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瑶忍着小腿的疼痛,终于回到了房间内。--

    小云和霜儿为她揉着双腿,把腿上的白布换下,再换上新的白布。

    莫瑶看着她们两个忙前忙后的样子,说,“再过几天,我这腿也差不多好全了。也不用你们这样辛苦!”看着自己小腿的淤青红肿已经消除,就是骨头还有点疼,休息两天也就该没事了。

    小云缠着边白布边说:“夫人说的是哪里的话,服侍夫人本来就是我们应该做的。”包扎好后把莫瑶的裙腿掀下来,走到梳妆台旁,蹲下去又开始捣着地面上摆好的草药。

    霜儿沉不住气,抱怨着:“将军也真是的!夫人受伤的这两个月来将军都没有来房里看过一次,还整天呆在那个怜姨娘那里,怎么说夫人的腿也是他弄伤的吧!刚才在厅上……”霜儿止不住地说。

    在地上捣药的小云考虑到莫瑶的感受,不顾主仆的尊卑,忍不住开口:“霜儿!”

    “小云姐姐,你干嘛打断我?”霜儿不满地说,还想继续往下说的时候,被小云喝了句:“夫人还在这里,注意你的话!”

    霜儿转头看了一眼莫瑶,猛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嘟着嘴巴,不敢再说。

    莫瑶看着她们两个这样子,知道是为自己着想。虽然前世遭人背叛,今生对这方博易也无男女之情,但有这两个亲如姐妹的丫鬟倒也不枉此生。

    看着霜儿这委屈的样子,莫瑶说道:“来到这将军府怎么还是这样,说话也没个分寸。这话得亏是让我听见了,这要是让别人听见了,指不定生出多少风波出来。”

    “好了,去给我打盆水来,我累了。”莫瑶看着霜儿这越来越低的头,也不再继续说下去,找了个借口,打发她出去。

    霜儿的脸皮薄,却又是这样为她着想,现在让她出去,也能多少保留点面子。

    “我的心里又没有他,替我抱不平不也是一样的吗?”莫瑶不知是在说给屋里的小云听,还是在自言自语。

    窗外带着鬼面具一直在观察着的刑子瑜,看不清表情,但是眼角的皱纹向上提了提。瑶儿的心里没有他,那必定还是念着自己的……

    也不知是自己的错觉,还是真实存在,莫瑶觉得在房内总是有双眼睛一直在盯着自己。夜晚的时候也有这种感觉,等到她醒来的时候,又发觉周遭没有人。

    莫瑶遣小云和霜儿回房,“你们下去吧!”

    这两个月来她的腿好的也差不多了,所以小云和霜儿由原来的住在她的房里服侍到后来回到仆人房歇息。

    莫瑶躺下,拉起被子盖在身上,闭上眼睛强忍着睡意。在她快要坚持不住睡着的时候,听到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慢慢走向床边。

    随后有双大手抚上她的脸颊,从额头开始,到眼睛,到鼻子,到嘴巴,到下巴……所到之处,都让莫瑶的手上起了一层疙瘩。

    “瑶儿……只有在这种时候,我才敢出现在你的面前;只有在这种时候,我才敢这样这样凝视着你……”刑子瑜重复抚着她的脸,说着话。

    “瑶儿,我要走了,明天再来看你!”

    他的手离开莫瑶的脸,转过身,莫瑶来不及反应,抓住了他的手,翻身坐了起来。看见他的脸上戴着那个鬼面具,扯住他的手,不让离开。

    “是你吗?每天在看着我的那个人是你吗?为什么要在暗处偷偷看着我?你到底是谁?”莫瑶站到他面前,连问了四个问题,其实前两个问题她早已知道答案,但还是想从这个陌生人的口中得知。

    刑子瑜看着月光下的那张精致的脸庞,失神地唤出:“瑶儿……”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然不知道要说什么。

    莫瑶心内疑惑,从他刚刚的口气中听出几分不寻常,敢这样叫出将军夫人名字的,一定与自己的关系非同一般。莫非他是……

    莫瑶瞪大了眼睛。

    刑子瑜想挣开莫瑶的手,莫瑶却不让,一拉一扯的。刑子瑜怕弄伤了她,也不敢用太大力,但若再这样拖延下去,恐怕早晚会被人发现。

    “子瑜哥哥,是你吗?”莫瑶根据自己的猜想,问了一句,见蒙面人没有开口,但停止了挣开的动作。

    莫瑶大着胆子,伸手摘下鬼面具。

    乌黑的长发一泻而下。很奇怪的,寻常青年男子披头散发,总免不了要带几分疏狂的味道,可是他这样反而清雅以极,全无半分散漫,直让人觉得天底下的英俊男子合该都似他这般披散头发,才称得上是美男子。

    “真的是你!子瑜哥哥!”

    在相府为出嫁的闺房中,莫瑶曾见到衣橱中有一幅用相框裱起来的美男子的画,看得出主人对这画的爱惜程度。

    她小心问了之后,才知道是何人。现在这面具下的这张脸与那相框中的画无半分亦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