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慕柯此人不简单!军师玉琼天未归,若是白白损失兵力,不值当!

    玉琼天奉旨回天都述职,接到颜宋的飞鸽已赶到羌州南门,靖殷王乃北燕神一般的存在,竟然战败,见惯了他意气风发的模样,想象着他颓败不堪却依旧不服输的样子,玉一般清润的男子不由抿唇微笑,想想还是抓紧时间赶路,否则,不知他身边多少人被殃及。

    半夜,霜雾正盛的子时,玉琼天总算到了凉州府衙,入偏房才卸了大麾,那人便冷着一张雕像般严肃的俊颜,将手上的短箭与铠甲碎片往桌面一丢,便大刺刺坐下。

    玉琼天也不理他,自顾洗手,净脸。麻布沾着热水暖气,敷于脸上,真心舒坦。

    他倒是会享受,没看见自己正憋的慌么?颜宋一气,掌上凝聚内力,一挥,麻布裂成碎片。玉琼天也不气,一张脸永远维持着标准的微笑,“就因为这两样东西败的?”

    “哼!”明知故问。

    玉琼天越过他,修长温润的手捻起一片铠甲碎片细细研究。

    “我用了五成内力才碎的。”他解释道。

    玉琼天拧眉冷看,不语。

    半晌,颜宋才问,“有何发现?”

    玉琼天摇头,放下铠甲碎片,拿起短箭。

    “此箭较之以往,杀伤力绝对不同一个层次的。”

    “可是摸清对方底细了?”

    “嗯,”颜宋仍旧精神头十足,“陈慕柯,盛朝承佑王世子,师傅手下败将盛国护国将军陈遇奕之子。”

    “陈慕柯?”玉琼天手上开始推算,“年方几许?”

    “年芳二八,听闻是个病秧子,宁江一役只在城楼观战。可有结果?”想想竟输给一个病殃殃的少年,颜宋不由气闷。

    玉琼天未答,闭眼细细推演,指间幻化,不多时便脸颊冒汗,最后一时虚脱,脚下一软,摊坐在椅,面对颜宋询问的眼神,许久,摇头。

    颜宋大惊,“怎么可能?”

    颜宋玉琼天二人师从回乌尔,分别习武学、占卜算,虽同一师却擅不同门道,因而玉琼天即便贵为北燕国师,卜算精湛,仍旧无法算出颜宋命数,就是师傅回乌尔亦无例外,何以一个年纪轻轻的陈慕柯,他竟无法占卦?

    除非陈慕柯是靖殷王颜宋之妻,夫妻本为一体,便不难解释占卦不出,然而陈慕柯分明是男子,南盛皇帝不可能容忍女子领兵出征!

    二人眼观眼鼻对鼻,皆错愕不止。

    玉琼天脑子一转,“还有一种可能……”

    “哦?”颜宋疑惑。

    “六年前,师傅曾对阵盛朝护国大将军陈遇奕,陈遇奕虽最终自刎沙场,然而师傅也吃不少亏,否则也不至于后来不治,陈遇奕绝非等闲之辈,他的长子陈慕柯又岂是善类?”

    颜宋不住点头,觉得玉琼天说得在理。北燕民风尚未开化,许多制度礼节皆来自南盛,而师傅回乌尔所得失传已久的武功秘籍卜算之术亦来自南盛。

    师傅擅武学八卦,而陈遇奕出自良将世家,用兵之道,诡谲之术,天下仅陈氏一家。当年师傅之所以略胜一筹,仗着的不过卜学之术,陈遇奕输在人和,而非兵道,而今陈慕柯难以捉摸,难不成他的诡术已超越陈遇奕?简直不可思议,他不过年仅十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