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冰心在玉壶

    陈爱琳虽然有时数落丈夫有些傻,但内心里喜爱丈夫,也支持丈夫的工作。秦小恒班里有一个叫马洁的男住读生,夜晚睡觉经常尿床,他爸妈远在深圳打工,不能照顾自己的孩子。秦小恒为了马洁能睡好觉,想了很多办法,操了很多心。他叮嘱同寝室的同学们,无论谁夜里起床小便,都叫醒马洁一同出去小便。这样做虽然马洁没尿床,但马洁夜里常被叫醒几次,睡不好觉。为了减少叫醒次数,秦小恒在寝室的灯下放一座钟,一支笔和一张纸,叮嘱马洁被叫醒起床小便后,在纸张上写上“x时x分马洁已小便”,后面的同学如起床小便,拉亮电灯看一下记录,如间隔时间较短,也就不再叫醒马洁。尽管这样,有时夜里没同学起床小便,马洁还是尿了床,秦小恒帮他晒垫絮,还将床单拿回家,让妻子陈爱琳帮忙洗一下,陈爱琳也同情这孩子,毫无怨言地为马洁将床单洗净晒干。

    洛江中学的老师们就是这样,为了振兴家乡的教育事业,为了学校的发展,为了学生的成长,在忘我的工作着。

    左新华老师备课十分认真,从不抄现成的教案,他备课以学生为主体,从学生的实际出发,做到一课一得,经常夜晚11点才去休息。由于长期担任班主任,长期备课熬夜,工作认真,有时顾不上吃饭,加之农村妻子责任田的拖累,这种超负荷的劳累使他患上了严重的胃病,腹胀、胸闷、胃疼、反酸、打嗝等时常发生。医生建议他少用脑,少操心,少烦恼,少熬夜,但为了工作,这“四少”他一条也没有少。后来医生还建议他请假休息,他只是笑了笑。

    何桐伟老师长期与学生滚在一起,把全部心思都放在教学上,生活极其简单,自己用煤炉做菜,每天都是蔬菜加腌菜。而当他班学生吴雁俊因家庭困难无钱上学时,多次上门走访,为该生垫付学费,让他重返课堂。

    文柏老师心中总装着学生,把全部精力放在教学上,有段时间妻子重病住院都没去护理,只是由其女儿护理。而当学生黄睫生病时,背着黄睫上医院,并垫付全部医药费。

    左贵廷老师家有年迈体弱的父母,妻子种着十多亩责任田,还带着两个孩子。可他不能照顾家庭,一心扑在学校工作上,除了教学,他还管理学校后勤工作,常常是废寝忘食,有时肚子疼得厉害,怕影响学校工作,也不住院治疗,只吃几粒去痛片止痛。

    ……

    时间过得飞快,季节已进入深冬。校园里,樟树还那么茂密,风姿依旧,风儿吹来,树叶飒飒作响。其他树上的叶子已经掉落,像剪去了绒毛的羊,裸露着瘦瘦的躯干,在寒冷中挺立着。冷风吹来,人们感到深深的寒意。

    夜,已经很深了,秦小恒还在与老师们研究期末复习方案,并决定自己带头上期末复习公开课,向45分钟要质量。当老师们离开后,他又写了半个钟头的教案,才用口呵呵手,温一下冻得僵冷的手,来到寝室。

    在被褥里都觉得冷的妻子爱琳埋怨他说:

    “你呀,白天要抓紧,夜晚要早点入床,我一个人觉得冷呢。”

    “你现在不是一个人呢,应是两个人。”他又用口呵了呵手。

    爱琳笑着,用手摸着隆起的腹部,对小恒笑着说:

    “我算了算,还有四个月,咱们的小宝宝就要出世了,你这个当爸爸的,应该想想给孩子取个好听的名字呢。取两个名,一个男孩的,一个女孩的。”

    “名字我已经想好了,叫——育葵。”他脱掉衣服,与妻子偎在一起。

    “是男孩名还是女孩名?”她不解地问。

    “无论男孩女孩都是这个名字。”他笑了笑。

    “为什么?”她更加疑惑了。

    “你小时候出生不久,你妈就病逝了,你是那么的可怜,你家还为你取名叫哀淋。后来,你有了后妈,你就到外婆家生活了,以后,后妈生了永旺,也没把你正眼看待,你小时候多苦啊。直到那年上夜校,我才替你将名字改为爱琳。所以,我们的孩子一定要让他在幸福的环境中成长,我们要像培育花朵一样培养他,让他像葵花那样永远微笑。所以,无论是男孩还是女孩,都取名为‘育葵’。”

    “育葵……”爱琳心里揣摩着这个名字,“我们要像培育花朵一样培育他,让他像葵花那样永远微笑,再不像他的妈妈那样哀淋!”想到这里,爱琳就像回到了自己痛失母亲的幼年,眼泪情不自禁地掉了下来。她把头埋在丈夫的怀里,体会着丈夫的温情。好一会儿,她说:

    “恒娃子,‘育葵’这名字好听,我喜欢!……不过,我听别人说,‘女儿打扮娘’,说我现在越来越漂亮了,我肚子里八成是个女孩。”

    “听谁说的,这有医学根据吗?瞎猜!……就算是女孩,我也喜欢。”

    “不!我喜欢男孩。我情愿脸上长满雀斑,长得丑也值,只要是个男孩。”

    “你呀,就这么封建思想,你也是个女的,难道你不喜欢自己?”

    “那不同,男孩给你秦家传宗接代,你是独子,难道我的想法不对吗?”

    “心情可以理解,但我们不能重男轻女。”他微笑着说。

    “要是个男孩,我以后就不再要孩子了;要是个女孩,我以后再给你生一个。”

    “现在计划生育抓得很紧,生二胎……很难。”

    “那……咱们是半边户,半边户也不能生二胎?”她不解地说。

    “计划生育是我国的基本国策,任何人都不得违反。好了,睡觉,我累了。”

    陈爱琳倒无睡意,为肚里的孩子是男是女而担心着。一会儿,小恒鼾声大起,她不满而轻轻地捏了一下他的鼻尖,心里嗔怪地说,“我封建,就你不封建?”她的思维处在这种欢悦与担心中,终于,耐不住困倦,和着丈夫的鼾声入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