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爷,不管如何,得先活下去才能有好日子!”

    姜爷内心触动,他是个出生入死久经沙场的老人儿啦,除却母亲妹妹,似乎许久没有人叮咛他了,殷切的目光,他懂,而将军亦懂他,“末将省得的。”

    接下来的事情开始变得诡异,每当夜深人静,总有呜呜的笛声响起,任凭姜爷如何探寻,仍旧找不到人,而景州城内盛军驻扎的地方,皆受到燕军袭击,规模小,数次多,盛军夜里睡不好,白昼疲于奔命,最苦的便是葛峥。

    齐缘率领的骑兵不适合城内民居街道作战,而林竟川的弓弩手更不适合近距离作战,唯有葛峥的步兵,人数最多,景州城各个要塞的驻守、巡视、运输哪样都离不开。

    “将军,燕贼这回真是——”葛峥气得无法用语言形容,“他们规模小,且极为分散,作战迅猛,能打则打,打不过就跑,这里打几下那里打几下,燕人强悍,咱们耗不过人家的。”

    “嗯,”她临窗而立,望着窗外的冰凌,愁眉不展,她易地而处,将颜宋所能采取的措施都想到了,唯独没想到燕军会逆着来,打伏击战,分明就是当初她还远在沁州,吩咐凉州齐缘采取的战术,敌暗我明,确实是好策略,燕人强大的效仿学习能力着实令人吃惊,她似乎忘了,燕军除了一个主帅颜宋,还有一个擅卜卦的军师玉琼天,“此事还要从长计议,你先回去守着。”

    轩窗大开,青丝相缠,衣袂飘飞。

    青颜看不下去,公子尚在病中,欲上前提醒,被青萝拉住。

    青萝朝她摇头,随后拉她出书房,“公子考虑事情最忌打扰。”

    “可……公子还病着……”

    否则青萝哪来的忧愁呢?她无奈叹息,“稍后请纪老再为公子开一副药吧。”

    帐内,陈慕柯仍在凝神静思,那日景州之战,便是颜宋玉琼天朝祖母舍的箭,玉琼天的模样她看不真切,唯有肯定的是,他射杀祖母的决心十分坚定!

    “颜宋、玉琼天……”

    陈慕柯反复嚼着二人的名字,乌尔之徒,上一辈的仇恨延续到这一代,杀父之仇、弑亲之痛她终是要一并报雪的,颜宋玉琼天打伏击战倒是没什么,可怕的是盛军的思乡情绪一日高于一日,厌战情绪便添一分。

    接下来他们还要干什么?

    粮草?

    陈慕柯心下大骇,当初宁江一役险胜便是齐缘烧了燕军的粮草,颜宋才会如此紧张弃城而逃,若是盛军缺少粮草,今亦是腊月,国库空虚,南边大战在即,根本腾不出粮草的,当初不少百姓退居桂城,北边的粮食大多也运回桂城,然而路途遥远,大雪崩塌不少官道,运粮谈何容易?

    确实不能等下去,陈慕柯回身,才发觉身体冰冻僵硬,唤了几声,“青萝?青颜?青萝……”

    青颜闻声匆匆钻入珠帘,福身问道,“公子有何吩咐?”

    平常她一唤多半是青萝来的,她下意识地喊,“青萝——”看清来人,又道,“哦,青颜,青萝呢?”

    青颜低眉顺眼,她跟着公子有段时日了,可公子似乎不喜欢她,面上总是淡淡的,凡事总喜欢让青萝姐姐来,疏离自己,“青萝姐姐去请纪老了。”

    “请纪老作甚?”军中调度账目全倚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