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动会结束后,小白表扬了南如初,因为他在比赛中取得了很好的成绩,为班级争了光,俞可源也得到了嘉奖,毕竟她的付出有目共睹。

    中午,我和夏木木一起去吃饭,我一步一步地走着,一直以来,我都喜欢数自己的步数,好像走过的每一步,都是我在这个世界留下的印迹。

    “孑然,今天我想吃牛肉粉,你呢?”

    夏木木每天都在纠结吃什么,从早餐到晚饭,花费了不少时间,如果把执着于吃的精神用到学习上,也不用每次考前临时抱佛脚了。

    看到俞可源和易笙在离我们不远的地方坐着,我赶紧拉上夏木木,悄悄挪到了角落里。

    夏木木疑惑地看着我,嘴角的笑意意味深长,揪着我的手,问道:“你是不是喜欢易笙?”

    难道我表现得这么明显?被她一猜即中,我有些紧张,眼睛都不敢看她。

    “你不要胡说八道,我也姓易,他是我哥。”

    自我否认,自我欺骗,心里很不是滋味。

    “哎,你的那点小心思,别人可能看不透,我可是天天跟在你身边的,太了解你了,你啊,就是死鸭子嘴硬,或者说不把我当朋友。”夏木木咂咂嘴,吸了一口面条,滋啦滋啦的声音引来了旁边人的围观。

    我不想认识她,这样的朋友太可怕。

    我不是不把夏木木当朋友,只是十八岁的我,有了一个小秘密,那就是喜欢易笙,这个秘密埋在我的心底,在心里生根发芽,然后长成参天大树,占据着我的全部内心,我不愿告诉别人,因为这是属于我一个人的小秘密。

    回到教室,夏木木咋咋呼呼地跑来站在我旁边,我以为南如初又惹她伤心了,扭头一看,那家伙正在津津有味地书。

    “孑然,我的柜子钥匙丢了,怎么办?”

    看夏木木这没出息的样子,我摇摇头,叹了口气,有我在,怕什么呢?

    从后勤处借来一个小锤子,我哐当几下就把锁给砸开了,看着夏木木崇拜地眼神,我扬起头,我还是有用处的。

    班里一下炸开了锅,都在讨论我,一时间,我有了人生的第一个绰号大锤子。

    好吧,我有些尴尬,我是一个女生,怎么能叫大锤子。

    我想寻求一丝的安慰,看了眼夏木木,她笑的直不起腰,南如初虽然一直在憋笑,但在我看来,都是一样的性质恶劣,他们已经失去我了。

    我气冲冲地跑出教室,这个世界还有没有爱了,在后门那儿靠着墙壁,想歇会儿,突然,教室里响起了一阵欢笑声,我从开着的后门把头探进去,想看个究竟。

    易笙站在教室后面,手里拿着那把锤子,一遍遍地问:“这是谁的大锤子?怎么放到这儿?”

    没人回答他,大家都只顾着笑,好吧,我一下承包了全班一年的笑点,都怪夏木木,这个过河拆桥的家伙,居然还跟着别人笑我。

    我冲上去从易笙手里抢回锤子,跑到后勤处去还了。

    一整个下午,我都对这件事耿耿于怀,课也没好好听,哪个女孩子不希样自己招人喜欢,被人照顾,我大力怎么了,还不是被逼无奈。

    夏木木一放学就火急火燎地跑来找我,把我堵在大门口,用她自己的话说,希望我不计前嫌,再帮她一次,她觉得自己遇上了大麻烦。

    我还是不忍心放弃她,看她都快哭了,应该不是骗我,说不定真遇到了什么难事。

    最见不得别人哭,何况还是夏木木这种萌妹子,我告诉她:“你别哭了,有事好好说,哭又解决不了问题,这不是有我嘛,我会帮你的。”

    夏木木抬头看了眼易笙,欲言又止,看来有外人在,她不方便说。

    我真想像皇帝陛下一样,大手一挥屏蔽左右。

    易笙本来是想等我的,可看了看,似乎明白了什么,识趣地走了。

    “孑然,有人要打我,跟我约了地点,让我过去谈谈。”夏木木已经被吓哭了,一看就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孩子。

    我一把拉起蹲在地上哭泣的夏木木,问道:“你知道别人为什么要打你吗?”

    夏木木这下哭的更厉害了,可能是觉得委屈吧,她一把鼻涕一把泪,哭成了个泪人,“孑然,我一直胆小怕事,我怎么会惹到人,你陪我去看看吧,我不敢告诉家里,我刚和我爸妈说话……”

    我无奈地答应了,就当舍命陪君子吧。

    按照约架信息的内容,我们成功找到了对方所说的地点,这是昏暗的一条旧巷子,苔藓已经爬满了两面的墙,半天没一个人经过,无不显示着这儿的颓败。

    这儿让我得慌,不自觉地想到了电视剧里杀人抛尸的桥段,我们会不会被人暗算?

    “夏木木,你到底惹上谁了?我们恐怕是凶多吉少。”我的声音已经开始颤抖了,牙齿因为哆嗦而上下打架,原谅我怕死。

    以前听说过一些小混混霸凌弱小同学的故事,也看过一些古惑仔的影视剧,曾经还有点迷恋浩南哥,可从来没在现实生活中遇到过。

    夏木木蹲在破旧的墙下,对方还没出现,她已经被吓得不行了。

    不一会儿,一群女生浩浩荡荡地走过来,气势上我们已经输了。

    “谁是夏木木,过来,我有话问你,放心,我不随便打人。”走在前面的那个女生,似乎没有想象中那么凶神恶煞,也没染头发,戴耳钉,甚至都没穿破洞裤,完全和小混混的人设不符。

    夏木木一步一踉跄地挪过去,站在那群人面前,腿抖得像筛糠,我走过去,将她护在身后,已经把她当成朋友了,我就有义务保护她。

    “你们有什么要说的赶紧说,说不定一切都是误会,别仗着人多势众,就欺负我们。”我咽了咽口水,鼓起勇气说道。

    那个女孩子看起来并不像坏人,上下打量了我一下以后,示意后面跟着的人都退开了。

    “你很仗义,我很喜欢你,可这事和你没关,我只找夏木木。”

    好吧,看来我是帮不上忙了,退到夏木木身后,看着她们俩交锋。

    “夏木木,听人说,你到处说你是南如初女朋友?”

    夏木木有些底气不足,不过立即就变得气势如虹,直勾勾地盯着对方,一字一句道:“我是喜欢南如初,我自认为我可以成为他的女朋友,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南如初是夏木木的软肋,也是她的铠甲。

    对方冷哼一声,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好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夏木木,不得不说,你是在白日做梦,因为南如初喜欢的人是我,是我,是我白靖,我警告你,离他远点

    ,不然就不要怪我不客气。”这个白靖,怒目圆睁,满身怒气,恨不得撕了夏木木,都是南如初,这个祸害,白瞎了这么好的两个姑娘。

    “大家先不要激动,有话好好说……”我本来只是想做一个和事佬,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还没说完呢,白靖的怒气就撒到了我身上。

    还没反应过来,我的脸就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顿时火辣辣的疼,从小到大,还没谁动手打过我,文伊妈妈把我养这么大,从不曾打过我。

    我一时间失去了理智,上前和白靖扭打成一团,夏木木看我处于下风,赶紧过来帮忙,无奈双拳难敌四手,对方一拥而上,意识到不能硬碰硬,只好撒欢儿地向着巷口狂奔。

    等我们甩掉身后的人时,已经累倒在地,顾不上脏,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喘着粗气。

    “孑然,想不到你也受不了气。”

    “我这个人可以受苦受累,但绝不受气。”

    我们相视而笑,认识这么久,这一次真正走进对方心里,毕竟刚刚经历了共患难。

    “孑然,知道我为什么一直粘着你吗?”夏木木这个问题我无法解答,我一直都很好奇,她为什么非得跟着我。

    顿了顿,她接着说:“因为你是第一个站出来保护我的人。”

    我睁大眼睛,一脸的疑惑,我怎么不记得有这么一回事,会不会是她认错人了?

    看出我的困惑,她把心里的话全都倒了出来,原来我和她认识的时候,我们都还是小孩子。

    “小时候,我比现在胖多了,是个小胖墩,那些讨厌的男孩子总是叫我死胖子,我特别伤心。七岁那年夏天,我穿了一件鹅黄色的连衣裙,那是我最喜欢的裙子,可还是被嘲笑了,我看着那个嘲笑我的男孩子,不争气地哭了,我那个时候不懂,为什么胖就没人跟我做朋友,你突然出现,逼着那个男孩子给我道歉,你特别娇小,风一吹就能倒那种,但气势十足,威慑住了对方,你还告诉我,女孩子不能哭,哭了就不好看了。”

    夏木木说的很深情,可我记不起有这么一回事,我一直都喜欢打抱不平,广结善缘,没想到还真把夏木木给弄身边来了。

    “孑然,谢谢你,从那时候起,你就成了我的榜样,我一直努力学习,努力减肥,终于考上了育才,死皮赖脸的和你成了朋友,我很开心。”

    说到深情处,夏木木泪流满面,这泪腺也太发达了,不过我也很感动,有个真心实意的朋友,真的挺好。

    “木木,你放心,只要有我在,我不会让其他人欺负你。”

    我从来都不知道,自己能够影响到别人,温暖别人,我也不知道,自己也被别人仰慕着,艳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