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电筒在雨夜的穿透力根本不足,模模糊糊的什么也看不清楚,我照了一下四周,除了黑还是黑,什么都看不见。

    难道是我慌忙中跑错了路?

    那也不太可能,蛇盘山老坟一条路通的,虽然都是人踩出来的路,可是我在村子里长大,这条路是万万不会认错的。

    “回去!”我咬咬牙,掉头又跑,心说可能是自己跑偏了也没注意,只要掉头跑回去再找到原来的路就没问题。

    但是没成想跑了半天,依旧看不见路,四处都是荒山野岭的一片,连个参照物也没有,到了哪里自己都不知道。

    又跑了半晌的功夫,发现还没找到去老坟的路。

    我心里顿时一阵的火气冒了上来,但是心里已经知道自己大概是迷路了,可是本身就是晚上,加上又下雨,根本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走。

    耳旁雨声依旧,噼里啪啦的下个没完。

    “龙行、方容!”

    跑了三四次发觉自己越跑越迷糊,到最后干脆不跑了,站在原地也不动换,朝着周围叫了一声,发现也没人回应。

    一开始还不觉得有什么可怕的,但是到后边雨越来越大,眼睛都睁不开了,伸手抹了一把脸,手也不知道怎么的一不小心碰到了衣服口袋,里边有个硬梆梆的东西。

    我顿时暗骂了一句自己笨,刚才也是太慌了才忘了自己身上还带着手机,连忙从口袋里把手机掏出来一看,刚想拨号打电话,却发现手机的信号格空了。

    没信号!

    拨了好几次根本拨不出号码,心里又恼又生气,骂了一句又把电话塞进口袋里。

    结果刚抬起头,手里的手电筒一晃,发现前边不远处似乎有一群人正在朝这边走过来,中间几个人好像还抬着什么东西。

    我心里顿时一喜,知道肯定是我没回去,村子里的人找我来了。

    “方容!”

    我高兴的喊了一声,朝着那人群就跑了过去。

    但是随着脚步越来越接近,我渐渐感觉到了不对,那群人好像排着队,走起路来的姿势诡异的很,中间的七八个人手里还抬着个什么东西,但是距离太远,看不清楚。

    我心里一个激灵,心说不对啊,要是方容他们出来找我,不可能这么安静的,好歹也要叫两声的。心里虽然疑惑,但是那种在黑暗环境当中突然发现有人的喜悦还是让我忍不住的朝那群人跑过去。

    眼看着那队人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我手里的电筒再一照,顿时觉得头皮一阵阵的发麻,不由的尖叫了一声转头就跑。

    这哪里是村子里的人,这哪里是人!

    就见这一队二三十个人,个个穿着五颜六色的衣服,煞白的脸上画着两团红红的胭脂,那嘴角无一不是咧着一个让人害怕的诡笑弧度,而中间的那八个人,手里抬着的赫然是一顶纸扎的花轿!

    “接新娘,接新娘……”

    我转头一跑,身后陡然传来那种空灵的唱歌声音,那声音无法形容,空灵的像是鬼叫,不,应该说就是鬼叫,让人心肝都颤了。

    我当时也没看路,直接转身就跑,可是跑着跑着,就看到不远处有个人正站在雨里。我当时脑子一热朝着那人就跑了过去,可跑近了一看,居然是穿着寿衣的衍生。

    “衍生!”我叫了一声,却见他站在原地不动,就像是再等我一样。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身后的花轿陡然飞到了我的面前,衍生突然变了脸色,凄厉的笑了几声,抓住我的头发直接将我塞进了那纸扎的花轿里边,我只觉得头皮都快要被扯掉了。

    “衍生,衍生,我是琉璃!”我捂着头急的大喊,可是根本没人回应我。

    “接新娘,接新娘……”

    那古怪的声音飘荡在整个天地间,我心里害怕急了,想要从花轿里冲出去,可是衍生的脑袋突然从花轿外边探了进来,他双眼直勾勾的看着我,毫无一丝的气息。

    我吓的顿时闭嘴,不敢再出一丝的声音。

    乱了,全乱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花轿终于停了下来,衍生揪住我的头发把我从花轿里揪了出来。

    我出来一看,那地方竟然是蛇盘山老坟,坟前还燃着三柱长香,旁边站着的全是密密麻麻的纸扎人,男女老少全都凑到我面前来朝着我嘻嘻的诡笑。

    我往后躲,衍生过来一把将我甩在那老坟的墓碑前,我抬眼一看。

    那墓碑上用血写着几个大字——秦琉璃、衍生夫妻合墓

    我顿时尖叫了一声,只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难道当年衍生被吊死是因为我的枉死,要他来陪葬吗?

    没等我想太多,视线里陡然出现一群纸扎人,七手八脚的撕扯我身上的衣服,我被她们推倒在地,根本站不起来。

    呲啦——

    身上的衣服一件件被撕掉,我欲哭无泪,想要起身跑却发现自己怎么也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衣服被一件件的扒光。

    外套、衬衣、裤子、内衣……一件件的被粗鲁的剥掉,莫大的羞辱感让我咬着牙,双眼瞪着衍生,“我诅咒你生生世世不得轮回,每分每秒受阴风洗涤,灰飞烟灭永不超生!”

    蓦然间,一阵空灵阴冷的声音响起,“我死何惜,你堕入轮回却要我为你陪葬,生生世世出不了这个地方,你活一世我便追你一世,让你永远在这里陪我!”

    衣服被剥掉,那件血红的纸嫁衣被缓缓披上身体,鲜红的盖头下一刻便蒙住了我的眼睛。

    “拜堂,只要你拜了堂,你就永远也别想从这里出去,永远别想撇下我一个人……咯咯咯……”

    我根本动不了,知道自己被蒙了心,咬破舌尖的那一刻顿时身上轻了起来。

    “妄想!”

    我吼了一声,不过根本不可能有离开的机会,那一群群人压着我,抓住我的头发,把我的脑袋像地上磕了下去,我头发散乱像是疯子,而旁边的衍生,正笑着缓缓朝地上磕了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