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近两点的时候,卓聿衡回卧室午休,新月将他扶上了床帮他盖好了被子,她没有午睡的习惯,于是便伸手指了指他放在轮椅上的书:“我能看看吗?”

    卓聿衡闭着眼睛没说话,只是稍稍点了点头。

    照着阿瑶的吩咐,新月按了墙上的按钮,随着乳白色的挡光板慢慢的下降,刚刚还耀眼的暖暖的阳光一寸一寸的被遮挡掉,整个玻璃被完全遮盖掉的那一瞬间,她真想伸手去抓住那最后一抹阳光的尾巴。

    之后新月自己一个人窝在楼下客厅沙发里看那本上午卓聿衡试图用来砸她的悲惨世界!

    卓家位于半山腰上,空气清新怡人也格外的安静,尤其是到了下午一两点的时候,除了大厅里钟摆晃动的声音和外面树叶沙沙浮动的声音,再也没有任何多余的声音会打扰到新月。

    翻着那本悲惨世界,纸张很新,若不是页脚有明显翻动过的痕迹,她甚至都有种错觉,这本书卓聿衡是真的在看的吗?

    她轻声的读出书中映入眼帘的一段话:“在他面前他看见两条路,都是笔直的,确实,他见到的是两条路,这使他惊惶失措,因为他生平只认得一条直路。使他万分痛苦的是这两条路方向相反。两条直路中的一条排斥另一条,究竟哪一条是正确的呢?”

    她读完,手指慢慢摩梭着纸张,雨果的这部悲惨世界全篇正文中没有提到一个“悲”字,可全书却处处被一层似有若无的悲伤笼罩着,看似平静简单的语言,却让人心头所凉,悲伤之线一度贯穿整篇。

    她突然觉得自己的人生也是一部悲惨世界,从来不由得她自己去选择,每走一步都像是个木偶一样被人操控着。

    她慢慢的放下了手里的书,脸埋进沙发里,柔软的让人想如果就这么溺死在这里面也是幸福的吧?

    很快她意识渐渐模糊,她想自己不是从来不午睡的吗?脖子里一直痒痒的,她总是不停的伸手去抓,一次又一次,就这样一直到渐渐失去知觉。

    新月觉得自己很难受,胸口闷闷的仿佛憋着一口气喘不上来,这种感觉已经很久都没有过了,依稀记得在几年前,因为傅予童恶作剧导致她误食了海鲜,然后她似乎也是像现在这个样子的!

    “弟妹……新月?傅新月?”感觉到有人不断的在推搡自己,新月明明很想睁开眼睛很想去回应,可就是各种身不由己。

    再然后,她听见了这样的对话,里面好像有萧然、有卓聿衡、还有一个陌生的男人……

    “早上我出门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这会身上就出了这么多红疹子?”

    “姨妈您别着急,我这就让张思铭过来!”

    “是海鲜过敏,龙非池住的离这边近我已经通知他过了,现在已经在来的路上了!张思铭那就不要麻烦他了”

    新月想最后说话的这个声音好像是卓聿衡,看来他也不全是一个冷血动物,还知道给她找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