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文俊的表情随着玲玲的讲话在不停的变化,他的神情是越来越凝重,看他怒目园睁如同喷火。【小说文学网】他的身体在微微的颤动,他的手也在哆嗦,这说明他已经是愤怒到了极点了。但同时他也在极力的控制自己的感情,他提醒自己,要冷静冷静。再冷静。

    好不容易等玲玲讲完后,甘文俊那积压在心中的怒火才得以发泄,他霍地站了起来把手中的饭盒很很的摔在地下后大声怒骂道:

    “这些盘剥百姓的贪官污吏真是祸国殃民禽兽不如啊。”

    “你是说过不生气的吗?怎么又发这么大的火。”欢笑担心的问题道。

    “算了,让他发泄发泄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否则闷在心里才会生出病的。”玲玲对欢笑说,“听到你今天的遭遇,无论是谁,是男还是女,只要其还有人性,就会怒火中烧义愤填膺的。这也是再也正常不过的事情了,更何况甘实言还是我们最要好的朋友呢,当然了,了解了这些情况后肯定是会怒不可遏的。”接着她又能对甘文俊说:

    “你看你这个样子,生气就生气吧,干吗拿着自家饭盒摔呢。开始不想让你知识道的原因就是怕你这个样子,你说你怒火万丈义愤填膺一下也就算了,可千万不能肝胆俱碎气血闷胸呀。”

    “哎——。”甘文俊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悠悠的说道,“你说我能不气愤吗,不过你们放心吧,类似于这样的事情我听说的多了,也就是说我对这方面已经是有着很强的免疫力了,不会就此气血闷胸的,那样的话岂不是亲者痛愁者快嘛?”

    “就是嘛。”玲玲为了缓和一下这压抑而又紧张的气氛就用轻快而又恢谐语气说道,“如今的甘文俊历经风雨的磨练,已经变的是沉稳干练了,再也不是当初那个愤世疾俗容易义气用事的莽撞少年了。”

    玲玲的话引来了欢笑的笑声,当然了,这也只不过是一种无奈的强做出来的苦笑,目的就是把甘文俊从愤怒之中拉回来,但是甘文俊就象是没有听见一样,一点反映也没有。只是紧蹙着双目,一幅心事重重的样子。嘴唇一动一动的好象是念念有词的再说什么似的。

    “喂,你怎么了。”玲玲和欢笑都有些担心了,她们担心此时的甘实言是不是气血攻心导致了魔症了。

    “哦——”甘文俊应了一下说,“我是再想黄炎培的朝代周期定律。”

    “黄炎培?哪个黄炎培?什么朝代周期定律呀?”欢笑有些好奇的问道。

    “就是中国现代史上的那个著名的爱国民主人士黄炎培呀。”甘文俊慢慢的说道,“在一九四九年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之际,他就对毛说过这样的话,‘纵观历史风云变幻,王朝更迭,他总结出了一个规律,任何朝代的成立,都是靠当初的那些开拓者的艰苦朴素,清正廉洁。同时也是经过他们长期艰苦卓绝的斗争才得意建立的宏伟大业,在此之前,任何人要想加入这样的队伍,必须俱有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舍身忘我的,为国为民的奉献精神才可以,因此,那些贪徒享受的利已主义者是不会参加的,因为这些家伙,既怕苦又怕死。再者来说,当时的革命队伍的各种物资都是非常短缺的。既没有钱捞又没有东西可贪的。所以那些想生官发财的人是不会参加这样的队伍的。而一旦革命的队伍建立了政权之后,而且国家也进入了和平时期,物资也丰富了,条件也提高了,而且更主要的是没有危险,不用坐牢了,更不用牺牲了,于是乎,那些贪生怕死而且还想生官发财的人便都削尖脑袋的钻进了国家的公务员的队伍里,当然了,他们的到来并不是为人民服务的,而为了鱼肉百姓吸食民脂民膏。也不是为国家的建设增砖添瓦。而为自己发财挖国家的墙脚的,同时也是为了盗窃这些建设物资的。当然了,他们更不会做国家建设的铺路石的,而是在国家建设的道路上拦路抢劫的。如果是把国家比做是一棵参天的大树,那么这些家伙就是蛀虫,直到把这棵大树蛀空。然后轰然倒下。当时黄炎培一在的向毛强调,任何一个朝代的兴衰成败乃灭亡都没有逃脱这个规律。”说到这里,他看了看欢笑和玲玲又继续说道,“这个我们在学历史的时候就已经是知道了,比如我们都知道的,开国的元帅和将军们,以及那些为革命而英年是逝的先烈们,象夏明翰,彭湃陈潭秋,蔡和森,向警予,陈然,江姐,杨靖宇,赵一曼。还有狼牙山五壮士以及刘胡兰,董存瑞等等革命的先辈,也正是还有千千万万象他们这样舍身取义的革命者,抛头颅洒热血才打下了我们的中华人民共和国的江山。但是自从建了立了政权,并经过这几十年的和平演变,再看看现在的国家机关以及队伍里都是些什么样的人,都是些蛀虫和败类,他们除了贪污受贿就是坑蒙捌骗,再有就是利用公款吃喝玩乐嫖赌。欺男霸女。他们终日过着荒淫无度,纸醉金迷,花天酒地醉生梦死的生活。这些现象就是黄炎培先生说的朝代综合症的晚期了,这个时代也已经是病入膏肓,离大去之日不远矣……。”

    “好了好了,你别说了。”玲玲越听越觉得甘文俊的话越来越不和时宜了,因此她赶忙打断道,“我们原本不想让你知道就是怕你这样的书生义气,你这也是满腔热血空议论。非但无济于事,反而还会招惹事端引火烧身。”

    “怕什么,现在我们的国家是言论自由的吗,总不至于为这几句话给我大兴文字狱吧?”

    “这也很难说,现在的社会挂头卖狗肉的事情多了去了,任何一个人嘴巴上都是说自己喜欢听实话,可是实话不好听啊,虽然那些人也明白忠言逆耳利于行,良药苦口利于病毒,可是现实生活中,一旦有人给他们说了实话,那情行就会是另一个样子了,他们可说是根据自己的权的大小,而给予不同的回应,要么就是不理不睬,要么就是破口大骂,要么就是让你坐牢或者是上断头台。”

    “听你如此一说,还真让我出了一身鸡皮疙瘩呀。你说的也对也有不对的,”甘文俊并不在乎的说道,“的确如你所说,很多人是不喜欢实话,但是如果是一个人去医院看病的话,他就愿意听医生说实话。而我现在就是一个医生,而我们的国家就是一个身患恶疾的病人。我现在只不过是把给他所诊断出的病情病况及病因如实的讲出来而矣,要知道,如实的向病人反映其身体的真实的情况,这是每一个医生的最基本的责任和义务,并不能因为患者喜欢听什么你就说什么,患者不喜欢什么你就不说什么了。如果他愿意治病的话就积极的陪合我们,如果不愿或者是不相信我的诊断的话也可以不理会我,当然了,这也不会给我们带来什么的灾难,更不会象你说的那样的恐怖,就象是扁鹊和蔡桓公一样。当扁鹊把蔡桓公的病情告诉他之后,蔡桓公不予相信,当然也就更说不上积极的陪合治疗了,最后是不治而亡,可是他也并没有因为扁鹊说他他有病而治罪与扁鹊呀。”

    “你看你,我就说了你一句,你却滔滔不绝的给我说了这么多。”余玲玲故做生气的说,“其实你这也知不过时一面之辞,要知道病者忌医的现象自古以来可说是比比皆是,数不胜数。三国时的曹操就是其中最俱典型的代表。当然了,只因向病人直说病情而遭杀身之祸的医生也为数不少。华陀就是其中之一。”

    “是啊,余玲玲说的有道理。”欢笑对甘文俊说,“你们把社会的垢病比喻成人病人,而把直言而谏的仁人志士说成是医生,这个比喻形象而帖切。其实我们就事论事也可以发现这样十分明显的现象。从历史上我们可以发现,而且是在各个朝代都有一些正直的大臣因为直言不讳的进谏而遭杀身之祸的也确是大有人在的事情呀,所以,对这方面的话题,我们还是慎之又慎不要轻易而谈。”

    甘文俊笑了笑说:“你的意思是说我们莫谈国事。”

    “当然了,事情还不至于如此,但是也不可太过激了。”玲玲进一步的解释道。

    “什么过激不过激的?我看你所说的过激就是指实话吧。”甘文俊笑了笑说,“你的意思是不要说实话。”

    “不是不要说实话。”欢笑说,“你这是故意钻牛角尖的,玲玲的意思是,说什么话要分是在什么场合同时也要看和你谈话的对象是什么人。”

    “这还不是十分明显的吗?”甘文俊缩头缩脑的向周围看了看然后又故做神秘的压低声音说道,“这里没有别的人,就只有你们两个,你们两个会不会去检举告发我呀?”

    他那滑稽的言行引来了欢笑笑弯了腰。但是玲玲却不干了,她一步上前揪住甘文俊的耳朵说道:

    “现在就让你为你的言行付出代价。”

    甘文俊挤着眼睛说道:

    “这总比坐牢杀头要好的多。这样的代价我愿意付出。”

    “你愿意,我还赖的浪费这把力气的。再者来说还耽误我吃饭呢。”玲玲说着松开了手后就自顾自的吃起了饭。而且是故意做出十分香甜的动做。欢笑看看被甘实言摔在地的上的饭说道上,“文俊的饭没了,让他吃什么呀?”

    “什么也不让他吃,就让他饿着。”玲玲指了指地上的饭后说,“他这是遭塌粮饭,上老天罚他三年不得吃饭。”

    “哎呀,我的天啊,不要说是三年了,就是三天不让我吃饭,恐怕我就一命呜呼了。”甘文俊故做可怜的说道。“在者来说,我也是基于是一时之义愤。所以我认为我的行为是可以理解的。”

    玲玲看了看地上那一塌糊涂的场面后说道:

    “就算是可以理解也无济于事啊,你这个饭盒都摔坏了,已经是不能用了。”

    “那怎么办呢?”欢笑有些着急的说,“去借饭盒来用算了。”

    “算了,我快吃完了,等会儿用我的饭盒算了。”玲玲说,“你不是还有不明白的问题向他请教吗?趁这会儿,也好让他给解释给我们听听。”

    “是吗?”甘文俊没等欢笑说话,而是抢先说道,“你们还有什么不明白之处尽管向我请教,我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

    “你还真是一点儿也不谦虚呀”

    “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曰知也。”甘文俊摇头晃脑的说道,“不知而说知,这是狂妄,但是知而言不知则是虚伪。今天在你们二位大人面前,我当然是实事求是了。又怎敢有一丝的狂妄和虚伪呢?”

    “是这么回事,当时那个领导最后给我说了一通话,这通话的意思我是明白的,他那是在威胁我,但是我感到奇怪的是这通话我好象是在那里听说过,或者是在哪里看到过。总而言之是非常的熟悉的,但却就是一直想不起来在哪里或是什么情况下看到或听到的。所以请你们帮我想想。”欢笑一边说着的同时也紧皱着眉头思索着当时的情形,就听她说,“当时那人是这样说的,他说,‘看在这位乡亲及大伙儿的面子上我就饶怒你这一次,不过虽然你刚才污辱了我的人格,但是我是不会和你计较的,我还是要给你一些忠告的,所以我还是希望你就此吸取些教训,要以今天之事引以为戒,做一个安份守己的公民,以后不要在莽撞行事,更不要不负责任的信口开河,否则的话,你会吃亏的甚至是为此丢命的,我想就算是你为此丢命,但是你却连怎么回事都不明白。你要知道,人死并不算不了什么可悲的,可悲的是你却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就这几句话呀,怪不得你感觉到熟悉,那是在必须不过的事情了。”听欢笑讲完后,甘文俊就不假思索的说道,“这些话我们在一些书中或者是电影电视剧中是经常听到的或看到的。”

    “哦,我想起来了。”经甘文俊如此一提醒,欢笑也是茅塞顿开的几乎要叫喊起来了。

    “的确是在书中或电影电视中出现过这样的类似的情景。”玲玲也插话道,“这主要是那些反映现代革命的一些书籍和影视做品中出现的,这些话也是那些反动官僚及其打手和走狗们在镇压革命人士和进步志士及爱国人士时经常说的口头禅。”

    “唉——。”甘文俊长长的叹了口气无限感概的说道,“可是时过境迁,社会也早已是面目全非,如今天,当年那些被这些话威胁过的革命人士,爱国人士及民主进步人士的接班人却形同他们当年的敌人一样,而且还用他们的敌人所说的话来威胁一些平民百姓,这是历史再开完笑呢,还是历史的重现呢------。”

    “什么历史重现不重现的呀?你看你又口无遮拦的信口开河起来了。”

    “他这不叫信口开河,而是信马由缰自由的驰骋。”欢笑进一步的说道,“说是历史重现到有可能,因为现在已经是出现了刁民了,你们都知道的,历史上的每一次的革命都被当时的统治者称做是刁民运动,当然了,这些腐朽的政权也都是被这此刁民所推翻的,远的我们不说,就说现代革命吧,毛领导的农民运动就是被当时的统治政府称做是刁民运动,甚至是痞子远动。而如今-----。”

    欢笑还要说,但却被玲玲打断了:

    “好了好了,别说了,快吃你的饭吧。说话吃饭,营养全跑了。”接着她又对甘文俊说道:“你说你说话怎么就那么夸张呢,什么历史的重现呀,你这话也太危言耸听了吧?”

    “什么危言耸听夸大其词啊,我这可是是事求实有感而论的啊,而且从种种迹象中,我们可以看出,现在的社会现象和书中及影视剧中所反映的旧时代的社会情况有着惊人的相似,而且可说是如出一辙……。”甘文俊还要再说下去,但却又一次的被玲玲给打断了,玲玲把饭盒递到甘文俊的面前说:“你说你今天是怎么回事,好好的一盒饭一口没吃就被你给摔掉了,现在道好,说起话来又滔滔不绝连绵不断的也不知道饿了。”

    “还饿呢?听闻欢笑所讲之事,我气的肺都要炸了,那里还有心情吃饭呢?”

    “我说你也是,动辄就是一付义愤填膺的样子,我认为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吃饭。给你饭盒,你自己去洗刷一下,自己去打饭。”说着玲玲把自己刚吃完饭的空饭盒递到甘文俊的面前。“原本以为你是病号,我还要给你打饭呢,谁知道你竟然是如此的生龙活虎生气勃勃的。比我都精气十足的。”

    谁知甘文俊并没有伸手去接饭盒,而是往退了一步说道:

    “我本来就是病号吗,可说是体弱重病。现在又被这人间的不平之事气的是气血攻心头晕脑胀的。还是你帮我去打吧。要不我会晕倒的。”

    甘文俊的话刚一落地,欢笑就忍不住的笑了连连咳嗽起来,玲玲强忍着笑反问道:

    “既然是体弱病重,可你为什么刚长还那么有精神呢。可说是慷慨激昂挥斥方遒意气风发。这怎么一下子就又成病猫了呢,真是天上人间,冰火两重天。前后判若两人,只不过这一切都在一瞬,这真是瞬息万变呢。”

    “哎呀------。你不知道吗,我刚才是回光返照。”甘文俊故做有气无力精神恍惚装的说道。

    他的样子和表情着实是滑稽可笑,欢笑笑的腰都弯了下去,她一边笑一边说:

    “你真是一个赖家伙,为了让玲玲给你洗碗打饭,意然咒自己是快死之人。”

    “我并不是在咒自己,我说的是实事。”甘文俊一改刚才之滑稽的表情,神情严肃而又认真的说道:“我们的国家和民族都已是身患恶疾,而且是病入膏肓,无药可治了,虽然现在还没有倒下,但这一切也都是回光返照,国家若如此,我又怎能独善己身呢。俗话说‘覆巢之下安有完孵?既然大势所趋,我等有怎能逃此厄运而独善己身呢?”

    “好了好了。想偷赖,还要找那么多的借口干什么呀?我这就去给你打饭去,你就在这里好好的等着,但是不能在云里雾里的说些不着边际的话了,否则我打回来也不给你吃。”玲玲说着就拿着饭盒往饭堂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