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霄真人一直是谍心中很佩服的修真者,不说青霄的人品性格,光是那一手运雷使电的法门便几乎是所向睥睨,尤其是当初手持的那把“天雷金剑”,便如雷公电母的神器一般,里面似乎蕴含着汪洋大海一样的浩淼电能。(小说文学网)今日青霄虽然已将天雷金剑托付他人,但仍可以御雷为剑天人合一,若是苦斗下去,自己万万占不到便宜,想到此后,谍终于罢手言和了。

    “好一招‘凝雷为剑’啊,老青,你瞧瞧,我老婆子那么费事还被打的吐血,你看看,还是你的造化巧妙。”雪峰姥姥走到青霄身边,有点半开玩笑的说着。

    听姥姥一说,我们才大概明白,刚才青霄真人手中的长剑,竟然完全是以天上的雷电凝结而成的!我又想了想,颇觉得不可思议,一个活人手持着上万伏特的雷电棒,似乎系列电影中的“绝地武士”有类似的武器。

    此时谍也已领教了青霄的雷法,高大的黑色身影向对方拱了拱手说:“青霄真人,雪峰姥姥,谍这便走了。”说完,谍向赤勐几个招了招手,看样子是要带着门人回南疆了。

    这时,坐在一边稍有恢复的益西则冲赤勐等尸喊了一句:“请留下印鉴”。益西这老喇嘛,原来还惦记着赤勐等僵尸手中四根开启格萨尔王封印的烧火棍。似乎担心僵尸带走开启格萨尔王封印的四根印鉴,益西又对雪峰姥姥和青霄真人喊道:“二位前辈,这四根印鉴关系到此处格萨尔王封印镇魔的安危,恳请二位前辈能叫这些僵尸留下印鉴,勿使魔门破坏封印造成大难。”

    益西此话说得大义凌然,倒叫雪峰姥姥和青霄真人两位正道中人无法不应,两人对望一眼,正准备再对谍有所说时,谍也是知趣,用无所谓的口气对二人说道:“那几根烧火棍,你们若要便给你们,留在我这里也是垃圾,不过么,我也顺带有个想法,一会我也想见识见识那什么红魃的厉害,但我只是旁观并不插手,见识过了自然就走,二位意下如何?”

    谍倒是不卑不亢,人家既然答应留下印鉴,雪峰姥姥和青霄真人自也不好再拒绝对方留下来看热闹的打算,于是转念一想后雪峰姥姥说道:“老僵尸倒是爽快,那一会你可要约束门徒不要作恶,大家自来是说一不二、一言九鼎的是吧?”

    雪峰姥姥善于以言辞攻心,其实对谍这种修为的僵尸及它的性格来说略显多余。对许多精深的修士或山精水怪、僵尸鬼魂来说,如果说出的话出尔反尔,很容易在潜意识深处种下心障,这种心障平时隐藏不显,但个别时候,一旦潜意识拨动了某个情绪,极易在修炼中走火入魔,所以说,谍既然爽快答应并提出要求,即使雪峰姥姥不如此激将,它也是会说到做到。

    听雪峰姥姥此言,谍也不多说,只是又用绿光一扫,赤勐等手中握着的四根印鉴便齐齐脱手飞至雪峰姥姥的脚下,正当赤勐五尸想与谍争辩讲理时,谍双眼绿光再度一亮,先前那个装殓它尸气的蟒皮囊凭空飞到它的面前,只看囊口一张,五条刚想发声的僵尸便化作一缕缕黑烟钻入蟒皮囊,待黑烟收尽,谍将蟒皮囊口一紧挂在腰间,这就将门徒全部管控在囊里。

    做完这些,谍接着身子一晃,巨大的黑影突然开始变矮变小起来,直至黑影在聚合收缩到仅一米来高时,黑光几闪后,谍竟然变成了一个一米来高、皮肤黝黑的光头孩童,这孩子一脸南方特征,一看便如一个在南方某渔村里土生土长的孩子,穿一条灰色短布裤,上身则套了一件露肩的灰布马甲,从衣着上的大小补丁来看,应该是个穷人家的孩子。

    我的天,谍竟然会幻化成这种孩童,难道这是谍未被祖僵门练成僵尸之前的模样吗,我暗自猜测着。

    就在我乱猜胡想谍的背景来历时,雪峰姥姥则继续说道:“这格萨尔王封印实在关系重大,里面有千年前镇压的魔尊元凶,老青,我实则是受了这几个喇嘛的师父‘德宝法王’,也算是你的老相识之托。

    德宝法王圆寂时曾捎话给我,倘若有一日魔门对格萨尔王封印起念,请我务必伸出援手,没想到今夜你也在此,不如便一道助德宝法王的徒弟们一臂之力吧?”

    原来这雪峰姥姥和青霄真人并不是相约来此的,看起来,益西等喇嘛的师傅德宝法王似乎与这二人均是旧识,般若金刚院近来发现魔门对格萨尔王封印的不轨企图后便请雪峰姥姥相助,却又不期而至的碰到了青霄真人,我脑子里大概想到了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

    “姥姥此言客气了,除魔卫道乃我辈本份,一天前的晚上我正在华山闲游,深夜里忽然发现一道黑气往西北飞去,于是便悄悄跟来,谁料到藏域后那黑气便消失了,也是刚才,突然察觉到这里有魔门气息,于是过来查探。既然是德宝法王相托,在下自当以尽绵力。”青霄拱手一抱对雪峰姥姥说道。

    “哎,百年前的旧相识,现如今不知还有几人,今日能与你再见,还能得你一臂之力,实属不易,我老婆子也谢谢你了。现下魔门已进入了封印,我们还是先商量一下如何应对吧。益西,关于格萨尔王封印,我们一点不知其中玄妙,你也过来说说吧。”雪峰姥姥对一边的益西说道。

    “前辈说的是,只是这里还有很多无辜群众中了谍门人的咒曲蛊惑,不知能否让谍先解了这些人的迷症。”益西想到的先是解除无辜人群的降咒再做其他。

    “哼!”了一声,谍化作的十岁小黑孩嘴皮微启,传出一阵婉转轻盈的咒曲声,在这咒曲的作用下,丽丽、王燕等先前被音螺咒曲蛊惑来此的人们又纷纷站立起来并转身向原路返回。

    原来,先前平措、占堆虽然打破了音螺的咒曲,但却没能将咒曲下的精神蛊惑从这些人的精神中洗脱出来,只是终断了音螺对他们的操控,这些蛊惑如果长期留在丽丽、王燕她们的精神中,即使以后回去醒转过来,人也会变得神志不清、记忆全无。

    见到众人已转身返回后,谍所化的小黑孩以麻木的表情冷冷的说了一句:“这些人回去躺下睡一觉后音咒自解,我谍还不会对这些凡人下手,放心吧。”

    “好了,益西,这下你便与我们说说这格萨尔王封印的事吧。”雪峰姥姥对益西说道。

    “好的,前辈,那我就长话短说。据我们所知,三周以前藏域便开始出现鬼祟的踪迹,这些鬼祟甚至还在夜间伤害、恫吓过一些居住偏僻的藏民并造成一些死伤,于是我般若金刚院就开始调查一系列的诡异事件,并在这期间抓住过两条跑腿的小鬼。据小鬼交代,它们都是魍、魉二妖鬼的手下,这次来就是为了开启格萨尔王封印,听到这个消息后,我们便一直守候在这附近。”益西先简要的介绍了一下大概事由后又接着说:“我师父得宝法王曾有一部描述格萨尔王封印的古代记录,记录里说,这格萨尔王封印内由上至下共分七层,越向下则越凶险,镇压的妖魔也越强大。最后两层中似乎镇压着和格萨尔王同时期的四个天魔,分别叫北方鲁赞王、霍尔白帐王、姜萨丹王、南门辛赤王,在中间三层则是当时的十八宗魔王,最初两层关着的则是这些天魔、魔王的爪牙手下,可谓是作恶多端、恶贯满盈的元凶(ps:在格萨尔王的各种文字版本、说唱传记中,四大天魔与十八宗魔王已由神受艺人或文字记载传承近两千年)。按照古代记录对格萨尔王封印的描述,整个封印借助地势和天威,凭借神山、圣湖以及原本封印的神力会不断消磨封印内镇压的群魔,如今两千多年已过,封印内第一层、第二层的妖魔应该均早已湮灭,从第三层开始到第五层的十八宗大概也所剩无几。只有最后两层关着的四大天魔或许还没有彻底殒灭。”

    益西先将封印中的大致结构对大家讲述了一遍,可能是因为好奇,我们也纷纷凑了上去想听的清楚一些,明白一点。

    关于格萨尔王这个传奇人物,它的英雄史诗是全人类自古至今篇幅最长、传承最神秘的一部史诗传记,历史上总有很多原本文盲的藏民在睡梦中受到格萨尔王或神明的点化引导其学会了诗歌和吟唱,用说唱的方式歌颂格萨尔王这个民族英雄的丰功伟绩。

    在我来到藏区后,听说过种种关于格萨尔王的神奇故事。在藏区,藏民们普遍相信,人的灵魂是可以进行转世轮回的,千年以来,在藏区各地,不时的有老藏民会宣称自己曾经是格萨尔王的亲信或伙伴,藏民们坚信,格萨尔王灵魂不灭,仍旧在藏区的大地上护佑着广大的人民。

    就是在不久之前,戒念还告诉我一件亲身经历的真事(此事在藏区并不新鲜,列位可自去采访),他来藏区修行期间,有一次在寺院举行的一场法会当中,有个八十多岁的老阿妈坐在他的身边。当法会中恰好说到有关格萨尔王的事迹时,那个老阿婆掩饰不住对格萨尔王的崇敬,一边听一边双手合十十分虔诚的闭目祈祷。戒念看这个老阿妈如此笃信格萨尔王,有点不可思议的问老阿妈,格萨尔王真是神的儿子吗。

    听到戒念如此问,老阿妈认真的看了戒念几眼,然后极为郑重的悄悄附在戒念的耳边对他说,自己在数世以前曾侍奉在格萨尔王左右,当时的名字叫尼琼,自己便是当年尼琼的转世。

    戒念听完自然大吃一惊,但一个年纪已在八十开外的老人实在没有必要为了个人信仰去欺骗别人。但这尼琼是谁,戒念后来查了一下格萨尔王的各种传记后才知道,格萨尔王有个妃子珠牧,尼琼便是这珠牧的好朋友。

    终于对上这么个古代人物的身份后,倒叫戒念想了良久,转世,这莫须有的在各民族传了几千年的词,或许真是物质世界无法面对的现象。

    来藏域越久,便越会对它的文化、民风、传承、宗教感兴趣,如我这般能从益西这样的金刚喇嘛口中亲耳听到格萨尔王封印的故事,更容易让人将现实世界和神话故事混在一起分辨不清,使人对这物质世界的真实历史再度颠覆。

    说完了格萨尔王封印的结构,益西接着说道:“师傅的那本格萨尔王封印记录中提及,封印中的每一层都设置了强大的结界,隔绝上下两层的联系,为了确保结界万无一失,格萨尔王在每个结界中还安排了一个自己的神将守护结界,因此,如果想通过结界到下面一层,除非有强大的力量破坏结界并击败守护神将才可以,不过据说那结界建造的异常坚固,里面的妖魔根本无法毁坏结界。”

    “哦,照你说来,即使那些魔道之辈闯入,也只能进入第一层而无法闯进第二层是吗?”雪峰姥姥问益西。

    “如果记录没错,应该是这个道理,除非闯入者有足够的实力,能够破开结界并打败守护神将。”益西分析着说。

    “哼,一知半解的破记录”。一直站在一旁听益西诉说的谍突然冷冷的插入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