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被点了哑穴押到一旁的林池墨,在听到那个声音开始,便再也止不住心底的汹涌澎湃,那种恨之入骨却有爱得切肤的感觉,迅速嗜食她仅剩的理智,艳红的眸子,死死地盯着冷最行礼的方向,刺骨的目光似乎能杀人,

    果然,下一刻,一抹白色的身影,如同天外谪仙,似乎踏着飘渺的云彩,冉冉出现在不远处的屋檐,落到众人的视线之中,那惊为天人的伟岸容貌,那飘逸出尘的白衣素袍,那淡如皎月的清冷贵气,让人为之惊艳,也为之臣服,只是随意一站,便足以让人失魂落魄,沉醉不醒,

    浓郁的血腥味似乎因为他的出现,而变得淡薄了很多,修罗场般的残酷,也似乎因为他的温和,而变得圣洁起來,不带一丝灰尘的白衣,如他神采奕奕的笑容,似乎能安抚人心,

    “赵煜琬,”唯独林国光,沒有为之失神,而是看到那些无情的杀手,竟然因为他的出现而止住了动作,不禁勃然失色,暴跳如雷,恨不得将他置之死地,

    转而,他对着那些杀手破口大骂,“给我杀,你们这群废物,”

    可是,沒人理他,因为那些杀手根本就动不了,他们高举着手,瞠目结舌地盯着屋檐上的白色身影,哪里有一股强大到足以让他们心胆俱裂的力量,遏制住他们所有的内力,根本动不了,

    林国光此刻,才算真的心神俱焚,而林池墨也终于察觉到,林家频临灭亡的危机,这个无情无义的男子出现了,林池墨知道他对林家的仇恨足以毁灭一切,他们都得死了,

    这一世,她为何要爱上他,为什么,若是有下辈子,她一定要将他挫骨扬灰,

    “卑职参见主子,”冷最最先反应过來,他也不管林国光了,单膝跪下來,欢天喜地地行礼,

    这时龚勃等人才真的回过神來,纷纷放下手中的兵器,慢冷最一步,也恭敬地跪了下去,“卑职参见七王爷,”

    “不必多礼,都辛苦了,先将所有有关之人统统押进大牢,至于罪证暂且不动,等太子爷和其他王爷來了之后,再商议,这些杀手已经被本王制服,不足为患,先押进天牢,择日再处置,”赵煜琬本想下來的,但当扫了一眼满是鲜血和头颅的地面,他嫌脏,不悦地皱了皱眉,最终沒有动,

    但是在场的人却都为他最后一句话,不寒而栗,原來不是这些杀手被赵煜琬的气度所震慑住才停止杀人的,而是被他的不动声色的内力所制服了,这是有多强大的内力,才能神不知鬼不觉,根本不曾出手,就足以让杀人不眨眼的十几个杀手,动弹不得,

    他们怎么从未听说过,赵七王爷竟然如此强大,

    “遵命,”有了主事的人,龚勃显然有了主心骨,他按照赵煜琬的话吩咐下去之后,又上前几步,跪了下去,“启禀七王爷,萧门主还在地道之下,至今未曾上來,卑职担心他们是否也受到了伏击,”

    “以你们萧门主的实力,又何必担心,放心吧,不出一炷香的功夫,下面的杀手便会被他清除,你们只管等着一会下去清理尸体,迎接太子爷和其他各位王爷进去查看罪证即可,”

    赵煜琬谦和地摆了摆手,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下的众人,在对上林老夫人昏花却急切的目光时,他微微地一笑,“林老夫人年纪大了,就不必替这些不肖子孙受苦了,你们将她接进宫里和皇后娘娘一起,好生相待,”

    谁知,林老太脸色铁青,用拐杖打开了领命上前想要搀扶她的官兵,冲着上方怒吼,“赵七,你有话直说,可别想和老婆子我耍花招,我哪都不去,就要和我的儿孙在一起,即便是黄泉路上,也要相伴而行,”

    可是赵煜琬根本不介意,反而若无其事地指了指一处稍微干净的地方,旁若无人地道:“如此便随您吧,冷最,太子爷马上就要到了,你清理一下地上的尸体,本王要下去迎接,”

    “卑职遵命,”冷最这才注意到自家主子眼底的不悦,对于自己的粗心懊悔不已,他不敢耽搁,迅速运功将周围的尸体扫到了一起,又不费吹灰之力掀起了地上的大理石,将那些还带着温热的浓稠血迹全部都掩埋了起來,最后才拍拍手,恭敬地道:“主子,请,”

    而正好此时,不远处已经传來了行礼的参见声,“卑职参见太子爷,见过三王爷,四王爷……”

    真是准时,和赵煜琬猜测的分毫不差,冷最再一次为自家主子感到无比的佩服和骄傲,只是他沒有忘记林国光方才说的话,在赵煜琬落下地上之后,他迅速靠了过去,低声道:“主子,这些杀手,卑职听林国光说皇宫还有潜伏的,皇上那边不会……”

    赵煜琬听罢,轻笑着摇摇头,抬手打断了他的话,只是一味地看着院门,等所有人都跪下去之后,他才对着门后最先走进來的紫色人影,躬身道:“臣弟参见太子爷,”

    “哼,都平身,”赵煜琪正对着站在所与人中间的赵煜琬,冷哼一声,脚步不曾停留,而是越过林家众人的时候,狭长的眸子不悦地低吼道:“谁让你们将本宫的外祖母扣押起來的,林家就是造反,也不关一个老人家的事情,立即放开,”

    说是押着不如说是扶着林老夫人的官差一凛,立即松开老人家的手,

    而赵煜琪见众人都因他的话变得唯唯诺诺,不敢出口反驳,唯独赵煜琬依旧冷淡地站直身子,冷眼旁观,他顿时觉得火冒三丈,指名道姓地喝诉,“老七,这是你下的命令,”

    冷最闪身挡在赵煜琬的身前,梗着脖子躬身道:“请太子爷明鉴,我家主子方才是请人将林老夫人送进宫去陪皇后娘娘的,并不曾想过要将老夫人押进大牢的,只是老夫人说要和子孙一起,拒绝了主子的好意,”

    冷最最看不得别人污蔑他的主子,尤其是赵煜琪,总是不分青红皂白地针对他家主子,真是过分,

    赵煜琪脸色一沉,狭长的凤眼泛着幽幽寒光,死死地盯着冷最,“本宫难道连问都不能问一句话了,何时轮到你这个狗奴才來插嘴了,是不是说你也认为,本宫这个太子之位是要换人了,不如由你家主子來当,毕竟林家之案,你家主子功不可沒啊,”

    众人一听,都惊得一身冷汗,纷纷跪下去,就连后面才跟着进來带着看热闹心态的赵煜珇和赵煜璘也着实吓了一跳,

    可是,赵煜琬非但沒有开口反驳,更沒有半点要解释推脱的意思,就连冷最一个小暗卫竟然也不退不让,同样不屑做任何的解释,如此一來,争锋相对的气氛越发紧张,

    素來善解人意的赵煜珇不禁隐隐担忧,他沉吟片刻,突然爽朗一笑,右眼上已经淡了很多的疤痕随着他的笑容展了开來,有些吓人但却又带着沧桑的信服力,劝道:“太子爷说笑了,老七这样贪玩,叫他去喝酒还差不多,如何能管得了这样繁琐的国事,”

    谁知,赵煜琪根本听不进去,反而像是丧失了理智,变得蛮不讲理起來,“哼,他管不得,你倒是管得啊,将本宫推到,你们有的是机会,”

    赵煜珇被堵得脸色惨白,直接哑口无言,但是赵煜璘却是被激怒了,他那双毒蛇似得眸子怒火蔓延,如果赵煜琪不是太子,他恐怕要上去揍他了,可是被赵煜珇拉住,他也知道现在不能轻举妄动,

    唯有赵煜琬,依旧冷淡,并沒有因为赵煜琪的话而有过多的情绪,不过,他开口却是一针见血,“虽然臣弟知道太子爷心里不高兴,因为要造反还被抓捕的人不是我们兄弟,反而是您的信任的舅家,你失望了,痛心了,都无可厚非,但请您别忘了,你姓赵,留着赵家的血,现在姓林的都要将您取而代之了,你却看不清是非真相,和我们兄弟几人呈口舌之快,有什么意思,”

    “说得好,”赵煜璘历來目中无人,不过,这一次他是极其认同赵煜琬的话,本就不满的他,也不顾后果,第一时间拍手称快,

    赵煜珇头疼不已,他严厉地喝诉,“璘儿,闭嘴,”

    “赵煜琬,你说什么,有种给本宫再说一次,”赵煜琪被这番赤果果的话说得无地自容,他怒不可遏地转身揪住赵煜琬绣着祥云花纹的衣领,暴戾地吼,

    在场的其他人,尤其是龚勃这些手下,在这样的情况下,只能屏气静息,根本不敢吭声,他们一个个胆战心惊地低着头,装傻充愣,

    “真话不好听,谁都知道,太子爷若再这么幼稚,换人也未曾不可,任何一个人,都比你适合当皇帝,林国光在皇宫内还潜伏了杀手,若你不想背上不孝之名,最好别再耽搁时间,尽快处理完这些事,进宫去吧,”赵煜琬懒洋洋地退后一步,轻而易举便摆脱了赵煜琪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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