风。

    我拉着莎莎小心翼翼往前走,步子不敢迈太大,因为我害怕这里埋着机关暗道。

    可走了几步后,我发现自己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整个洞穴的地面很平很硬,完全不可能被人挖开地面,然后设下机关。我和莎莎并没着急冒然前行,我们两个心里清楚,只要一个不小心,我们就会踏上不归路。

    “莎莎,如果你是李家的祖先,你会把流传下来的圣物,放在哪里?眼前有六条路,我想只有其中一条是正确的,其他五个必定都有像是黄金蟒,火蝙蝠那样的怪物把手。走错这一步的话,我们不但不能找到李察,估计还会落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尽管这趟草原之行让我成长不少,但我内心中,还喜欢在关键时刻询问别人意见。

    莎莎瞄了我一眼,似乎也拿不定注意。她看看这边,又看看那边,然后摇了摇头,“岳歌姐,我考试蒙选择题,可一次都没对过,我的第六感超级不准!不过,要是我的话,我肯定选一条又矮又窄的路给后来人!”

    我看了眼莎莎,大多数人到这里后,想法应该都和莎莎差不多吧?如果是这样,李察家的先祖会不会反其道而行之,将东西放在最好走的哪一条路?

    此时,我不由又想到李察。要是他想让我们跟上的话,就会给我们一些提示。

    我往前走了两步,仔细的看着几个洞穴。一个不经意,突然留意到第三个洞口顶端的洞壁上有一道小痕迹。

    “莎莎,你过来看看,这里是不是被东西划过?看划痕,应该是新的,我猜这就是李察给我们留下的线索。”

    这个洞口虽然不是最窄的,可也只能容一个人通过。因此我和莎莎只能一前一后往里走。

    “岳歌姐,你说李察哥会不会害咱们?”突然,莎莎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

    我摇摇头,“不会,你看他不像是好人,其实他人不错的。”

    说话时,我不停用手电扫向两旁石壁,发现这条密洞里竟然隐约刻着模糊的壁画。而壁画的图案十分单调,清一色的都是用黑墨重染的玄武造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