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打结的地方卡在手指上,扯着头皮疼的新月直蹙眉:“卓聿衡,你故意的吧?”

    卓聿衡轻轻的浅笑了两声,一边仔细的试图揭开她打结的长发一边轻声开口:“都说脾气不好的人头发容易打结,看来这话并不是空穴来风。”

    不知道是因为刚洗过澡的原因还是真的生气新月转身盯着卓聿衡的时候脸色有些绯红:“卓聿衡,对你来说我究竟是什么?宠物吗?喜欢的时候就逗一逗,不喜欢了直接就给我有多远滚多远,我脾气不好?如果是你被我打的丧失半边听力,额头上留下一条丑陋不堪的疤痕,你还有自信能对着我笑出口吗?站着说话不腰疼是你的癖好吧?”

    卓聿衡起先没说话只是默默的板着她的身体重又转了回去,于是刚刚新月的那通火等同于无名……

    他继续努力的和那一撮打结在一起的头发:“别乱动,结还没解开!”

    那一刻新月原本整个紧绷着的双肩瞬间垮下来了,她心里无比纠结:这个卓聿衡真是个怪物吗?一个只活在自己世界里的怪物!

    他十分仔细的帮她解头发一下一下的直到一头的长发顺畅的一梳到底。

    盯着她笔直的后背粉色的纯棉睡衣隐隐约约映出里面突兀的蝴蝶骨,他伸手刚触了一下她就像只惊弓之鸟一样躲了躲:“你究竟想干吗?”

    收回手搭在轮椅把手上无名指上的戒痕依旧清晰可见,他不断的用大拇指摩挲着那戒痕:“你就没觉得这家里有什么不对劲的吗?”岛反反扛。

    新月听他这么一说愣住了,是啊,他不说她倒也没觉着这家里有什么不一样的,现在回头想想可不是,今天这家里似乎格外的安静,安静的仿佛就只有她和卓聿衡两个人。

    她垂眸正好看见自己手腕上的红色指印和雪球的抓伤,或许是因为泡过澡的原因这会子显得格外的清晰可见。

    她极小心的拉了拉袖子挡住了:“即便有什么不对劲和我有什么关系吗?”

    卓聿衡微微叹了口气凑近她的右耳边伸手轻轻的拧着:“如果那天我不那样对你,或许不单单就只是右耳失鸣这么简单了,新月,我的世界就是一缸墨水而你就是一张白纸,我费尽心思想保住你不要被染黑,可却也活生生的把原本整整齐齐的你给撕破了,对不起新月,可能有些晚但还是请你接受我的道歉。”

    这句迟到了很久的道歉就如同一把利剑一样狠狠的触动了新月的内心,她转身看着卓聿衡,眼睛依旧红的像只兔子:“我听不懂你高深莫测的话,我也不管你那么做是不是有别的原因,我只问你,我们是夫妻吗?”

    卓聿衡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她随后接话:“既然是为什么我什么事情都不知道?就像个傻瓜一样被蒙在鼓里?夫妻之间不是应该没有秘密的吗?不是应该相互扶持的吗?”

    说到这新月稍稍有些激动卓聿衡按住了她的手:“如果瞒着你和让你置于危险之中只能选择一样,那我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前者,新月,我身边最亲近的家人已经不多了,除了妈就只剩下你,如果可以我会竭尽全力来护你们周全。”

    新月扯了扯唇:“都到现在了,你还是不打算跟我说实话吗?”

    “前些日子妈在美国被绑架的事情你还记得吗?”

    新月下意识捂住了右耳这样她才觉得自己整个脑袋是平衡的:“那不是美国的黑手党干的吗?”

    卓聿衡摇了摇:“黑手党也不过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幕后指使者其实是萧子谦,妈当年举报的舅舅而后又过渡了原本属于萧家的股份,为此萧子谦一直记恨在心,哥的海难还有我的车祸也都是他一手策划的,为的就是夺回那些原本属于萧家的财产让妈也尝尝失去亲人的痛苦,你嫁给我虽然不是萧子谦的本意可也是他一手促成的,他的目的就是来试探我究竟是不是真的废了,我不想把无辜的人扯进来所以三年的离婚之约是真的,不管是谁嫁进卓家都会是这样的结果,可我唯一没料到的是自己会爱上你,萧子谦用依兰花来试探我们就说明他已经起疑心了,如果那天我不那样对你,他下一步对付的就会是你。”

    他看着她捂着右耳听自己说话的样子心里就跟堵住一块大石头一样的喘不过气来,他拽开她的手慢慢的拈着她的耳垂听她说话:“这根本就不成立,他对付妈对付你这我都好理解,可我?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对他来说根本没有威胁,他为什么会来对付我?”

    他拈着她耳垂的手突然顿住:“因为如果你出意外最伤心的人会是我,如果我伤心那么妈自然也不会好过,他的终极目标不是你,但你会是他用来打击我和妈的棋子,当戒指的合同和照片是他给妈的,如果我不摆出姿态来那么接下来他就会在妈前挑事怂恿妈教训你,到那时候就不单单只是被打一耳光就能解决问题的了,只是我没料到的是自己那一巴掌太用力……”

    说完他顿了顿再次开口:“至于让你回傅家,我是想在最短的时间里处理好萧子谦的事情,而你在我势必会分心,在傅家有傅崇岳照顾你萧子谦就算再狗急跳墙也不会傻到去傅家闹事,这样一来你也算是远离这趟浑水了,只有你和妈毫发无伤我这么费尽心思才有意义,反过来说如果你们都不在了,那我守住卓家又有什么意义?”

    她双眸一酸眼泪顺流而下噼里啪啦的砸在卓聿衡的手面上,她连忙伸手去擦,谁知道睡衣的袖口凑上去一截,白皙纤细的手腕上红印毫无遮挡的曝露在卓聿衡的视线里。

    卓聿衡微微眯了眯眸子轻手轻脚的拉过了新月的手腕轻抚着那呈紫红色的伤痕和清晰可见的抓伤:“我从来不臆测某些事情,所以这些伤是怎么造成的我想听你亲口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