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白师伯的错,是那些执意要得到虎符的人,是他们才该死。”玉尘宵阴郁了神色,因为那几块虎符,有多少人惨死,百里无忧你可知道你这一个计谋害死了多少人。

    “千尘说的没有错,一切都是虎符惹出来的灾祸,怨不得咱们的,我相信有一天,瑾瑜会想明白的。”

    吟霜红着眼眶劝慰道,她又何尝不是这场灾祸的受害者?

    看着她柔弱的样子,白千化心中满满的都是心疼,拍着她的背安抚道:“孩子,这些年也是苦了你了。”

    这时,房间被打开,白瑾瑜坐着轮椅出现在门口,面上拂过一丝尴尬,淡淡的说道:“我需要您的帮忙。”

    “很严重吗?”玉尘宵紧张的上前询问。

    白瑾瑜点点头:“她又中了另外一种毒催化了之前的嗜血蝎毒,情况不容乐观。”

    “我且进去瞧一瞧。”白千化说着走进了屋内。

    床上,流年吃了白瑾瑜的解痛丸正沉沉的睡着。

    看着玉尘宵那紧张的神色,白瑾瑜解释道:“为了不让她受疼痛之苦,我喂她吃下了解痛丸,药效要在天黑之时才能奏效,这段时间且先让她好好睡会吧。”

    玉尘宵点头,看着白千化为她搭脉搏,随着搭脉的时间越来越长,白千化的神色越来越凝重,搭完脉,白千化轻叹了一口气:“是万毒丸。此毒是风无痕那老毒物研制的,专为催化蝎毒的药性,其解药至少要三年才能研制出一颗,流年等不了那么久的时间,有元神化石在身上,也只是将她毒发的日子延长至半月罢了。”

    “那要如何?”玉尘宵蹙紧了眉头,一脸担忧的看向流年,看到她那苍白的脸色,不由心中抽痛:“难道没有解决的办法?”

    白千化思忖了片刻:“有,这毒是风无痕那老毒物一手研制的,他应当是有解药的。”

    “要我去求他?”玉尘宵阴郁了神色,眸光中透出一股杀意。

    “或许是不用求的。”吟霜开口说道:“他既然给自己的徒儿下毒,一定有着他的目的,他一定是要流年姑娘帮他完成什么事情,才会用性命相要挟,我想,只要流年姑娘办了风爷爷让她办的事情,她便会得到解药了。”

    玉尘宵蹙紧了眉头,要流年办的事情?无非是虎符罢了。

    流年醒来的时候已是傍晚十分,睁开眼便看到玉尘宵安静的坐在床边守着她,见他那略显疲惫的倦容,流年有些心疼,有些愧疚。

    “醒了?”玉尘宵见她醒来,起身将桌子上的粥端到床边:“想着这个时辰你也该醒了,这是厨房备好的小米粥,温度刚好,你且先吃点。”

    流年斜靠在床榻之上,接过了他手中的碗,一口一口吃着米粥,其实她这个时候没有什么胃口,但为了不让他担心,她会将粥整碗喝下去。

    见她吃的香甜,玉尘宵扬起一抹欣慰的笑容,轻声问道:“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流年边吃着粥边说:“不了,只是觉得身上没什么力气,白瑾瑜的药还是有些作用的。”

    玉尘宵点微笑:“是的,你且休养几日,待他研究出那蝎毒的解药,你便会痊愈了。”

    流年拿着勺的手顿了一下,垂着眸掩盖了她忧伤的神色,真的会医治的好吗?虽是这样想着,她仍是扬起头露出灿烂的笑容,看着他的眼眸亮晶晶的:“那就好。”

    看着她笑的弯弯的眉眼,玉尘宵胸口有些闷疼,他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扬起一抹宠溺的笑容:“这些日子,你就安心的养好身子,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嗯。我知道的。”流年点头,埋头将粥喝下去,不管怎样,她都会趁仅有的日子好好陪着玉尘宵的。

    夜幕降临,有晚风从窗口吹进屋子,秋天的风带着些许凉意,玉尘宵将窗子关好,便躺在了躺椅之上。

    床上,流年安静的看着他,那修长的身材,墨黑的长发,精致的五官,他仿佛是上帝的宠儿,身上无一处不散发着惑人的魅力,只看着他,流年的整颗心便柔柔软软的,说不出的滋味。

    “玉尘宵。”她轻声唤他。

    “嗯?”玉尘宵抬眸看向她:“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没有啦。”流年微微红了脸颊,有些羞涩的别过了目光,轻声说道:“你……可以到床上睡的。”说着她又深怕他误会一般,略显慌乱的解释:“那个…我的意思是,现在秋天了,你守在窗口会着凉的,你可以睡到床上的,之前在医药堂,又不是没一起睡过……”

    流年的声音越来越低,渐渐的没了声音……

    她低垂着头,秀发滑落挡住了她娇羞的侧颜,玉尘宵勾起了唇角扬起一抹宠溺的笑,他起身来到床边,脱了鞋袜,拉了床幔便躺到了床上,一双眼睛邪魅的看着流年:“如此,娘子可满意?”

    流年红着脸笑了,将被子帮他盖好,躺在了他的身侧,漆黑的屋子内静悄悄的无一丝声响。

    流年并无睡意,瞪着眼睛静静的听玉尘宵的呼吸,他的呼吸匀称,像似睡着了的样子,但流年却感觉到他并未睡着,她忍不住想要叫他的名字:“玉尘宵。”

    “嗯?”玉尘宵发出好听的单音,流年听着便扬起了唇角,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她只是想要喊他的名字,听到他回应她,她便会开心,但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要说些什么。

    见她沉默,玉尘宵并未追问,伸出长臂便将她揽在了自己的怀里,流年伏在他的胸口,听着他那强而有力的心跳,鼻息间满是他身上那淡淡的青草香,这是流年喜欢的味道,只是闻着,她便会异常的安心。

    “玉尘宵,为什么你身上会有这青草的香味?”

    “有吗?我怎么闻不到?”

    “有的,很好闻。”流年吸了下鼻子,有泪缓缓滑落沾湿了他的前襟,她扬起唇角笑了:“我想你身上这味道,就算是死了,我也不会忘记吧!”

    “胡说什么!”玉尘宵抚摸着她的发,轻声训斥。

    “真的。”流年喃喃说道:“听说每个人身上的味道都是不同的,我一定要死死记住你的味道,哪怕喝了孟婆汤也不会忘记的。这样,如果有来世,哪怕你变了容颜,我也会凭着味道找到你的。”

    “哪里来的来生。”她的话令他的胸口闷闷的,就像是临终遗言般,他不喜欢听,玉尘宵轻吁了口气:“睡吧,有为夫在,你没那么容易喝到孟婆汤的。”

    “对呀。”流年笑道:“有你在,就算是牛鬼蛇神都不敢靠近我了。”

    流年轻轻闭上了眼睛,有你在,就算是死,我也不怕了。

    翌日清晨,流年醒来时,玉尘宵已经不在了,吃早饭的时候都未曾见到他的人影,流年想着他也许是出去办事了吧,看着静悄悄的屋子,她轻吁了口气,心里莫名的有些空落落的,她起身换了件水蓝色的衣裙,简单的梳了下头发便走出了潇湘苑。

    走过层层树木,流年便见不远处的凉亭上白千化孤零零站在那望着听雨轩的方向,那背影看着让人深感心酸。

    流年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过去打个招呼,犹豫间,白千化已经发现了她,离的远远的便冲她招手:“丫头,过来。”

    看到老人那慈祥的笑容,流年心中划过一丝暖流,她走进凉亭与老人肩并肩而站,她的面色仍旧苍白的毫无血色,白千化心中充满担忧,瑾瑜给她吃的药物是止痛的,终究是治标不治本,她虽感觉不到疼痛,但那毒却正在加速的恶化,老毒物为了克制他的医术,已经无所不用其极,就连毒都是制作无药可解的。

    “尘儿呢?”

    流年摇摇头表示不知道:“醒来时就没见到他,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他没有告诉你吗?”

    “没有。”流年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您也知道的,我身份太过尴尬,自从我嫁过来那天开始,我就习惯了不问他的行踪,他也习惯了不说。这样挺好的。”

    “你们啊!”白千化望向遥远的天际轻叹一口气感叹道:“估计这便是你们的命运吧,都要经历一番苦难才能够得到安稳的日子。”

    流年不解的看着他:“我们?”

    “对呀。”白千化扬起一丝淡笑:“默言小师妹当初也是经历了层层苦难才和百里无忧修成正果,并有了三个子女。只是不知道丫头你的命运到底是如何,老夫看那尘儿对你亦是真心,你待尘儿也是并无二意,只是如此一来……”白千化轻叹一声并未将话说下去。

    流年自然是明白他话中的意思的,她并未觉得烦恼,而是漏出微微笑意:“白前辈,其实我来到这里的使命也不过是为了让星华能够和他的命定恋人相守相恋的。”

    “嗯?”白千化疑惑的看着她:“星华的恋人不是你吗?”

    “当初我也以为是的。不过时至今日,我也明白了,其实我不是的。”说到这里,流年微微垂了眸,唇边勾起一丝苦涩的笑:“吟霜才是。在我见到吟霜的那一刻,我便知道了谁是星华的转世,谁又该是他的命定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