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二十号,去红旗小学参加小升初考试。

    天还没亮,林海涛早早就起床了,去红旗乡要走两个小时,不起早不行啊。走在路上,心里有些激动,也有些留恋,整个小学阶段,过了今天,就算彻底结束了。

    李敏本来头天晚上说要来送他考试,他谢绝了,他觉得李敏送他一次,他心里就欠了一份情意,再说又不是生离死别,呸呸,想到哪里了?想到李敏,林海涛感到心情好复杂,平心而论,他也喜欢李敏,但总又有一丝说不出来的感觉,似乎他和李敏总有那么一些隔离。

    胡思乱想,不知不觉就走到李敏经常送他接他的小树林,不知不觉就现出李敏的倩影,不知不觉就唱起那首《小芳》来了。

    “村里有个姑娘叫小芳……”

    唱到“小芳”,果然看到了“小芳”,只见“小芳”一下子向他扑了过来。

    “啊!”

    一声娇呼,只见一个不是长辫子,却披着长头发的姑娘,骑着两个轮子的什么东东,由于路很窄,眼见要撞上他,那姑娘车把手赶紧一歪,就摔了下来。

    “哎哟!”姑娘摔倒在地,林海涛赶忙上前去扶,姑娘抱着脚腂就叫痛起来。

    “对不起,大姐!”林海涛心里惭愧,赶忙道歉,他现在才仔细看这姑娘,二十多岁的样子,皮肤白晢细腻,吹弹可破,前胸既不象吴二嫂那样硕大,又比李敏她们要feng满一些,正是恰到好处。戴着眼镜,穿着虽然也是普通的衬衫加牛仔裤,却有一种说不出的美,林海涛一时间竟然看得痴了。

    “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吗?”姑娘手捂着脚,当她看清面前的这个伙虽然是个乡下小子,却也长得很帅气,火气便小了很多,用着指着那个两个轮子的家伙:“还不快去给我把车推起来。”

    “哦。”林海涛依依不舍地把目光从姑娘身上收回,放到摔到树林里面那个家伙上,他走过去,小心翼翼地推了出来,忍不住问道:“你这就是传说中的单车吧?”

    “切,自行车都不知道,乡下孩子,没办法。”姑娘嘻嘻笑了,浑然忘记自己刚刚摔倒了,不过一笑之下,又突然叫起痛来,“哎呀,好痛呀,我脚崴了,怎么办啊?”

    怎么办?林海涛也着急了,毕竟是自己挡着路才让人家摔倒,总得负点责任吧,他大脑急速地转动着,有了,只是不知道姑娘干不干。

    “办法我倒是有一个,只是要和你商量一下。”林海涛小心翼翼地说。

    “什么办法?”姑娘急切地说,“难道你会医?”

    说出来姑娘也觉得是废话,一个十多岁的孩子,会医吗?就算急病乱投医也不可能找个孩子,今天算是倒霉到家了。

    想不到的是这个孩子倒大言不惭地说:“医倒不会,不过治你这个脚崴伤还是可以的。”

    “真的?”姑娘惊喜地叫起来,突然又生气地说,“小孩子要诚实,你让我脚崴了就算了,还想戏耍姐姐,哎,这年头,农村孩子也不象书上形容的老实了。”

    “我不骗你,我会针炙。你这种崴着脚,插几支银针,分分钟就好了。”林海涛信心满满地说,既而又叹气地说,“只是在哪里找银针?没有银针,就要费事了。”

    “你还会针灸?”姑娘眼睛睁得大大的,嘴巴也大张成个o形,这种医术,别说乡下,就城里医生会的人也不多,更别说还是个十多岁的孩子。

    “我可以给你冲穴,穴道通了就好了。”林海涛看出她不相信,也不介意,他看看时间已经不早了,如果不早点给姑娘把脚治好,今天考试就要耽误了。

    林海涛把自行车在路边放好,几大步走到姑娘面前,弯下腰,蹲下身子,飞快地伸出手去,一下子就把受伤的那只脚腕捉在手里,抬到自己膝上。

    “流氓!”姑娘尖叫起来,双手在林海涛背上乱打,脚拼命挣扎,想挣脱他的魔爪。

    打得几下,突然感觉一阵舒畅,疼痛感渐渐消失,便放下了手,任海涛的手在她脚腂上按着,揉着。

    林海涛握着那纤纤小脚,手放上去,好细腻,好舒服,好销魂,这种感觉就从手心传到身上,感觉身体某个部位也开始有了感觉,他连忙呼了口气,定下心神,专心致志地给姑娘冲穴。

    “你叫什么名字?”姑娘感觉好多了,才开始问他。

    “林海涛。”

    “姓林呀?”姑娘似乎想到什么情况,“林源泉老人你认识吗?”

    林海涛一听大吃一惊,这姑娘自己并不认识,在印象中,自家亲戚也没这个人,而且看她穿着打扮,气质表现,就是城市人,而城里自家亲戚就孔学礼,再没他人,她怎么会认识自己父亲呢。

    “他是我爹。”林海涛虽然心里奇怪,还是老实回答。

    “太好了!”姑娘高兴得手舞足蹈,那只受伤的脚一下子从林海涛手里挣脱出去,又是“啊”

    的一声大叫起来。

    “你认识我爹吗?”林海涛重新把她的脚抬了上来,又问道。

    “认识。”姑娘嘻嘻一笑,俏皮地说,“那是不可能的。”

    林海涛更迷惑了,“既然你不认识,那你怎么知道他的名字?”

    “我有个长辈认识……”姑娘开了个头,林海涛边给她揉脚,边认真地倾听她说,她沉默半天却不说话了。

    林海涛忍不住抬起头来,却见姑娘眼角湿湿的,心下越加奇怪,手也停止了动作。

    姑娘发觉了林海涛的诧异,不好意思地强笑了一下,声音低沉地说:“不过他已经去世了,临死前让我有机会一定来你们这里看看。”

    “那你能不能告诉你长辈的名字?”林海涛问。

    姑娘正想说,这时路上已经开始有人了,便住了嘴,想了想说:“他是谁我不能告诉你。哦对了,你知道青椿岭在哪里?”

    林海涛感觉已经差不多给她治好了,便把她脚腂放下,起身向自家方向指了指,告诉她怎么怎么走。

    “谢谢你!”姑娘站了起来,突然又是“啊”的叫了起来,“不行,这脚还很痛,怎么办呢?”

    不会吧,按照“孟氏针灸通解”的操作手法,虽然没有银针,但书上说冲穴也可以的,不过林海涛也不肯定,毕竟他从来没有给人治过。

    林海涛正想着,姑娘娇嗔地说:“都是你今天唱什么‘小芳’,本来我骑得好好的,结果一走神,就撞上你了!”

    “哈,原来你也叫‘小芳’!”林海涛竟不住笑了出来,“姐姐,能不能告诉我你的名字?”

    “你就叫我芳姐好啦。”姑娘大咧咧地说。

    “切,想当我姐,占我便宜。”林海涛说,不过心想有这么个漂亮的姐姐也不错,便叫道:“芳姐,时间不早了,我要去考试了,你自己去找青椿岭,要不你到寨子上问我爹的,让他带你去。”

    “怎么,想甩了姐说。姐连走路都成问题,更别说还要推个车。”芳姐不干了,“都是你惹的祸,你可得对姐负责。”

    完蛋了!林海涛在心里连连叫苦,自己真是起早了,一大早就碰上这倒霉的事情,有心想不理睬她,一走了之,又忍不下良心,可是如果要带她去,自己这试还考不考?不考,这小学不是白读了吗?

    林海涛只好哀求道:“芳姐,我要急着考试吧,你就行行好,放过兄弟吧。”

    “是你考试重要,还是我的人重要?”芳姐杏眼圆睁,“你把我丢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树林边,万一蹦出来一只狼,把姐吃了,你罪孽就深重了。”

    “切,这树林里别说狼,连狗都没有。我敢保证你就坐在这儿最多再休息一个小时,脚就全好了,到时候你就继续骑着你这个传说中的单车上路了。”林海涛很有把握,抬脚就想走。

    芳姐一把拉住他:“想跑,没那么容易。告诉你,我当然知道这个小树林肯定不会有狼,但色狼可是不少啊!你看姐这如花似玉的大美人,如果万一当真出事了,你不觉得可惜吗?”

    林海涛一听,忍不住大笑起来,这也太自恋了吧,不过话说人家确实有骄傲的本钱,你看看,体态修长,前凸后翘,特别是两座山峰,骄傲地挺立着,真是我见欲攀,关键的是,现在自己着急的是去攀考试,这个美女峰,还是有机会再说吧。

    芳姐任由他盯着看,直到他收回了眼睛,才说:“看够了吧,为了芳姐,你就做回牺牲吧。”

    林海涛犹豫着,思想在斗争着,这个树林前后几里路才有人家,之前确实出过几起强奸事件,虽然农村妇女被强奸了,基本是选择忍气吞声了了,一是根本没人会想到报案,二是根本不相信能够破案。虽然忍气吞声民,但还是难免有些故事泄漏出来,如果这姑娘在自己走后——这么漂亮的姑娘只要是男人都想搞,真是红颜祸水——如果真的被强奸了,那自己恐怕真的是问心不安,一辈子!关键的是,自己好不容易才得到复学,才有了这个考试的机会,如果不去参加考试,那这一辈子,不就是同样完了?

    怎么办?

    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