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琳终圆爱情梦

    饭罢,秦小恒回到家里。【小说文学网】秦母急忙问儿子拜年之事,打听陈家人对儿子的态度,他用一路上编织的几句言语支支吾吾地敷衍了母亲,然后满腹惆怅地倒在了床上。他的脑海里突然出现了郑娟娟那端庄秀丽的靓影,那双充满热情而释放着爱的信号的眼睛,顷刻间,蒋弯那敌意的眼神也出现了,也不知那晚他们二人争吵的结局。一会儿,陈爱琳为自己送鞋来了,她那水汪汪、羞答答的眼睛瞅着自己……思绪像大海的波涛,在他脑海里撞击着,他觉得每一根神经都在疼痛。他心里极度烦躁,焦虑,极度苦恼,痛苦像煮开了的水在烫着他的心。这一夜,他不能入眠,大脑想膨胀了似的疼痛。他在疼痛中煎熬着夜的时光,在煎熬中胡思乱想。

    翌日,他茶饭不思,精神疲惫,面容憔悴,高烧不止,躺倒在床上。秦母急忙去唤陈爱琳,爱琳心急如焚地来到他的床边,见他枯燥的嘴唇,消瘦的脸,面容蜡黄,十分着急。她伸手摸他的前额,很烫手,她心里疼死了。连忙叫秦母照看他,自己跑去大队部请医生。医生请来了,为他搭脉、量温、听诊,又翻眼、观舌等仔细检查一番,对她们说:

    “不要紧的,打了针,按时吃药,不几日就会好的。”

    秦母、爱琳紧张的心放松了许多,爱琳一直守候在小恒床边,寸步不离。一会儿,紧闭着双眼的小恒又开始迷迷糊糊地呓语了,她俯身贴耳,仔细辩听,他好像在唤着“晶妹,晶妹!……”一会儿,又好像在说什么“娟……娟……”,她不悦地侧过身去,眼角伤心地溢出带有几份醋意的泪水。他偷偷拭去那既怜惜秦小恒又怜惜自己的泪水,转过身来,为他拉拉被子,生怕他着了凉。待他稍微清醒些时,爱琳急忙给他喂药。她轻轻地扶他坐起来,带着微笑的关切地问道:

    “好些了吗?”

    “头疼得轻了些,但还是发胀,还是疼。”他看着她,有气无力地说。

    “心里放平静些,好好休息,会好得快的。”她十分怜悯地看着他,又说,“吃点稀粥吧,人是铁,饭是钢,吃点东西精神会旺些。我去为你盛粥来。”说着就去了厨房。

    望着她出房门的背影,秦小恒心里一阵感激,似乎体会到了一种有女人家室的暖意,而且是一位对自己有着坚贞不移情感的女性。

    一会儿,爱琳端来了稀饭,在床边挨着他坐下,温柔的眉眼看着他,说:

    “我来喂你好吗?”

    “这,还是我自己来吧。”他轻声说。

    “不,我来喂你!”她甜甜地一笑,又向他投去一个媚眼。她用汤匙挑起一口粥,送到他的嘴边,他瞧着她那美丽的笑脸,故意把嘴巴闭着。她说,“张开呀,不张开,我就要把粥泥(涂)到嘴巴上了。”说完“扑哧”一笑。

    甜甜的笑语开启了秦小恒的嘴,一汤匙稀饭送到了他的口里,待他咽下这一口,又一汤匙粥随之而来。就这样,他吃下了一小碗由爱琳一口一口喂进去的粥。爱琳心里甜滋滋的,真想一下子扑到他的胸前,但又怕他没精神,只是强压住内心的激动,羞红着桃花似的脸,把头凑到他的脸颊前说:

    “小恒,我的亲……亲弟弟,我喜欢你,我要和你永远在一起。”说完,握着他的手不放。秦小恒任由她握着手,瞅着她微笑着说:

    “你是一位好姑娘!”

    “真的,你……你喜欢我吗?”她娇嗔地说,红脸儿差点贴在他的脸上。

    “我……喜欢。”说完,又补了一句,“我浑身无力,让我睡一会儿。”

    “那……好吧。”她扶着他,轻轻地帮他躺下了,为了不打扰他休息,她轻轻出去了。

    他闭上了眼睛,大脑却在翻江倒海地动荡着,焦虑的中心当然是个人的终身大事。这时,几个美丽的女性似乎都在向他微笑,而陈爱琳离他最近,像出水芙蓉,艳丽照人;郑娟娟虽文雅美丽,但那朦胧的爱似乎那么遥远,又那么难得;李佳晶昨日曾坦言,“今后在结婚之前,最好不要找我,省得别人说些闲话。”……他心里反复叹道:人生啊人生,爱情啊爱情,我将如何面对啊!……爱琳虽没什么文化,但聪明贤惠,对人体贴,对自己一往情深啊!她对自己的感情已有6年,不,应该说已有7、8年,这是一个女子对自己的一种真诚的执着的爱,而且,她又是一个品貌超众的女子,那触手可及的爱就在眼前,我为什么总是回避呢。……大学生找农村姑娘,在八十年代例子有的是,我为什么死挣这个臭面子呢。况且,母亲对她十分喜爱,她对母亲又是体贴入微……至少,我是为母亲找了一个贤惠的儿媳妇,让她老人家得以安度晚年,以其报答母亲的养育之恩。

    他脑里的乱麻开始理出头绪了,心中淤塞的河道开始流动了,大脑好像轻松了许多。他就在这种平静的心态中,渐渐地入眠了,似乎弥补昨夜困倦未眠的损失。陈爱琳不时地轻轻地进来瞧他,见他那安静入睡的模样,听他那均匀呼吸的声音,又轻轻抚摸他的前额,一切都是那么正常,她心里轻松了许多。她焦急的盼他醒来,让两人好好聊聊,但又不能打断他的酣睡,恐怕他不高兴。她就这么焦急地等着他,等着他,任由心中那火热难耐的激情在血管里奔流。

    时至下午,熟睡了好几个钟头的秦小恒终于醒来了,他慢慢睁开双眼,第一眼见到爱琳坐在床边,正柔情地看着自己,心里一阵甜意。

    “你醒了,人好些了吗?”她甜甜一笑,关切地问。

    “好些了。”他瞅着她娇美的面容,也笑了。

    “你肚子一定饿了吧,我把饭菜早就做好了,我端来你吃,好吗?”她语言里充满着柔情。

    “我可以起来吃,不过,我要上厕所小便。”他边说边慢慢起身。

    “你能行吗?要不,我扶你上厕所。”她说着,递给他衣服。他穿好衣服,下床了,爱琳连忙扶着他。他们俩走到后门,小恒说:

    “你不要扶了,别人看了会笑话的。”

    “我不怕,因为我是……我是你的——”她虽大胆地说着,但脸上还是透出了大姑娘的羞涩。

    她硬是扶着他进了茅厕。他有些不好意思,说:

    “你就去吧,我不要紧的。”

    “我不,你要是跌到茅厕里怎么办!我拉住你的后衣,你解裤子屙尿吧。”直到小恒拉完尿,系好裤子转过身,她才松开他的后衣,又搀扶着他回屋。

    这时,秦母已热好饭菜,等着他们入座。三人坐在桌前,有滋有味地吃了起来。吃完饭,爱琳抢着洗碗,见水缸里没水了,又挑起两只木桶,到屋后洛江河里担水,尽管秦小恒阻拦她,说让自己晚上去挑。爱琳如此举动,的确让秦小恒感激而喜爱,他心中似乎出现一片晴朗的天,天空里的太阳在暖暖地照耀着这个家。他的精神好了许多,对爱琳也有了一种从没有过的全新的感觉,他的眼睛总在她的脸上、身上打着转转,他觉得她越看越美,越美越想看,他心中洋溢着火一样的激情。见秦小恒精神好了,脸上有了笑容,陈爱琳心里十分高兴,又见他的眼光总是在看着自己,她心里比吃了糖还要甜。她像一只欢快的小麻雀在家里蹦来跳去,有时在小恒面前情意绵绵地瞅着他。她又像一个温暖的火炉,把秦小恒的心烤得暖暖的、痒痒的。

    天色晚了,秦母叫爱琳不要回家,就在这里照顾小恒,爱琳高兴得不得了,嘴巴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眼睛也一个劲儿地瞟着秦小恒。秦小恒也舍不得她离去,看着她打扫堂屋,打扫房间。打扫完毕,在小恒的房间里,陈爱琳见小恒对自己痴痴瞄着,便故意逗他说:

    “小恒,天晚了,我……我该回去了。”说完,含情地媚眼嫣然一笑。

    这句秦小恒意想不到的话,的确把他吓了一跳,他上前一步,拦住她说:

    “我妈叫你留下,你……你就留下吧,我不要你照顾,我照顾你,好吗?”

    秦小恒的这一句话,陈爱琳不知盼望了多少年,今天终于听到了,她激动得热泪盈眶,身子不由自主地倒向秦小恒,他立刻将她抱住,搂在怀里,陈爱琳也用双手搂住他的身子,两人紧紧地贴在一起。陈爱琳第一次得到男人的搂抱,心脏怦怦直跳,周身的血液在沸腾,心里的激情顷刻间上升,这种激情极大的提升了她渴望已久的心理需求,连忙说:

    “小恒,你——亲亲我!”

    他给她甜蜜的一吻,然后两张嘴巴合在一起,不愿分开,四只鼻孔急骤地呼吸着。他又将她抱起,放到床上,狂热地吻着,…… 他坐起来,她温柔地躺在他的怀抱里,尽情地接受他的爱抚,虽然她心儿跳得厉害,但他那只温柔的手无论游动到她的哪个部位,她都觉得痒酥酥的、甜滋滋的。两人的脸都涨得通红,周身的血液沸腾起来…… 一对大龄青年已坠入爱河,亲热地温存着,像久旱的禾苗得到了甘霖,像饥渴的婴儿吮吸着乳汁,激烈的爱火越烧越旺,……终于,在那种火烧火燎的**下,他们急不可待地钻进被窝,像两个泥鳅在一起滚动着,一会儿,两人又像涂了强力胶一样紧紧地粘合在一起……

    一夜亲蜜过后,他们便形影不离、难舍难分了,即便是上厕所,也是一个在内面,另一个在外边等候。秦母看到这些情景,心中无比高兴,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陈寿河知道女儿在秦家,也不过问,一切任由女儿。这几日,陈爱琳与秦小恒很少出门,他们像泡在蜜罐子里,舒心的享受着两人互赐的甜蜜。很快,寒假就要结束了,陈爱琳才依依不舍地离开秦家,秦小恒将他送到家里,并为未来的岳父岳母拜了个晚年,陈寿河喜上眉梢,后娘谭妈也自然高兴,因为只有这个泼辣的丫头出了嫁,家里才消除了斗嘴的敌手。

    不久,在秦母的一再催促下,也在陈爱琳的迫切要求中,秦小恒、陈爱琳在区政府办理了结婚登记,领取了结婚证。

    这事儿很快就在洛江中学老师们中传开了。有的老师感到诧异,认为在以前的生活接触中,秦小恒与郑娟娟好像在谈恋爱,他与陈爱琳拿了结婚证,实感意外,但毕竟结婚自由,老师们还是为他高兴。最高兴的莫过于蒋弯了,因为他的姑妈陈爱琳为他扫除了情敌,且终于能嫁给秦小恒,也算是找到了一个如愿的婆家。蒋弯带着舒畅的心情,经常找郑娟娟搭讪,而郑娟娟却非常冷漠,不愿与他接触。她不仅对蒋弯不理不睬,看见了秦小恒也摆出一副气鼓鼓的样子,还用白眼珠瞪他,不用说,她心里怨恨着秦小恒。她还常常在心里讥讽他:秦小恒呀秦小恒,你太没出息,太窝囊,太无能,你竟然找一个没文化的农村姑娘,难道就找不着一个有知识的女性吗?……怪不得读了华师也分在农村中学呢。秦小恒见了郑娟娟,好像很不好意思,很不自然,除了工作,好像没什么其他的话好说。

    转眼到了三月,和煦的阳光,沐浴着广袤的江汉平原,沐浴着美丽的洛江河畔,含有醉意的温馨的春风,把大地吹染得花花绿绿,大地渐渐变得妖艳、迷人。

    这是一个难得的星期天,也是一个晴朗的日子,秦小恒与陈爱琳漫步在洛江河大堤上,亲密地交谈着。洛江河水涨得很高,青绿青绿的,有一只木船载着农家肥在河上游动,一中年妇女站在船头掌篙,船后舱站着中年男子,在悠闲地唱着《美丽排湖我家乡》:

    排湖水,百里长, 远帆似云绿波浩荡。

    夏日莲叶接天际, 荷花映日渔歌悠扬。

    秋来莲籽堆满舱, 菱藕遍地岸边稻谷香。

    冬至大雁归满湖, 蒹絮苍苍野鸭藏。

    排湖是个聚宝场, 沿岸处处鱼米乡,

    金色的稻浪望不到边, 棉田一片白茫茫。

    黄豆田里映着红高粱, 鱼儿池中逐波浪。

    红红的柿子黄绿的梨, 鸡鸭欢叫鹅歌唱。

    排湖美名四海扬, 排湖岸边是我家乡,

    洛江河流经湖北岸, 沿河都是漂亮的新房,

    新修的道路村村通, 马达声声到处是工厂。

    远方的游子归来看啊, 家乡美景胜天堂。

    歌声飞扬在洛江河上空,也牵起了秦小恒的情思,他说:

    “这唱歌的中年男子是原先在大队宣传队里担任了丑角的舒凰成,那时李佳晶虽然不肯进宣传队,但她也会唱这首歌。”

    要是在以往,秦小恒说这句话,陈爱琳一定会不高兴的,但今天,就在他们要结婚的时候,陈爱琳却不以为然,还笑笑说:

    “我们几时再听听她唱一回。”

    “现在,她……她还能唱吗?”他脑海里突然间像笼罩了一片阴云,脸色也阴沉着。

    陈爱琳看他那脸色,知道又触动了他的伤心处,便换了话题说:

    “小恒,结婚的东西准备得么样了?”

    “正在准备,不过,你要体谅啊,要是扯了债,将来也是要我们还的。我的家底,你是知道的。”

    “这些年,我省吃俭用,攒了一点钱,你要是不够,你拿去。”见秦小恒不做声,她又说,“我不会告诉别人的,连我的父母也不告诉,因为我已经是你的人了。”

    秦小恒瞅着她,心里无比感激,他实在不好回答。她见他仍不说话,又补充说:

    “就当我是借给你的,”又向他甜甜地一笑,说,“今后你要还给我的。”

    “好啊,你真是我的好贤妻!”他高兴得想把她搂在怀里,好好的亲一番,但又怕路人看见,伸出的手又缩了回来。

    他们来到秦小恒家里,爱琳见了秦母,亲热地喊了声“妈——”,秦母高兴得回应着“呃——”,布满皱纹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秦小恒已坐在床前,耷拉着脑袋,思考着结婚的事情,爱琳不满意他这种模样,蹑手蹑脚地来到他的身边,撒娇地说:

    “在想什么,看看我嘛!”秦小恒抬起头,瞧着她那美丽动人的面容,夸了句“你真美!”爱琳又拉拉他的手,情意绵绵地说:

    “恒娃子,我要……你亲亲我。”说着,向他的怀里扑去。一会儿,两人缱绻缠绵在一起,一个劲儿地亲着……,他把她抱得紧紧地,她喘着气,娇滴滴地说,“你真是个(只)馋猫,越吃肉越馋!”

    他们度过了一个甜蜜的星期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