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慕柯望向城楼之上,颜宋玉琼天背风而立,身形高大,却是欺劳凌若之辈,从所未有的恨意令她热血奔腾,命令铿锵有力,掷地有声,“传鼓手,擂鼓开战!林竟川,命你的战车,十辆炮轰景州城楼缺口,余下的集中掉头炮轰城门!”

    “是!”林竟川一向斯文,此时坚定如柱,满脸杀气,弃笔投戎他从未后悔,他一生觉得自己最汉子的便是这一刻。

    陈慕柯继续下令,“齐缘,带着你的骑兵连,配合战车,不惜一切代价砍杀燕贼!”

    “是!”齐缘热血沸腾,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番。

    “无止,传令下去,告诉囚徒军,只要此次赢了燕军,所有人,连同被连坐的亲人相邻便可削去奴籍,否则,诛连九族!”

    “是,将军!”

    “司徒崇葛峥,传令下去,待城门攻破,格杀燕贼!”最后,她疯狂嘶吼。

    盛军中不少陈家军旧部,军队最讲究适者生存,曾经陈家军的辉煌便一直流传下去。承佑王府在他们心目中有些特殊意义的存在,承佑老王爷一生戍守边关多年,而陈老夫人作为其妻,虽鲜少露面,然而军中皆知,她是护国大将军的母亲,今安定将军的祖母,陈家军三代将军与她息息相关,在军中地位崇高,不想燕军视若草芥,迫她跳下城楼,实为天下人所不齿,但凡作为有血性的南盛男子,如此情景,如何坐以待毙,只待陈慕柯号令一施,近旁几个高级将领怒吼,“格杀燕贼!”

    十五万盛军跟着嘶吼,“格杀燕贼,格杀燕贼……”吼声震天,士气被激发到极致。

    一时旌旗猎猎,战火纷飞,战鼓轰鸣,马蹄如雷,战士裹尸,盛军持着盾牌逆着箭雨迎难而上,不幸战死的,后将士踩着尸体迅速补上。十余辆战车在众人掩护下开到城门前,换上炮筒,集中轰炸,响彻天际。燕军防不胜防,铁质城门根本抵不住战车连续不断的轰炸,不多时便炸飞,燕军望着诺大的缺口,比起城门,硬是增大了一倍,瞬间呆若木鸡!

    冷兵器时代,其实也存在火器,然陈慕柯改良的战车威力超乎寻常,再次惊动世人!

    远远的,陈慕柯冷眼望着鱼掼而出的燕军,而后听闻齐缘嘶吼,“格杀,呼——喝——”

    南盛骑兵跟着嘶吼,“格杀,呼——喝——”

    随后视线追随着齐缘,但见齐缘手握长月弯刀,一马当先,一刀横扫斩断对方打头阵的一名小统领,以燕军之血血祭奠南盛亡灵,包括她敬重的祖母!

    大战正是开启!

    路微楼与风月终于将陈老夫人带到陈慕柯面前,陈老夫人覆着青月的披风,胸前一大滩血已凝固,面色淤青,双目欲裂,可见被虏期间没少受苦,陈慕柯藏于大麾之下的手不由握紧。

    路微楼看着隐忍一语不发的她,内心生生被剖开,一身血衣,肃穆冷凝,“对不起,人没救成。”

    陈慕柯良久,目光木讷,声音嘶哑,“你尽力了,我欠你一个人情。”

    她下马,伸手,颤抖地阖上陈老夫人的双眸,而后转向风月,“风月,送老夫人回营,老夫人一生没受过屈,青萝你随风月回去,好生照料老夫人,切

    勿辱没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