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当当当~”流年将一碗带着浓郁香味的蛋炒饭放到了玉尘宵的面前,看着他的眼睛黑亮黑亮的带着一丝期盼的光彩:“尝尝看。”

    那蛋炒饭米粒上染着鸡蛋的黄,油汪汪的看着特别的有食欲,玉尘宵拿起筷子尝了一口,点头称赞:“果然香味浓郁,确实是一级棒的。”

    “那当然。”流年漏出一丝得意的笑,转身坐到了他的对面,手托着腮看着他,说道:“不是饿了吗?快吃吧。”

    “你不吃吗?”

    “我之前吃过了,现在不饿呢。你快吃,一会凉了该不好吃了。”

    玉尘宵点点头,埋头吃饭。

    流年托着腮,清澈的眼眸一眨不眨的看着他,唇角扬成好看的弧度,此时他微垂着头,只露出他坚挺的鼻子,淡薄的唇,那双好看的丹凤眼隐藏在阴影之下,只能够看到长长的睫毛,他长的真好看,流年忍不住湿了眼眶,真想一辈子待在他的身边呢,想一辈子做饭给他吃,怪不得女子都甘愿嫁给自己喜欢的男子当煮饭婆呢,原来看着自己心爱的人吃自己亲手做的饭,是那般的幸福的。

    看着他吃的那么香甜,仿佛真的是在吃世上最好吃的食物,流年轻声问道:“好吃吗?”

    玉尘宵吃着饭喃喃说道:“好吃,我还真是第一次吃到这么好吃的饭呢。”

    “那就好。”这样,他便会将自己记在心里了吧?以后的日子,他应该也会偶尔想起曾经有个女子为他做过天下间最好吃的食物吧?

    流年只觉胸口闷疼的厉害,终于忍不住将压在心底的话问出口:“玉尘宵,如果有一天我消失了,你会想念我吗?”

    玉尘宵拿着筷子的手一僵,一双狭长的眸子逼视着她,缓缓说道:“你要走?”

    “没有啊!”流年看着他,故作欢快的解释:“只是问问而已啦,我是说万一,万一我不见了,你会想念我的吧?我可是做了你从没吃过的蛋炒饭啊。”

    玉尘宵目光深邃的看着她,仿佛要看到她的心里去,流年被他看的心虚,不由嗔怒道:“你这么看我干什么?不回答就算啦。”

    “那你呢?”玉尘宵凝视着她那清澈的眼眸,轻声问道:“你会想念我吗?”

    他的眼睛黑亮,那漆黑的眼瞳如同是深不见底的潭水,流年忍不住低下头,眼泪顺着眼角流出。

    玉尘宵来到她的身侧伸出手勾起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来,看着她泪流满面的样子,他只觉心疼不已,他轻轻为她拭去泪水,轻声问道:“离开我,你会想念我吗?”

    流年仰头看着她,眼泪汹涌,她哽噎了嗓音,说不出一句话,只是用力的点头。

    玉尘宵笑了,轻轻抚摸她的面颊:“既然尚未分离便如此想念,那就不要消失了吧。”

    “嗯。”流年点头,脸颊处是他手心冰凉的温度,对不起,玉尘宵,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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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厨房出来已经是临近深夜,天空中繁星漫天,一轮皎月散发着清冷的光芒,流年深吸了口气,感叹道:“还是晚上的空气好呢。”

    玉尘宵看着她:“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休息了。”

    休息?流年僵硬了神色:“你困了吗?”随后,她想起了什么,低声说道:“对啊,你身体还未好呢,是该回去休息了。”

    她神色黯淡,语气中充满了失望,玉尘宵蹙眉问道:“你不想睡?”

    “嗯。”流年扬起小脸对着他淡淡的笑:“我想和你一起欣赏夜景,你会不会很累?”

    玉尘宵双手环胸打量着她,眉头越蹙越紧,狐疑的说道:“你今天很奇怪哦。”

    “哪里奇怪啦。”流年低垂了头,面上浮现一丝红晕:“我只是……我只是想和你约会嘛。”

    “约会?”

    “对啊,在我们那,夫妻成亲前是要约会的,哪像我们,面都没见便成亲了。”流年嘟起了嘴巴,有些不满的看着他:“我都没有和你恋爱过,约会一下没有关系吧?”

    应该是她那个世界的习俗吧,玉尘宵抚摸了她的发顶,语气中添了一丝宠溺:“好吧,娘子想去哪里欣赏夜景,为夫陪你便是。”

    流年漆黑的眼珠转了转:“去瀑布旁吧。”

    夜幕下,瀑布旁,流年和玉尘宵在草地上背靠背席地而坐,仰望着漫天的繁星,耳畔是瀑布倾泻而下的潺潺声响。

    流年忍不住扬起嘴角微笑,她的背部是玉尘宵身上传来的温度,温温暖暖的直达她的心底。这种感觉真是太好了。

    “真好。”流年忍不住感叹:“要是一辈子都能够这样便好了。”

    玉尘宵嫌弃的声音轻飘飘传来:“那岂不是要变成石雕?太难看了,为夫可不想。”

    流年撇着嘴巴抱怨:“玉尘宵,你真是没趣,没趣死了。”

    “难道变成石雕很有趣?”

    “不是啦。重点不是石雕。”重点是一辈子这样子背靠背感觉彼此的温度,重点是两个人一辈子在一起啊,可是这种话要她一个小姑娘如何说的出口啊,流年在心中腹诽,笨蛋玉尘宵,你真是笨死了。

    见她不在言语,玉尘宵疑惑的问:“重点是什么?”

    “没有重点啦。”流年有些气恼的嘟起了嘴巴:“我不要和你说话了。真是没趣死了。”

    听着她略微气恼的声音,即使背对着她,他仿佛都能够看到她撅起的嘴巴,玉尘宵微微扬起了嘴角,头往后仰低着她的小脑袋,一辈子吗?如果能够这样一辈子,就算是做石雕,应该也不错吧。

    夜色静好,有晚风吹过,刮起淡淡的青草香,像极了玉尘宵身上的味道。

    流年沉默了半晌,见玉尘宵也一直不言语,便轻声问道:“玉尘宵,你睡着了吗?”

    “没。陪着娘子看夜景呢,哪敢睡着。”

    “嘿嘿…”流年忍不住傻笑,心底暖暖的,这便是恋爱的感觉吧,只因他一句宠溺的话便轻飘飘飞上了天。

    “傻笑什么呢!”

    “没有啦。”流年唇边扬起的笑意怎么收都收不住,嘴角一直上扬再上扬,傻傻的问:“玉尘宵,你知道i love you 的意思吗?”

    玉尘宵的声音泛着淡淡的慵懒:“知道啊,师傅在喝醉酒的时候曾说过,他这辈子最想听到的便是始皇后对他说这句话。”

    他竟然知道这句话的意思呢,好可惜,流年惋惜的嘟起了嘴巴,本来还想拿这句话表白的,他不明白,她自然也就不会觉得不好意思,现在看来只能作废这个想法了。

    见她不语,玉尘宵的声音再次传来,与之前染了一丝笑意:“怎么,你想说给我听?”

    “才不是呢。”流年不由红了面颊,故作埋怨的口吻说道:“我要对你说,撒浪嘿呦,玉尘宵,撒浪嘿呦。”

    “那是什么意思?”

    “韩语中‘我最讨厌你’的意思啊。”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啊,不然你还指着我会对你说i love you 啊!”

    流年的唇边闪过一丝狡黠的笑,亮晶晶的杏眸如同天上眨着眼的繁星,她的身后,玉尘宵似乎是累了,挪了挪身子,头倚在了她的颈窝,四周安静了下来,唯有那瀑布倾泻而下发出潺潺的悦耳之声。

    许久之后,玉尘宵的声音再次响起,轻轻的,如同悦耳的风。

    他说:“既然你不愿意说,那么就由我来说吧。流年,i love you。”

    流年,i love you,那带着丝慵懒的声音轻飘飘传入她的耳内,是玉尘宵特有的音调,流年唇角的笑意更浓,眼泪却止不住的流了下来,心口似乎被人挖了一个大洞,血淋淋,空洞洞的,疼的她要窒息,这样子的他,要她如何舍得,如何舍得……

    “怎么了?”察觉到她的怪异,玉尘宵起身看向她,在看到她满脸泪痕时,不由一阵紧张:“你怎么了?可是不舒服还是我说错了什么?”

    流年哽噎着嗓音,用力的摇头,摇头…

    “那是怎么了?为何哭成这般模样?”玉尘宵心疼的捧着她的面颊,轻轻为她拭去泪水,轻声安慰道:“好端端的,哭什么呢?为夫也没说什么啊!”

    “太感动了。”流年哭的更厉害了,上前搂住了他的脖子,呜呜的哭着。

    一句话感动成这个样子,还真是个傻丫头,玉尘宵轻抚着她的背,软声软语的安慰:“不哭了,不过是一句表白嘛。”

    “玉尘宵,我舍不得你。”流年哭的鼻涕眼泪一起流,声音瓮声瓮气带着哽咽,玉尘宵不由失笑:“这么快就担心为夫会不要你了?放心,只要你乖乖的,不惹为夫生气,为夫断不会休你出门的。”

    流年留着泪点头,鼻涕眼泪弄了他一肩膀,玉尘宵只看着她淡淡的笑:“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

    “嗯,”流年点头,站起身,腿却没来由的一软又跌了回去,她有些窘迫的抬眸看玉尘宵,玉尘宵有些无奈,转身背对着她半蹲下来。

    “上来吧,为夫背你回去。”

    流年擦了擦眼泪,爬上了他的背。

    时间仿佛回到了初到医药堂的那个晚上,她崴了脚踝,他背着她回去,他的背依旧是那般的温暖,那么的宽大,那么的让她心安。

    “玉尘宵,这是你第二次背我了呢。”

    “确实是第二次了,你还会唱歌给为夫听吗?”

    “好啊。”流年答应的欢快,哑着嗓子轻唱道:“我确定你能感到一种小幸福,流星划过我为你祝福,你情愿用肩膀给我一生的幸福,只让我笑不让我哭,我确定你能感到一阵小幸福,我用双手把你紧抱住,我确定你就是我的小幸福,爱你到世界都停步……”

    眼角的泪打湿了他的衣衫,流年紧紧的搂紧他的脖颈,用力的呼吸着属于他的味道,玉尘宵,对不起,我终究不能成为你的拖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