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过去了。

    这天,我终于出狱了,背着一个小包,平头。

    监狱外面,停着一辆的士,车上坐着乐儿。她冲我招了招手,我便上了个车。

    车子绕了好久,终于到了我家。我久违的家。

    下车的第一件事,是打架。准确的是,我一个人和四个人打架。

    原来,我和乐儿乘坐的的士后面一路上都跟着一辆不知从哪窜出来的金杯面包车。刚一下车,那金杯上就冲下来四个壮汉。

    还好,不是很费力,哥轻松的制服了这四个莽夫,看着他们四个人倒在地上动弹不得,乐儿没等我开口,又拦了一辆的士拉着我上了车。

    “哥,你怎么身手这么好,像李连杰一样啊,好厉害啊!这下好了,有你保护我了。哥,你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啊,还是原来一直没告诉我们?”乐儿充满崇拜的目光对我说。

    “哦,这两年没事在里面随便练了几下。对了,怎么回事,是冲你还是冲我啊?”我微微一笑,转而问向乐儿。

    “哎,当然是冲我。妹妹我现在就快活不下去了。”乐儿顿时忧愁满脸的说。

    不会吧,距离上一次她来探监大概半年多没见,虽然不知道乐儿在忙些什么,但之前她一向还好,怎么一下子就变成这样了,还被人跟踪监视。我心想。

    找了一家不起眼的川菜馆子,我一边暴风骤雨般的吃着几年没吃到的美食,一边听乐儿讲着她半年来的境遇。

    这几年间,乐儿一直在对与她不共戴天的大仇人“金生水“进行暗查和试探,一方面想从商业犯罪上找到仇人的证据,另一方面雇佣私人侦探调查仇人的一切罪证。

    除了发现金生水包养二、三奶、喜欢赌博、交友广泛外,还发现金生水似乎控制着一个秘密组织。

    可惜这个私家侦探在还未完全调查清楚之前就神秘失踪了。不久后,乐儿就发现,不论自己走到哪里,都有人在跟踪她。

    与此同时,集团内部也是暗潮澎湃。自从乐儿的母亲被害后,其他几个股东便很少出现在公司的决策性会议上,一切都由金生水全权做主操控全盘。

    很令人推敲的是,这两年间,有两个股东很不合逻辑的将手中的股份以惊人的低价转让了给金生水。这样,除了乐儿手中掌握的接近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外,金生水已经掌握了公司超过百分之四十五以上的股权。

    也就是在半年之前,金生水开始以各种手段逼迫乐儿让出手中的股份,甚至拐弯抹角的威胁乐儿,如果不交出手中股份,则可能得不到人生安全保证。

    与此同时,公司仅存的另外一名股东突然失踪。乐儿愈发觉得,自己已经岌岌可危。

    半年前,乐儿居住的地方越来越不安全。时常有陌生人在一旁窥视着自己,而她雇来的保姆、工人也一个个毫无理由的遭到毒打或发生意外,不久,她的别墅便冷清起来,甚至没人再愿意帮她做工。

    乐儿迫于无奈,想请保镖公司来保护她的安全,可惜不知为何,到最后也没能请来一个保镖。

    这之间,金生水依旧不断的软硬兼施,有一次竟然直接威胁说若乐儿再不妥协,那么他就不客气了。

    乐儿彻底怒了,于是想起母亲生前认识的一个人。

    这个人原本是乐儿母亲的同学,做点生意,社交很广,据说和**人物很熟,曾经追求过乐儿的母亲,不过一直未果。

    乐儿的母亲去世后,他曾经给乐儿打过电话,说如果遇到什么事情可以找他,于是乐儿便抱着试一试的心理联系了此人。

    这个人犹豫良久,竟然建议乐儿花些钱财找几个**人物修理一下金生水,让金生水不要继续嚣张下去。处在气头和危险当中的乐儿也没有其他办法,就同意了这个人的意见,于是双方约定,乐儿给对方打款,而对方则答应砍掉金生水的手、足筋。

    乐儿到底是太幼稚,也太信任别人。就在她给对方打款后不久,竟然接到了金生水的电话。

    原来,这个所谓乐儿母亲同学的人,竟然是金生水的手下。

    “喻乐儿,你个臭婊子,还想害我?你就等着自己被砍断手筋脚筋吧。”金生水恶恶的挂掉电话。

    在这之后,乐儿再也不敢独自居住,于是就整天住在高级酒店躲着不出,直到我的出狱。

    “哥,你说我怎么办,哥,你带着我吧。我好怕!我爸在国外也联系不上,我现在就只有你了。”可怜的乐儿凄凄惨惨的哀求我说。

    我沉默了一阵,点头对乐儿说:“眼下这里不宜久留,这金生水就是个地头蛇,防不胜防,不如你陪哥到外地去一趟,等过了这阵子,我们再从长计议。等回来以后,哥一定帮你报仇雪恨,而哥现在,还没有这个能力。”

    “行,我听哥的。你说我们去哪?可惜胖子出家以后就联系不上了,不然我们还可以去找他。”乐儿问我。

    “哥现在要去一趟昆仑山,我们一起去吧。说不定走运的话,还能碰到哥想找的人。”我说。

    “啊。昆仑山!好遥远啊,去那里干什么,找什么人啊?”乐儿说。

    “呵呵,说了你不信,哥想去找一个世外高人,看看人家能不能帮我,说不定就能让我们得偿所愿了。”我突然憧憬起万里之外的昆仑山来。

    “啊,世外高人?什么样的世外高人,给妹妹我说说啊。”乐儿顿时来了兴趣。

    “呵呵,不着急,这一路之上慢慢给你说,我们现在还是先计划一下怎么走吧。越早走越好啊。”我对乐儿说。

    第三日一早,我和乐儿从一家三流旅馆出来,作为妹子,我当哥的自然是不欺暗室。我们在火车站乘坐了一列西去的火车,悄悄的离开了这个充满悲伤的城市。

    火车一路西行,出了河北以后便进入了河南地界。被压抑了半年多的乐儿似乎得到了解放一样,整个人终于轻松起来。

    我们彼此说起这几年的事来,时而唏嘘、时而难过。几年的时间,就真的物是人非事事休了。

    我进去的这两年,乐儿每年都会汇给娜和猴子一笔钱,在乐儿看来,朋友们的不幸都是由她造成的。

    娜去年结婚了,对象是残疾人歌舞团的,小伙子很精神,可惜也是少了一条腿。两个人很恩爱,乐儿参加了婚礼,那叫一个甜蜜。

    猴子妈后来带猴子看过一个很有名的道士,据说是道教协会的某个人。那个道士反问猴子妈说,你孩子从哪把魂丢了?猴子的魂恐怕是找不回来了,那道士经不住猴子妈的软磨硬泡,最后不知使了个什么法子,唤回了一点猴子的意识,算是生活可以勉强自理了。

    据那道士说,人有天、地、人三魂,人在世间的一切意识,由人魂主宰。现在猴子人魂丢了,他便将猴子的地魂抽出一部分代替人魂,以此勉强维持猴子的意识。

    至于胖子,自从进入某个佛学院修禅后,就彻底没了联系方式。

    “乐儿,这几年你也没谈个朋友,一个二十七出头的大姑娘了,有个男朋友不是更贴心吗?”我笑着问乐儿。是啊,六年前这个姑娘才二十一,那时还是那么青春年少,而如今,她已经像熟透的红苹果,处处透着诱人的美丽。

    “哥,那你都三十好几了,你就不着急着找个嫂子?”乐儿反问我。

    我苦笑一下,没有作答。

    见我不说,乐儿担心自己惹我不快,于是又说:“哥,男人四十一朵花,现在小丫头片子就喜欢像哥你这样有沧桑感的男人。等这次我们回来,我一定帮哥物色一个好的。”

    我摇摇头说:“没有把那几只恶鬼铲除之前,我是再不会想这些事了。”

    的确,对我来说,目前还未了的心愿,也就只有这一桩了。

    见我心事上头,乐儿轻轻拉住我的手说:“哥,我们一定有办法的,我会一直支持哥的,哥不要太着急了。”

    火车一路向西,到达兰州后我和乐儿下了车。在我们的计划中,这里是我们此去路上最后一个可以充分补给和采购的大城市了。

    吃了美味的兰州拉面,在百盛商场购买了许多专业户外装备后,我和乐儿一人背着一个六十升的登山包,又乘坐火车去往下一个目的地西宁。

    “乐儿,如果我们几个月都找不到地方,你怪不怪哥?”我问乐儿。

    “没事,哥,就当我们在户外旅行,不是也很好吗。我能远离城市,接近自然,其实很难得呢。哥,你要找的地方很难找吗?”乐儿问我。

    “妹子,昆仑山平均海拔5500-6000米,除了高原反应外,我们要去的地方在昆仑山的中段,那里有一道神秘的山谷,当地人号称‘死亡谷’,凶险异常,而且就算找到了地方,也不知道高人是否还在。所以,只能去碰碰运气。”我回想着孟飞的话说。

    “啊,‘死亡谷’!我知道啊,号称世界十大神秘邪地的昆仑山死亡谷,我的天哪,我们难道要去死亡谷?”乐儿似乎听说过昆仑山死亡谷的名气。

    据说,在昆仑山生活的牧羊人从来不敢将牛羊带进这个牧草繁茂的古老而幽寂的深谷,即使自己的牛羊没有草吃饿死在戈壁滩上,也永远不进入那个被诅咒的山谷。

    这个被诅咒的山谷中到处都是野兽的皮毛和骸骨,还有迷路猎人的尸骨及荒坟。即使上世纪末,这里依然发生着许多令人无法解释的怪事。

    其中之一是:一九八x年有一群附近牧场的牧马因贪吃谷中的肥草而误入死亡谷。后来几位牧民冒险进入谷地寻马,几天过去后,几位牧民的尸体在一座小山上被发现。尸体衣服破碎,光着双脚,怒目圆睁,嘴巴张大,猎枪还握在手中,一副极度受惊的样子。更让人不解的是,他们的身上没有发现任何的伤痕或被袭击的痕迹。

    这事过去不久后,紧接着又发生了更邪乎的事件。一个地质测绘队在死亡谷附近进行地质勘探,当时正是七月酷暑,外面正是燥热难当的时候,死亡谷附近却突然下起了暴风雪。紧接着一声雷吼伴突如其来,几个地质测绘队员当场晕倒过去。根据当事人回忆,当时似乎在天上看见了类似黑龙一般的奇怪生物,之后顿时感到全身麻木,两眼发黑,接着就丧失了意识。第二天,队员们再度到死亡谷口工作时,惊诧地发现原来的黄土已变成黑土,如同灰烬,动植物已全部被“击毙”,谷口处堆叠了许多野狼、黑熊、狐狸的尸体。

    “是啊,告诉我确切地点的那个人说,我们要去的地方在死亡谷附近。而那片地方,他已经有三十年没有去过,也不知道一切发生了改变没有,他也不敢保证那个高人是否还隐居在那里或者已经死去。”我对乐儿说。

    “什么,隐居在死亡谷那个毛骨悚然的地方?真是脑子有病,哥,又是谁告诉你了这个神秘的高人,他怎么知道的啊?”乐儿好奇的问。

    “哦,说起这个人,他要算是我的师傅了,虽然他从来不承认。至于他又是怎么认识那个神秘高人,我也不知道。”我不禁有点想念仍在监狱里的孟飞老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