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阴鬼作战,我倒不是第一次,还记得在地下的大西洲,就曾有许多阴鬼出现,但那时有能吞噬阴鬼的“大光头”小黑护驾,我基本上只是个看客,说起来,也不知道高大的光头小黑究竟去了哪里,自从眼睁睁看他强奸了亚特兰蒂斯族的海蒂后,这家伙就莫名其妙的失踪了。(小说文学网)

    金剑射出的至阳至刚的电流是邪鬼们的绝对克星,体内大量的蛟龙真元只要配合自身的雷元真气不断输入金剑中,通亮的电束便源源不绝的涌出,天雷金剑这种妖孽bug一般的神器拿到我这种人的手里,纯粹就是助纣为虐,没想到自己已近不惑之年,还是个人来疯!或者在此时此景,应该被叫做“鬼见愁”才更加贴切。

    我的主要目的是先尽力解了冥府黄大将军身前的僵尸之围,拼着一身真元,十几道电流劈到僵尸身上后,虽然不能轰掉对方,但终于控制住对方的势头,僵尸们被电击后,身形迟缓甚至停顿,浑身散出一些黑烟,但我做的只能如此,这些僵尸强大如斯,不是我的小闪电就能对付得了的。

    不过有了这个间歇,黄大将军也没闲着,迅速张弓开射,一箭一箭的射爆了身前的僵尸,免去了一众僵尸扑上来玩自爆的危险。看起来,这黄大将军的神箭真是了不得,我的闪电只能迟缓僵尸的形体,但人家一箭就能毙命,而且还连续射了这么多箭,这实力和后劲都让我望尘莫及,说来说去,我的实力还是太渺小了,

    就算有天雷金剑这种大杀器,也只能利用其绝对威力的一星半点。

    偷闲看看战斧、胖子戒念、林雨的手腕,眼前不觉一亮。战斧这据传闻是泰山派的家伙许久未见,实力竟然超凡脱俗,手中金光长板斧化作一条几丈长的青龙张牙舞爪口吐青色烈火游走击杀于鬼兵之间,所到之处杀的过瘾,除了一些厉害的阴鬼能躲避之外,一般阴鬼一遇便死。除此之外,战斧身侧还有一条不知是什么兵器变化而来的通体雪白巨虎保护左右,白虎额头有三眼,可射金光灭鬼杀魂,看上去也是威武神异。

    战斧先前也和我一样吃过还丹,经历雪山僵尸九死一生后再得门派传授其他神技及珍贵法宝,终有今日造化。

    戒念明显是佛门功夫,口中大喝着梵语的同时,配合着佛门大手印,便见无数个巨型的金光佛掌重重拍向身前的邪鬼,看上去倒像曾经的电影一般。林雨的手段也有些奇异,拈花指不断弹射出七彩光华,这种光华不光华丽而且遇鬼即杀,甚至连戴着兽头的邪鬼头头也抵挡不住几下。

    我们的出现是敌我双方都么有想到的,碧华见到这般情况,赶忙向黄大将军报告我们的身份,马背上的老将军点了点头,同时再命手下重新聚拢布置。

    失去了僵尸的有力支撑后,那假钟馗还在使劲的吹法螺,貌似在等待什么强援,但吹了一会不再见到任何动静,终于脸上露出一丝绝望,法螺螺号一转,所有邪鬼迅速撤向鬼窟深处,这样看来,对方竟似要撤退了!

    黄大将军似乎顾忌穷寇莫追,命令手下分出一半追击,另外一些人马则在后方缓慢深入谨慎行军,我们便与黄大将军一起压阵在后。

    深入鬼窟下方,冥府阴军的先锋部队攻到四谛亡城后再次遇到了守城的残余敌军,不过对方明显已无多少士气,没有坚持多少时间,四谛亡城的城墙和城中燃起了雄雄烈火,这火光刚出现一下子就燃烧的直比天高,彻底阻断了冥府阴军的深入。

    待我们全部赶到四谛亡城之前时,漫天的火光已烧的烽火连天,甚至将偌大的鬼窟照的通亮,谁也想不到,这巨大的地下坑洞中,竟然藏着一座城池。

    我们猜想,对方肯定不会以葬身火海的方式来自取灭亡,在审问过几个抓来的鬼窟俘虏后,猜测果然不假。一个带着兽头的鬼窟邪鬼明显是个贪生怕死之辈,还未加审问便早早和盘托出。

    原来,鬼窟在碧灵逃走后,就做好了一切准备,如果一旦有外部来犯并抵挡不住时,四谛亡城中准备的大量冥火燃料将会彻底烧毁亡城,而亡城内部中的一条暗道能掩护鬼窟所部逃亡外部。

    这四谛亡城属于“赤月盟”下一个经营多年的秘密阵地,内中主要以养纯阴鬼婴为主,纯阴鬼婴是阴鬼及僵尸修行的上等补药,在这鬼窟附近,还有一个僵尸聚集的秘密锁在,与鬼窟有暗道相连,彼此互为唇齿,僵尸由黑、白、红、绿四色旱魃为主,似乎因为北方有大事,黑白红绿四个旱魃飞僵已率领僵尸精英离开此地,留下来的,只是还没有真正养成的中、低级僵尸。

    另据这兽头阴鬼交代,除了四谛亡城,在南方还有两座秘密的地下鬼窟,规模和守卫都比这里庞大,而且中原、东部、南部、北部听说都有赤月盟的秘密基地,囤积了大量军力,正待良机作乱。

    果然是狡兔三窟。这次让对方溜走,不知何时再有线索能将这些邪鬼一网打尽,而且看起来,对方最强大的实力还没有真正露面,比如之前听说的飞僵,这个鬼窟,或许只是赤月盟的冰山一角,至于北方有大事,会不会就是古榕所说的起辇谷之事。

    “多亏几位的援手啊,老夫在此多谢了!”思索间,冥府黄大将军已在碧灵的介绍下来到我们面前并抱拳致谢。

    “不敢当,老将军神勇,我们只是绵薄之力。”胖子戒念倒是会客气。

    介绍之下,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眼前这身背黄金大弓的老将军竟然是三国时期蜀国五虎上将之一的黄忠!目前是此处冥府的军部大将军!

    乖乖!好家伙,竟然见到了千年前的人物啊。原先就曾听说张飞是冥府的一大元帅,没想到这黄老将军也在冥府听差。

    不过这黄老将军似乎着急回去,与我们只是略作谢意便率领阴军打道回府,听他意思是要迅速将这里情况上报冥府,话语间似乎流露出幽冥界目前乱象横生,具体怎样,或许只有冥府的高官们才知道了。

    作别了黄大将军和碧灵,出了鬼窟,外面灰烟已经散尽,此时天光大亮,我们这才觉得有点还阳的感觉,越来越多关于赤月盟的线索,所有的一切,千头万绪,似乎都与这个庞大、隐秘的组织有关。

    回到村子里,感觉此间事情已了,我的目的是追杀魉鬼,但估计也已随什么黑、白、红、绿魃僵去北方了吧,大家觉得有点困顿,于是各自回屋休息,我则继续为古榕运功,谁知刚为古榕运功没多久,便隐隐听到战斧用手机向特异部队报告消息,我内心一盘算,要是现在就回部队,恐怕又少不了听差做事,哪里比得上自己自在逍遥的好,如果再不溜走,恐怕特异部队立即就能到达,他们的速度还是极快。

    内心一合计,悄悄点了古榕的昏睡穴将其背起,掀起农舍的侧窗,刚跳出窗户,竟然被走出屋子的林雨撞见。

    “嘘!”我给林雨打了个噤声的手势,在她诧异的眼神下蹑手蹑脚准备跳墙离去,谁知这妮子不知好歹,竟然大喝一声:“你这是要溜吗?”

    我擦,心虚之下,我大骂一句:“你个八卦婆!”,然后再顾不得假装,迅速跳过院墙向外开溜。岂料林雨这么一喊,战斧、戒念和尹安也冲了出来,无奈之下,我反身两掌轰出,打的身后鸡飞狗跳、乌烟瘴气,趁着乱终于一路冲锋的跑出老远。

    确定战斧他们没跟上来,我赶忙放下古榕,我如此奔波跳纵,难免让他颠簸不已,古榕的身体已经柔弱不堪,可不要再让他受罪才好。说起来,他算得上是我的师哥,人已然受了如此的大罪,将一个原本壮硕魁伟的蒙古大汗折磨的这样瘦弱凄惨,着实令人看了不忍。

    找来清溪中的水喂给古榕,又输入了许多雷元真气,一路上游游走走,从玄阴老鬼处夺得的葫芦里有不少珍惜的补药,找了许多喂给古榕,这样过了月余,古榕的身子骨终于大有好转状如常人,只是他金丹破碎、真气消散,一身修为已废,绝然是回不到从前了。

    依着古榕的意思,他虽然身体机能恢复常人,但真气已破、寿元已损,实际已近油尽灯枯,想来时日不多,心中依旧放不下的,便是远在蒙古草原的家人,多年未回,内心里自然是希望落叶归根,我反正无事,便送他回家。

    一路北上,闲来无事中,古榕经常与我闲聊当初拜在青霄真人门下与他的大师兄也就是王磐的父亲一同修行的日子,当中,还讲了一些昔年与异族修行人斗法的经历。

    这当中,对我来说也是我最关切的事,无疑于怎样从火丹末期突破到金丹境界。对古榕这个原本修为达到金丹期的修真者来说,经验和火候自然应该是炉火纯青,可他也只说,金丹的塑造不光是修为的积累,还需要那么一个契机,这个契机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大致说来,还需要一种顿悟的道理,不过他大致的帮我分析到,就是要在极深的入定中借助天时和一些灵性来感受内丹的突破,总之,我还是一头雾水。

    修真是需要遵循道法自然的,强求不得,我也不再着急。古榕在鬼牢中困了这么多年,没发觉竟然也是个好酒之人,我与他时常对饮斜阳下、举杯邀明月,一时间仿似生命中残留着的,只有微醺下的寂寥,生命本空洞,一切乃虚无,只是看不透,满眼皆红尘。

    踏进大草原后,更显得天高地厚,古榕的老家在内外蒙交界的某个旗地,离开老家数十年,父母兄弟早已不在,但家族的后人还在,古榕也不相认,因为对这些后辈来说,古榕这样多年未归甚至从未谋面的老人,许是早已死了。

    不过血缘这种骨血中带着的东西,不由得古榕在看到与自己同姓氏后辈们骑着骏马飞奔在草原时目光会闪出动人的温情,即使是远远的看着,也能回想起自己儿时也同样骑马奔驰的场景,如今朝花夕拾,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英雄日暮,万籁俱寂。

    我知道,古榕也知道,他的寿元就在这两日尽。回到了家乡的这片草原,他最后的心愿也得逞,在他眼睛里,看到的并没有颓然,反倒有些欣喜和神采。

    草原的儿女热情好客,更何况有血缘的生物场力作用。古榕家的后人热情的宰羊端酒来招呼远来的老人,来款待这看上去苍老但格外亲切的长者,孩子们在欢笑、男人们在杀羊、女人们在做奶茶,蒙古包在傍晚下变成金色,古榕在大碗大碗的饮下烈酒后脸变得通红,我能看出来,他已无所挂碍。

    子时,蒙古包外一片寂静,男人们打着呼噜搂着女人睡的憨实,孩子们也都进入梦乡,在硕大的圆月下,我和古榕则在极远处的一片摆着石堆的草地上出神的望着圆月。这片石堆,是古榕家族先辈的墓区。

    “酒,是美酒,肉,还是那么鲜美,那一点盐巴,胜似全天下的美味,我的孩子们,如今都健康快乐,我亲爱的小兄弟,你不远千里来到这里,来到草原,我的家,我所有的感激,都在这晴朗的圆月,都在这清风,都在这广袤的寂静中,啊,今晚真是痛快,明日的朝阳,继续送给你,我的小兄弟,我的师弟……。”古榕醉了,歪倒在我铺好的厚毡子上,我为他盖上两层棉大衣,依旧让草原的清风吹拂他的面容。

    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我带着哀伤,听到古榕停下了心跳,不由合上双眼,在寂静中为他哀悼,这一刻,天地无声,万物寂灭,我的神思,也在这寂灭中无声无息,再也感觉不到一丝清风。

    或许,也是这难得的寂灭和空灵,或许,是古榕的某种寄托,灵魂中的某个深处带来了跳动,不知过了多久,在彻底的寂灭中,在宇宙的混沌和模糊中,一道霹雳终于带着我对世间的淡漠和忧郁,带着我自伤身世及历经的苦难,重重的劈向了意识的另外一面,是的,那代表着希望和生机,代表着振作和勇敢,也代表着自信和新生。也是在这一刹那,我忽然顿悟,一切万物的存在,于死亡和寂灭时才能带来一个轮回的大完满,才能开创另一番新领域。

    于是,鬼使神差也好,莫名其妙也罢,还是不由自主也对,不由我的控制,下丹田的那原本映像中状如鹅蛋大小的通红泛金火丹,忽然便破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