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你可有不舒服?”玉尘宵蹙眉问道。

    流年不解的摇头:“没有啊,就是身上有些酸软无力,应该是在嵩山受的伤还没有好的关系。怎么了?”

    “没什么。我们先吃点东西吧,然后尽快赶回逍遥居。”

    玉尘宵说着向客栈内走去。

    吟霜看着他的背影,目光落在流年的身上,略显尴尬的说道:“流年姑娘,刚刚那忆瑶说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

    “什么?”流年愣愣的看着她,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她话中的意思,不悔在流年的身侧却嘟起了嘴巴。

    吟霜垂了眸,白色的裙衫,纤细的身姿,尽显柔美之姿,她微微勾起唇角,笑的温柔:“你是千尘的心爱女子,吟霜万不敢有谋害之心的。”

    原来是这样子,流年明白了,这姑娘是将忆瑶临走时说的话放在了心上,她一挥衣袖,笑的没心没肺:“哎呀,你不要多想啦,我怎么会相信忆瑶的话而怀疑你呢,更何况玉尘宵心爱的女子未必是我啊。”

    “是吗?流年姑娘不曾介意就好。”

    “我怎么会介意。”流年挠了挠头,觉得气氛有些尴尬,说道:“快进去吧,估计玉尘宵这会都点好菜了。”

    吟霜点点头向客栈走去。

    流年紧随其后,不悔在这个时候拉拉流年的小手,低声说道:“笨女人,你不可相信她,你不觉得她刚刚说话很奇怪吗?”

    “哎呀。”流年抬手拍了下不悔的脑袋:“我说你个小娃年纪不大,疑心病怎么这么重呢?吟霜姑娘可是个好姑娘,不许你胡说。”

    那可是她的前世呢,就那张脸,流年看着就讨厌不起来,每次看到吟霜,她都有看到了自己的感觉,那种心情,是很亲切带着欣喜的。

    她喜欢吟霜,莫名的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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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人吃了饭打算返回逍遥居,临行前几人却起了分歧,只因不悔想要跟着流年,玉尘宵却是不欢迎言不败和不悔进逍遥居的。

    不悔嘟着嘴,眼泪汪汪的看着言不败,无限委屈的问:“师傅,我们真的不能跟着笨女人吗?为什么我们不能进逍遥居?”

    言不败抚摸着她的小脑袋,温柔的解释:“这次是真的不可以了,逍遥居不是我们去的地方,那里并不欢迎我们。”

    不悔吸了下鼻子,嘟囔道:“那我舍不得笨女人怎么办?师傅,我们带笨女人回青峰涧,好不好?”

    “不好。”对于不悔,言不败总是有无限的耐心,他轻声解释:“青峰涧没有玉面神医,医不好她的毒。”

    看着不悔委屈的小脸,流年也是舍不得,走过去蹲下身与她面对面对视,哑着嗓子说:“不悔乖,等姐姐医好了毒,我们还是会有见面的机会的。”

    不悔哭着鼻涕:“那你来青峰涧找我,有我师傅在,那些教众也不敢欺负你的。”

    “好。”流年点头应允。不悔吸了下鼻涕,伸出手指说道:“那你一定要来找我,我们拉钩。”

    流年掐了下她的小脸,与她打了钩钩,一言为定。

    玉尘宵看了看天色,催促道:“快点,我们要尽快赶回去。”

    忆瑶的那句‘你心爱的人会命不久矣’这句话无疑让他心生不安,他必须立刻见到白瑾瑜,让他看过,他才会安心。

    流年答应着起身要走,不悔急忙拽住她的衣角,说道:“等一下,等一下,我还有一句话要说。”

    流年回头,不悔看了看不远处的吟霜,将流年拉出好远,并招着小手让流年俯下身。

    流年疑惑的说道:“你要干嘛这么神秘。”

    不悔低声不满的说道:“哎呀,我是不放心你啦,你这么笨的,别人害你,你都不知道。我和你说,你一定要小心那个女人啊,你看她温温柔柔的,其实往往这样的人才最可怕的。”

    流年失笑:“你个小破孩子,这些又是你师傅告诉你的?”

    不悔嘟着嘴巴摇摇头:“不是啦,是我总觉得曾经就是有这样一个人,柔柔的,明明很柔弱的一人,却变的好可怕。”

    难道有人曾经伤害过不悔给她造成了心理阴影?流年蹙着眉头问:“是谁?”

    “我记不清楚了,但一定是有这个人的,所以我看到那样柔弱的人就会很讨厌。”看着流年仍旧一副不争气的样子,不悔不满的嘟起了嘴巴:“你要相信我,我看人一向很准的,一定要小心她,不要被她害了。”

    “你一个小孩子哪里有看人的眼光?”流年明显鄙视她,但看到她愤怒的眸时,还是抚摸着她的发哄着她开心:“我知道啦,我会乖乖听不悔的,防着所有人,不让他们有机会害我。”

    不悔这才满意了,很开心的点头。

    虽然很不舍,但是流年还是和不悔道了别,言不败抱着哭鼻子的不悔返回青峰涧。玉尘宵和流年吟霜坐上马车往逍遥居的方向而去。

    傍晚十分,马车进入一个很小的镇子,车夫看了看天色,说道:“公子,看这天气可能是要下大雨了,这距离逍遥居还有几个时辰的路程,我们是赶路还是在这小镇休息一晚啊?”

    玉尘宵其实很想继续赶路的,但想到流年的身体还未痊愈,淋了雨反而糟糕,便决定在这小镇找一处客栈住下。

    窗外风声呼呼作响,像极了野兽哀怨的悲鸣,流年缩在被子里,身体忍不住的颤抖,大脑是混沌的疼,太久没有体味到这种滋味了,她甚至都快忘记了自己身中这阴狠的毒,此时那隐隐约约的笛声透过那风声传入耳内,她才从疼痛中清醒,那个人岂会如此轻易放过她?

    流年拼死抵抗着,死死的咬着自己的嘴唇,一双手死死的揪住被子,身体缩成了虾米不停的抽搐,最终她还是忍不住,踉跄的从窗子爬出,顺着那笛声走去。

    距离客栈不远处的小巷,大风将面具男和忆瑶的披风吹起,一头青丝亦随风凌乱,两个人站在风中如同嗜血修罗,等待着那名狼狈女子的到来。

    笛声已经停止,流年跌跌撞撞来到他们的面前,大风狂刮,她看不清面前两个人的神色,她的话亦被随风刮走,她大声的喊着:“要折磨我就尽管来吧。”

    忆瑶那清脆透着得意的声音清晰的透过风声传入她的耳内:“小师妹,这便是你的报应,出卖我,你便只有两条路走了,一,出卖玉尘宵,二,你去死,我还真是好奇,这两条路你要选择哪一条走呢?”

    流年听得清楚,隐隐的,她也知道了她们是在用内力传话,她还没有那么强的功力,也不愿和她们浪费口舌,只是静静的看着他们,不发一言,大风吹起她的衣衫,吹乱她的长发,却吹不走她的倔强,她坚定的站在那,坚定的看着她们,便已是做了最好的回答,她宁愿死也不会做他们的走狗。

    “我命令你,三日后必须拿到玉尘宵手中的虎符。”看着流年那坚定不服输的神色,面具男有些愤怒:“不要说你办不到,玉尘宵已经爱上了你,你拿到虎符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流年依旧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勾起唇角漏出一丝讥讽的笑,那是对他们的嘲弄,这无疑惹怒了面具男,他阴沉了脸,上前捏住了流年的下颚,将一粒药丸强硬的塞到流年的口中,声音如同从地狱爬出的恶鬼:“我给你五天的时间,五天一过,你便会肠穿肚烂而死。”

    流年嗤笑,眼睛内一片死寂,死?她才不怕,就算是死,她也不会出卖玉尘宵。

    “你竟然还敢笑?紫苏,让她尝尝此药的效果。”

    忆瑶笑意嫣然:“小师妹,备受折磨而死可不要怪师姐哦,这可是你自找的。”说着她吹响了手中的笛。

    风声很大很大,那笛声却清晰的传入了流年的耳内,腹部如同被刀一下一下的凌迟般疼痛,她用力的捂着,胸口仿佛压了一块大石让她喘不上气,她终于站立不住倒在了地上,身上无一处不疼,从内到外,疼的她想要立刻昏迷,可大脑却格外的清晰,冷热交替外加疼痛交加,她的身体不停的在抽搐,她捂着头,缩着身子在地上翻滚,她告诉自己不要哭,不要害怕,想一想玉尘宵,还记得第一次见面吗?我刚穿越而来,傻傻的以为你是欧荻,那时候明明那么讨厌你的,甚至不停的逃婚,如果不是因为逃婚,我也不会中这悲催的毒啊,只是是从什么时候喜欢上你的呢?是你教我练武功的时候?还是你教我生存之道的时候?还是悬崖下,你吻上我的眼眸的那一刻?玉尘宵,原来不知不觉间,我们之间也发生了那么多美好的回忆…

    流年笑了,明明那么疼,明明身子还在抽搐,她却笑了,一双眼眸是那么清澈,她仿佛看到了玉尘宵,她喃喃的开口:“玉尘宵,你到底知道不知道我是如此的喜爱着你……”

    突然,笛声换了音调,激昂的,澎湃的传入流年的耳内,流年顿时觉得呼吸困难,手死死的揪自己的脖子,她无法呼吸了,她的眼睛由于无法呼吸而瞪大,她张大了嘴巴,犹如濒临死亡的困兽,那无声的挣扎是那般的痛苦。她的眼眸越瞪越大,身子越来越软,手越来越无力,眼前的景物一点点消失,她仿佛看到了一个人从不远处款款而来,她努力的想要看清的他的容貌,到底是不是自己心心念念的那个人?

    “流年,有为夫在,不要怕。”

    嗯,我不怕,流年笑了,轻轻闭上了眼睛,模糊间她仿佛感觉到了玉尘宵那温暖的怀抱,带着淡淡的青草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