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里,陆南笙拿着毛巾细心的给夏林擦拭身上的每一片肌肤,这些日子以来,他每天晚上都会做这件事情,从不让别人如此亲密的碰过她身体,哪怕是温馨,也不行。

    对他来说,现在她的一切,由他全程负责。

    夏林安静的躺在浴缸内,由着他细心擦拭自己的身体,忽而问,“我现在的皮肤是不是很难看?”

    她看不清楚自己的样子,所以不知道现在的她到底是什么样的。

    陆南笙拿起她纤细的手臂,先拿过沐浴乳涂上去轻轻摩挲了一遍,揉出泡沫后又用温水清洗掉,再用毛巾擦干净水渍,柔声回答道,“不会,还是很好看,跟原来没有多大的区别,很滑嫩。”

    她浑身上下的肌肤暗黄无光,就像是失去阳光失去水源而渐渐枯萎的花朵,颓靡凋谢。

    可在他的眼底,她依旧跟原来没什么两样,皮肤依旧漂亮嫩滑。

    夏林不多想也知道他是在安慰自己,但也没多想什么,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她内心底都有数,不一定非要从他口中得到确切答案。

    洗好她身上最后一处,陆南笙把她从浴缸里抱起来,拿过旁边准备好的浴袍裹在她身上,然后抱着她出了浴室。

    来到床沿边,他把她轻轻放到床上,刚想转身,手臂被她倏然抓住,“别走。”

    淡淡的一句话却撩开了他心底的湖层,他唇角微提,回身做到她身边,修长的手指轻抚着她的额头,“我只是去收拾一下东西。”

    “不要。”这一刻的她,有点小任性,小撒娇,脑袋枕着他手臂,说,“就这样陪着我吧,不要走开。”

    现在,她连一秒钟,都不想跟他分开。

    同样,他也是如此。

    陆南笙掀开被单,把她放平在床上,俯身亲吻了一记她眉心,“好,不走,我陪你一起睡。”

    他在她身边躺下来,手搁到她的后脑勺,还没把她拥进怀里,她就先钻过来,依偎到他的胸膛间。

    “陆南笙。”轻轻的,她唤了一声。

    “嗯?”他的声音磁性而好听,如天籁,淡淡的一声却犹如最美妙最动听的旋律。

    可惜在她的耳里,却像是从最遥远的天际边传来最弱小的声音。

    其实现在很多时候,她都要十分的专注,用力的听,才能听见他的声音……

    唇畔蠕动了下,她靠在他胸膛里说,“要我吧。”

    “……”

    “今晚,明晚,后晚……以后的每一天,都要我。”

    本来一句难以启齿的话,更何况是作为一个女人,主动说出这种话,实在羞赧得难以开口,但不晓得为什么,她内心却是很平静的,平静得像是在说一件很平淡的事情。

    陆南笙被她这句话多少是有些惊到,随即不容商量,“不行。”

    虽然经过她流产已经过去很长一段时间了,但按照她现在中了病毒,而且是病毒尽数发作的身体,怎么能在这种时候要了她?

    他就算本性再禽兽,也舍不得在这个时候不顾她的身体。

    夏林却不怎么依他,轻声细语说,“我可以的。”

    “……”

    “我现在真的可以,不用为我想太多。”

    他已经为她忍得太久,久到让人觉得不可思议,他是一个正常的男人,生理需求不可避免,可为了她着想,他已经忍了不知道多久。

    没有人比她清楚,他的欲望有多强烈,每天就这样抱着她睡觉,帮她洗澡,他的欲望都到了爆发的边缘,可一次次的,他硬生生的忍了下去,实在忍不住时,会半夜起身去冲冷水澡。

    好多次他都是在里面一冲冷水澡就是一个小时以上,可见他到底有多煎熬。

    好多时候她有动过让他去找别的女人的念头,但这种念头通常一上来,很快又被她压制下去,她见不得他再去碰别的女人,而他也未必会去碰别的女人。

    至少她还在的时候,他绝对不会去碰,她清楚这一点。

    而这样未免太过自私,一个有正常生理需求的男人迟迟不沾荤,这种煎熬连她都知道。

    所以除了能自己补偿他一点外,她目前也没什么其他更好的办法,更何况……死都要死了,还注意这么多做什么?

    别人不都说,与其痛苦而无味的死去,不如在痛苦中寻找快乐而安眠……

    陆南笙手指抚了扶她头发,不想跟她讨论这个问题,柔声宠溺道,“别想这些,乖乖睡觉,嗯?”

    夏林抿着嘴坚持道,“我想你要我。”

    “……”

    “陆南笙,我真的可以了。”她的手顺着他的腰际线,顺着他的腹部慢慢下移,语气几乎是用了哀求,“别再忍着。”

    她的手触碰到他,让他全身宛如是被电流击中,原本就因为她的语言就渐渐复苏的炙热此时更为如岩滚浆,燥热难耐。

    感知到他迅速极快的变化,尽管以前就见识过了,此刻仍旧暗暗有些诧异,随即又绵长引诱,“你看,你也不是没有感觉,不是吗?”

    他喉结滚动,心底仿佛有一只野兽在咆哮,细胞燥热得他几近失控,却还是沙哑着道,“别想这些,睡觉。”

    说着,他把她的手挪开,尽管这个举动让他内心不愿,可一想到她的身体,他就不得不逼迫自己,用力的压制着心底那只即将咆哮而出的猛兽。

    夏林不甘,轻声道,“就让我在生命终结之前,让我也像一个正常的女人体验一下那种幸福感,可以吗?”

    如果不是实在没有办法说服他,她真不想说出这句话。

    果然这句话一出,男人眼瞳骤然收缩了,紧紧而狂躁的收缩。

    夏林手捧住他的脸,仰头与他平视,朦胧的视线定定望着她看得并不清楚的五官,“陆南笙,你能帮我做到吗?”

    “……”

    “你会让我幸福吗?在这些最后的时间里。”

    她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尽管谁也没说出这句话,但没有谁心底不清楚,特别是她,是他。

    现在流逝的每一分每一秒,对他们而言都极其珍贵,这些日子只能抱着她睡,看着她睡,确实枯燥,或许,是该调润色了。

    在她坚持不懈的目光下,久久,他才低哑出声,“可以吗?在这种时候,真的可以吗?”

    他怕自己一沾荤,一碰她,会把持不住,所以这些日子一直在忍,忍得他不像自己。

    “可以。”夏林微微一笑,主动凑到他的面前,唇畔贴上他的薄唇,“陆南笙,我可以的,相信我。”

    他眉宇间尽是挣扎,“如果不行……”

    “不行的时候我会告诉你。”她压在他的唇畔上,令人舒服的嗓音道,“你放心,我不会跟自己过不去,真不行的时候,我会让你停下来。”

    “……”

    “陆南笙,让我快乐……”

    话音还未落下,他就控制不住的翻身,猛地把她压在身下,薄薄的唇畔炽热的贴上她的嘴唇,缱绻如火的含住她的香舌,舌尖贪婪的探了进去,随即大掌在她身上每一处开始游走……

    夏林很配合他,主动回应他的狂热的吻,伸手褪掉他的衣服……

    两个人午夜里犹如情迷意乱,而彼此寻找填满寂寞空虚的男女。

    下腹的燥热感越来越浓烈,特别是亲吻着她的唇,她的脸,她的锁骨时,那种燥热的感觉几乎要折磨得他发疯,好像就这么不管不顾的直接沉沦进去。

    可他不敢就这么轻易的闯入,她已经有很久没有再经历过这种事,轻易的闯入会令她不适。

    一直到他撩拨得她渐渐有了感觉,听到自她喉咙里发出诱人的轻哼声,他才抬头,燥热如火,盛满浓浓情欲的目光望向她迷人酡红的脸蛋。

    他愈发黯哑嗓音有深深的辛苦,问,“现在可以了?”

    夏林没有张嘴,从喉咙里“嗯”了一声,平躺在大床上,全身都是酥软无骨。

    他无疑是一个调情高手,撩拨着她的敏感点,让她身体不自觉的有了反应,对于这种反应,她没有丝毫的排斥。

    得到她的回应,他只感觉有只野兽在撞击他的胸膛,终于是没能控制住,在彼此都准备好的时候,他挺入……

    太久的禁欲一旦碰了荤,就如潮水一般袭来不可收拾。

    他发誓他真的有拼命的克制,可以碰上她,所有拼命克制的欲念兵败如山倒,瞬间崩塌,身体诚实得让他无法自控,愈是想要温柔一些,却在听见她溢出喉咙破碎的声音后,愈是想要更多,更深,更好……所有努力压制的欲望在她面前崩塌得彻底。

    夏林绷紧了身子,手指插在他大汗淋漓的头发中,浑身的毛孔张了开,太久没经历过的事情让她痛苦之中又是欢愉,感受着他带给她的悸动……

    在这之后的每一天,白天他们会去很多地方欣赏事物,尽管她的已经在渐渐看不见,听不见,却也配合这他们。

    而晚上回去之后就是放纵,疯狂却又怜惜的放纵。

    愈是感到压抑,放纵得才愈是彻底,仿佛必须都沉沦在了爱欲当中,忘记了时间忘记了世界,安静却又疯狂的只有他们两个人,直到,这一天终于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