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孔老!”陈慕柯再去看季梓桑,“老师?”

    季梓桑内心挣扎,这是他一生中最得意的门生,亦将是最后一名,此去危险重重,然盛国不可不顾,终是痛下决心,“出门前你祖母曾叮嘱我,要你活着回去,不管无止愿意与否,平安回来,可好?”

    “好,慕柯告辞!”她领着青萝青颜出帐,背影瘦弱而坚定。

    季梓桑坐下,内心仍旧难以平复。孔鲁明见状,拿起青瓷茶壶,为他续茶,而后端起陈慕柯喝剩的一杯,指间凉意肆意,人走茶凉!

    “复萨,也许你是对的,当年将军将润之托付于你我,然而润之最终……润之自刎只有无止在场,而后润之托无止转告,再次将王府托付你我,我执意留在军中,而陈家军日渐衰退,以至于盛国无兵护国……你教出个好门生!”物是人非!

    “康泰,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但求问心无愧!”堂堂一国兵力岂是一人能左右的?

    入夜,司徒崇回营,陈慕柯召集几人交待事宜,唯有葛峥未归,她只得将葛峥的摊子推给姜爷,姜爷左右看看,见无人帮腔,苦哈哈只得应下。

    陈慕柯出行轻便许多,只带了风卫与青萝,还有个跟屁的路微楼。路微楼此次并未藏着掖着,明目张胆地担任贴身护卫,高头大马走在前头,四锁定危险目标。风卫车夫青萝婢女,于是陈慕柯陈少爷化身翩翩富商公子,出远门做生意了。

    一行四人自是不敢从凉州城门入内,而是绕着宁凉二州边界线一路北行,趁着月黑风高躲过燕军哨兵,潜入凉州,这已是在五日后。陈慕柯料想燕盛该是开战了,而北燕似乎并未知晓南盛安定将军已不在营中,因为路上并未有追兵。

    入城前四人丢了马和车,四人步行,对于路微楼风卫自不在话下,而青萝亦是学武的,唯独苦了陈慕柯,入城后她完全就是被打劫过后的落魄模样,衣衫被勾破,发带不知踪影,而且浑身疲软不堪,从里到外透着一股无力感,寅时四人总算投宿至一家客栈,风卫从新购置马车,四人即刻奔赴凉州北边的老林子。

    为掩人耳目,四人皆改头换面。陈慕柯是断不会着女装的,青萝只得硬着头皮,出客栈时趾高气昂地由陈慕柯扶着,而陈慕柯原本打算路微楼扮演青萝的夫君的,奈何路微楼不配合,只得风卫来,寒风猎猎,风卫御马,路微楼驾车,陈慕柯靠坐一旁,而青夫人坐于马车之内。

    只待出了青石板街,青萝便扛不住,掀开玉珠帘子,“世子,进来吧,外面风寒。”当初世子选她陪同,她还兴奋不已,如若知晓须自抬身份折煞世子,她宁愿让给青颜,压力极大的好伐!

    “青萝,好好待在里面,如今你是妇道人家,不可抛头露面。”陈慕柯已冷得浑身哆嗦,臀下坐垫冷硬,硌得生疼,一只手还得扶着车沿,否则路微楼真敢将她颠下马车。

    “世子……”青萝简直要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