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年来,官笙第一次觉得时间不够用。

    要尽快找到秦悠然帮他还阳,又要想办法阻止官杰的计划,还得去找到师傅留下的秘籍和斩龙剑,他简直恨不得把自己劈成三份,这样便可以同步进行三件事,不用耽误时间。

    丁苧虽然不清楚他烦什么,但也感觉到他的不安和焦躁,只恨自己什么都不懂,即便想帮忙也无从帮起。

    她的低落和郁闷根本无法掩饰,寂对于美女向来是于心不忍的,趁官笙带着幻出去找线索时,蹿到她身边开解她。

    “小苧苧,虽然美女蹙眉很好看,但是蹙眉多了会起皱纹的。”寂不愧是了解女人心态的泡妞高手,一句话就戳中丁苧最在意的事情。

    有哪个女人不怕变老?皱纹和脂肪绝对是女人的天敌。

    丁苧立刻用手指舒展眉头,虽然感觉那片平坦得很,没有出现疑似皱纹的东西,但还是没忍住多抚弄了几下。

    她还没将男神拿下,要是真长了皱纹可就糟糕了,多影响形象啊!

    被寂这一打岔,她的心思便转移到了别的地方,面上的低落情绪瞬间褪去不少。

    寂悄悄在心里吐了口气,心想以后等这两人事成了一定要找官笙要补偿,妈蛋,那个面瘫不懂女人心,还得它帮着安抚人家小姑娘的情绪,到哪里找它这么善解人意的灵兽?

    看到丁苧的表情好看了点,寂想了想,说道:“小苧苧,你是不是很想帮官笙的忙?”

    丁苧抚弄眉心的手一顿,侧头看向它,犹豫了下,咬着下唇点点头,“我是很想帮他,但我什么都不会,不拖后腿就不错了。”

    她的语气很苦涩,满是自嘲。

    寂三两下蹿到她的肩上,安慰道:“怎么这么消极呢?你可以帮他的。”

    “寂,你不用安慰我了,我有几斤几两自己清楚的很。”丁苧苦笑,眼里全是黯然。

    “小爷哪有安慰你?小爷说的是实话!”寂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伸出爪子指了指她手腕上的手珠,“官笙想找到他师傅留下的秘籍和斩龙剑,我们研究过了,秘密可能就藏在这串手珠里,现在手珠已经认你为主,你可以试试跟它交流,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如果能成功找到那些东西,你就帮了官笙最大的忙。”

    丁苧闻言眼前一亮,举起带着手珠的手腕,讶异道:“你说的是真的?”

    “小爷从来不会骗女人!”

    既然这手珠这么重要,为什么官笙却只字不提?丁苧不明白了。

    似乎看出她的疑惑,寂解释道:“官笙那个死心眼的,觉得手珠既然认你为主了那就是你的,既然是你的东西,他当然不好多说什么。”

    丁苧摇头失笑,那个男人还真就跟寂说的一样,有些死心眼,但却很可爱。

    用手摸着手珠,她收敛笑意,认真的看向寂,问道:“该怎么跟手珠交流,你能教教我吗?”

    “很简单,闭上眼睛,清空大脑,试着用你的意识联系手珠,它既已认你为主,不会不理你的。”寂答道。

    丁苧点点头,闭上了眼睛,将大脑全部清空,在脑里默念着:手珠,你能感受到我吗?

    手珠瞬间绽放白色的光华,紧接着丁苧的脑海里传来一个沧桑而又睿智的老年男子的声音:“你便是我那小徒弟的有缘人吧?老道破尘。”

    “有缘人?破尘?”丁苧猛地睁开眼睛,不自觉的将这两个字眼复述了出来,心底满是震撼。

    破尘不就是官笙已经去世的师傅吗?他……他怎么会在手珠里?

    寂听到她的话也吓了一跳,跳起来道:“破尘?牛鼻子老道,你还活着?”

    手珠蓦地光华大放,那耀眼的白光让丁苧情不自禁的闭上眼睛闪避,待她再度睁开眼,只看一个身着道袍的老道正站在她的面前,只是他的身体有些虚幻,就像投影机投射出来的图像一样。

    寂立刻蹿了过去,难掩激动道:“哇靠,牛鼻子老道,你竟然保留了一丝意识在手珠里!”

    破尘轻捻白色的胡须,对着寂微笑道:“寂,好久不见。”

    寂的鼠目里突然闪烁着泪光,却倔强地一扭头,口不对心的说道:“不见更好!你这个牛鼻子老道!”

    破尘不在意的摇摇头,接着将目光移向呈呆滞状的丁苧,和蔼的说道:“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丁苧。”丁姑娘有些大舌头了,眼前的破尘虽然只是一道意识和残影,但他毕竟是养大官笙的师傅,这种仿佛见家长的心情到底是肿么一回事?姑娘她很紧张啊喂!

    破尘安抚的对她笑了笑,“孩子,你不用紧张,我很欣慰你能出现在笙儿身边。”说着,他幽幽地叹了口气,“笙儿他太苦了。”

    官笙这一生的确太苦了,经历了那么多常人无法想象的磨难,而且还苦逼的只剩下两年的命。

    想到这里,丁苧忍不住问道:“破尘师傅,官笙的命数真的是天煞孤星,命不过三十吗?真的没办法破解吗?”

    破尘再度叹了口气,答道:“命数乃是天定,非人力可以改变。”

    丁苧的眼圈一下就红了,难道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官笙在两年后迎接死亡吗?那实在是太残忍了,姑娘她做不到啊!

    这是,门被人用钥匙打开了,官笙带着幻回来了。

    一看见破尘的残影,他连关门都顾不上,一个箭步便冲了过去,双膝跪地,眼中含泪,哽咽道:“师傅!”

    破尘怜悯的伸出手抚上他的头,但因为只是一道残影,手从他头部直接穿了过去,破尘眼里闪过一抹黯然,用沙哑的声音唤道:“笙儿,这几年苦了你了。”

    “徒儿不苦,不苦……”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但此时的官笙根本控制不住泪意,眼泪从眼眶中掉落,划过清冷的面颊。

    “这几年虽然我一直附在手珠上,没有跟你交流,但你经历过什么,为师都看得很清楚。”

    “师傅,既然你一直在,为何早前不出来相见?是不是还没原谅因为徒儿当日犯下的错?”

    “傻孩子,你何错之有?你跟无根从小一起长大,又很崇拜这个大师兄,会心软也是人之常情。”

    “但就因为我当日的心软,才害得师傅你……”官笙说不下去了,拼命咬着牙关才没有嚎啕大哭。

    这些年他一直都在后悔,后悔当日一时犹豫放虎归山,结果不但害死师傅,还让官杰又害死那么多无辜的人,这都是他的错!

    “傻孩子,为师曾经告诉过你,做人切不可抱有执念,为师的死是命中注定由此一劫,跟你没有关系,你就莫要再自责了。”破尘劝慰道。

    “师傅……”官笙心里还是很难受,虽然明知道眼前的破尘是道残影,依然伸出双手圈住了他的双腿,无声地啜泣着。

    丁苧还是第一次看到情绪如此外露的官笙,她的心似被什么狠狠地揪着一般,一阵阵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