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陈慕柯由青萝扶着出来,卫放依旧一副蔫巴的样子。几人一同商讨如何摆脱困境,他都没参与。

    外面黑衣人寻人大概寻疯了,而自昨日晌午,未见黑衣人出没,陈慕柯猜想大概是无止先生在林中布了阵的,可见他并非见死不救之人,只不过偏偏不管她而已,想到此处陈慕柯不禁气怒,国难当头,匹夫有责,由不得他说不!

    陈慕柯几欲拍板,卫放比她更快,他尚武,做法亦较为粗暴,“无止先生当真如此玄乎?你们文人就是酸腐,绕来绕去累不累?实在不行烧了他老巢把人绑回去不就结了?”

    一行六人怒气冲冲跑到梧桐小屋,陈慕柯最前,身后几个抱干草。

    青风一脚踹开篱笆,请陈慕柯入内,此时的陈慕柯面色阴沉严肃,一手摔碎石桌的棋盘,动作干净利落,兵阵她踹不了就由青风代替,路微楼在一旁看热闹,他只要确保陈慕柯周全,其余极少代劳,放火就由卫放青萝代劳。

    浓烟翻滚而起,不一会儿篱笆烧的精光,很快蔓延到屋檐……

    看这趋势,阵法内破,黑衣人应该很快找来……

    无止原来吃软不吃硬。他完全料不到陈慕柯竟采取粗鲁的强盗土匪行为,梧桐小屋乃是他六年一点一滴修砌而成,里面书籍珍宝价值连城,若是烧坏得多肉痛!

    气不打一处来的无止一棍子摔到门口,见卫放仍旧不停,他知道该找之人是陈慕柯,遂大吼,“你到底要干嘛呐?”

    方才只顾着潇洒扮酷,牵扯到伤口,疼得她龇牙咧嘴,对于无止的愤怒,她似乎并不在意,“慕柯知先生乃得道高人,然而慕柯以为,世间倘若有人能够脱离他人而过活便不能称其为人了,幼时可需父母?长时可有师长?即便如先生这般无牵无挂,然而先生所穿衣用食,莫不是村中乡民的?如今盛朝百姓流离失所,先生当真见死不救?”她也是拿不出好脾气来应对他了,风餐露宿多日,还不幸受伤,前所未有的狼狈,任凭她多么宠辱不惊,亦是不得不发。

    她问得咄咄逼人,其实早在她初来之时,无止便被扰得不行,山中百姓但凡见到他人的,总是问一句,先生可是知道盛朝陈家军来人请先生了?

    承佑王府家出来的还真是异类,无止气恼甩袖,而后指着卫放,大声道,“你去,把里头的古籍衣物全给我抢救出来!”

    此话一出,陈慕柯松一口气,知他是答应下来了。

    卫放心有不甘,烧房人人有份,为何无止仅叫唤他一人,“为什么只叫我去呐?”

    “你去不去?”无止说着手上运功,棍子受力飞至他手中,丝毫不客气地拿棍子赶卫放。

    卫放躲闪间拉上齐瑾,骂骂咧咧进入小木屋。

    将卫放踹进木屋,无止这才沉着脸走到陈慕柯跟前,腔调略为怪异,听得出他颇为隐藏情绪,“临走前,你该去看看你父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