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们是往哪个方向去呢?”阮歌问道。【小说文学网】

    “宁玄国的京都凤临城!”

    “原来也是往凤临城去啊!”阮歌感叹道。 她暗想若是跟着钟仙人同去凤临,若是万一被宁溟琛找到了,自己岂不又要遭殃,沦为奴隶?不行,得赶紧找个机会脱身才好。

    “不过奇怪,钟仙人不是一向不下山的吗?这次怎么把你们都带下山了?”阮歌十分不解地问道。

    “这个呀,说来话长,等到了凤临城你就什么都明白啦!”紫月神秘兮兮地说。

    阮歌白了她一眼,“切,不告诉拉倒,反正跟我也没什么关系,我还懒得知道呢!”说完转过脸去假装不理人。

    紫月抿嘴好笑,心说这小丫头真是一点儿没变,还是那么小孩子心性。

    阮歌知道自己已经逃出了宁溟琛的手掌,心情舒畅的不得了,骤然一下放松了这段时间紧绷的神经,她才觉得自己太累了,又加上受了重伤,便又昏昏睡去。

    随行的洛川,在车外挑起车门帘子,笑眯眯的问紫月:“阮姑娘醒了?”

    紫月做了个‘嘘’的手势,轻声道:“你小点儿声,这丫头刚醒了说两句话,可身体太弱了又昏睡过去了。”

    “前面就要到贺昌城了,殿下的身体有些吃不消,吩咐让进城中歇息半日!”洛川笑嘻嘻地说。

    “那太好了,我正好可以好好照顾阮歌呢。”紫月开心的说。

    贺昌距离都城凤临只有不到一天的路程了,是进京的必经之地。

    贺昌虽不比凤临天子脚下,却也颇为繁华,城中人烟鼎盛,商业兴隆。

    马车停在一家客栈前,阮歌也被从车中搀扶出来,而另外一辆车里传来轻微的咳嗽声,不用猜肯定是钟仙人。

    只见钟湮被云罗搀扶着缓缓下了马车,依然是素雅的白锦长衫,脸色略微苍白,终却难掩绝色俊颜。

    感受到阮歌的目光,钟湮略微抬头扫了一眼病歪歪的阮歌,阮歌冲他来了个无比灿烂的微笑。可钟湮脸上依然是万年不变的冷淡表情,没有任何言语和表示。

    阮歌虽然怀疑钟仙人是面瘫,可是许久未见,她心中不知为何还是希望他能对她有些表情,哪怕与别人有一点点不同。

    可看到钟湮依旧是淡淡的,即使他就站在她面前,她也觉得他离她很远很远。那是一种比万年寒冰还要冷的态度,阮歌没来由地有点失落。

    旁边搀扶着钟湮的云罗,面若桃花,一身翠色素锻长裙,勾勒得身形曲线玲珑,娇翠欲滴。

    阮歌轻声问好,“云罗姐好。”云罗略微点头,并未答话。那看着阮歌的眼神颇为深邃,让人琢磨不透。

    钟湮示意洛川进去,几个人这才迈步进入客栈。

    洛川安顿好几人的房间,就又去张罗饭食和其他的事情了。

    紫月与阮歌一间房,也方便照顾她。

    回到房间,被紫月强制按在床上休息的阮歌,闲着无聊,便问紫月:“月儿,你说云罗姐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啊?”

    “她就是那样的人啦,对人态度没那么热情,你别往心里去啊!”紫月解释道。

    “肯定是跟在钟仙人身边太久了,被他传染啦!哈”阮歌打趣儿道,俩人笑成一团。

    云罗扶着钟湮来到客房门口,钟湮淡淡道:“你先下去吧。”

    “云罗照顾您睡下,再走吧。”云罗赶紧道。

    “不必了。”说完不等云罗说话,就径自推门进入,回手带上房门。

    云罗在门前站了良久,才转身离开。

    钟湮双腿盘起,在床上静静打坐。长久以来打坐时,脑中都是空如净水,明如冰镜。

    面无波澜的倾城俊面,此时却隐隐勾起嘴角,那人的少许落寞眼神何曾逃过他的眼睛。

    那眼神让他心中泛起微澜,就像蜻蜓在平静的水面轻轻碰触,荡起一圈圈涟漪。

    “主人,宫里来人了。”洛川轻轻叩门说道。

    钟湮倏然敛容,冷面如冰,眼眸若一潭深水,让人不寒而栗。

    “请进来吧。”屋里传来一道冷冰冰的声音。

    随着“吱呀”声门响,一个人走进了屋子。

    “老奴,叩见二殿下。”一个略显苍老却又底气十足的声音。

    钟湮闻言睁开眼,面前地上跪着一个满头华发的老者。

    钟湮起身将他搀扶而起,眼前老者颤巍巍抬起头,双眼已是老泪纵横。

    “秦公公,您怎么来了?”钟湮显然很意外。

    被称作秦公公的老者,年纪六旬开外,面白无须,一身褐灰锦缎常服,头束铜色方巾。额头眼角皱纹遍布,颧骨上带些黑褐色的老年斑,眉眼却很有神。

    “整整八年了,老奴已经有八年未见到二殿下了!”秦公公用袖管拭着眼泪道。

    “我没想到来的会是您。”钟湮扶着秦公公坐下,也有些动容。

    “是老奴求着皇上要来的,感谢皇上天恩,让老奴在离宫前能见到二殿下。”说完欢喜得泪流满面。

    “离宫?是谁让你出宫的?您不是得到先皇特许可在宫中养老的吗?”钟湮疑惑地问。

    “老奴年事已高,也做不好什么事了,现下后宫已尽是涂贵妃的天下,我这先皇旧人,能留到现在已是莫大的恩典。”秦公公叹了口气又道,“看我这老糊涂,怎么净说这些个没用的。今天老奴是迎接殿下还朝的,从您八年前离宫,老奴就盼着这么一天啊。”

    “秦公公,在我面前就不要再自称老奴了。”钟湮道。

    “是,老奴听殿下的!皇上听说殿下要回来,高兴的不得了,还特意亲自指挥把庆云殿赶着修整装饰起来,就等着殿下回宫了。”

    “哦?我还真不知道我的父皇对我如此之好。可是谁说我要住在宫里了?”钟湮淡淡地道。

    “殿下,您走的这八年,皇上无时无刻不在想您。经常跑到庆云殿一坐就是整宿。”秦公公又道。

    钟湮没有接秦公公话的意思,而是突然说道:“公公,以后你就陪在我身边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