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视了孔源的提醒,孔久后退几步,一杆长枪像是瞬间被赋予了生命一般,泛着土黄色的气息,孔久也开始了他的道术,

    扎、刺、挞、抨、缠、圈、拦、拿、扑、点、拨、舞花,

    一招接着一招,动作行云流水,细细看去,甚至可以看到,孔久的每一次舞枪,都能带动空气的震动,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芸芸众生,此为大道,

    破道……

    法生天、天生地、地生人、人为万物之灵,此为大法,

    演法……

    孔久的实力展现,让所有围观的学员都暗暗咂舌,这熟练的枪法加上颇具威慑力的凶恶面容,根本不能将他想象成一个道院的学生,

    看着孔久演武的同时,周身渐渐形成的壁障,薛鑫礼一时间无从下手,只能静观其变,

    “演武之本,视为崇武,而非斗武,不用畏惧,尽全力即可,”忽然间,秦枫的声音从薛鑫礼的身后传來,一字一句,像是得道高人在指点小辈一样,

    说到底,孔久长得很吓人,而且实力强悍,但是并沒有什么战斗经验,即使是薛鑫礼,可能除了殴打过几次小朋友之外,也沒有经历过真正的生死大战,

    但秦枫比起他们,却是大不相同,隔三差五的摸一摸死神的屁股,也是不足为奇的,可以说,秦枫相比起他们,可谓是“身经百战”了,

    薛鑫礼细细推敲着秦枫的话,似乎是在悟道,

    演武之本,视为崇武,而非斗武……

    是说演武非斗武,就像军事演习和真正的战争是不一样的,流血的代价和付出生命比起來,简直不值一提,

    一抹淡淡的笑容出现在薛鑫礼的脸上,其实他并沒有真正悟透秦枫的三句话,但是现在的他,是压上生命赌注在战斗,看着孔久那有模有样的舞枪,忽然觉得根本不惧威胁,

    双手之中的半人巨剑犹如过江猛龙,周围的人甚至能够感受到一股暴虐的气息,薛鑫礼脚下的步伐再次展开,

    一步……两步,三步之内,寸草分裂,那整齐的切口根本就是那柄半人巨剑造成的,

    周身道息凝成气旋散发出來,薛鑫礼的战意颇甚,气势凌厉,

    如果说薛鑫礼像半人巨剑一样,重剑无锋,讲究气势,那么孔久则是绝对防御,厚重,坚硬,

    “孔久,退开,不用硬接下这一招,”一旁的孔源忽然大喝道,

    但是孔久却像是根本沒有听到一样,看着迎面而來的薛鑫礼,他丝毫不让,

    要说高傲,孔久比孔源更胜一筹,在他的字典里,沒有躲避,沒有闪让,为人再强的攻击在绝对防御面前,也是形同虚无,他对于战斗唯一的词汇,就是……流血,

    这也是孔久选择道器时,钟情于厚重的土尖枪的原因,

    半人巨剑看似笨重,却厚实,在薛鑫礼道息气旋的缠绕下,似乎能够分裂空气一般,平添了几分霸气,带着微弱的深沉之意,直端端的砸向了一脸从容的孔久,

    这一招,谁会赢,

    薛鑫礼和孔久的战斗似乎也牵动着众人的心,毕竟是强者对决,不扣人心弦一点,难免会丧失不少的乐趣,

    陡然间,一股强烈的威压席卷了整片后山,

    薛鑫礼厚重的半人巨剑,终于对上了孔久的黄色土枪……

    因为薛鑫礼和孔久的战斗进入了白热化,原本敬而远之的学员们也都忍不住纷纷上前观看,一时间,整条小道被人群堵塞,

    就在巨剑和土枪顶尖相撞的一瞬间,薛鑫礼的身形一化二、二化四、十六道残影从本尊上“分离”出來,

    玄奥的步伐再一次被薛鑫礼施展的淋漓尽致,别说是这些乳臭未干的学员们饿,就算是资格老练一点的修道者,沒有一定境界也不能看得清薛鑫礼现在的真身在哪,

    “哼,尽使些花里胡哨的招数,在本大爷面前都是沒有用的,”孔久冷哼一声,对于薛鑫礼那玄奥的步伐一点惧意都沒有,在绝对防御面前,任何攻击都会显得苍白无力,

    孔久对自己的防御力自信到了自负的程度,何况现在还祭出了引以为傲的土黄枪,虽然自己的防御不是真正的绝对防御,但是面对薛鑫礼这样的,可以说孔久根本就沒把它当一回事,

    薛鑫礼笑而不语,心中暗道:马上就会让你看到自负的恶果,

    哄,

    沉闷的声响似乎带动着空气的震动,从薛鑫礼和孔久交战的地方传了出來,强大威压让众人心惊,

    “该死,”咒骂声起,说话的是孔源,在场的人中,他的实力是最强悍的,纵使所有人都被强大威压压抑的睁不开眼睛,但是孔源却是看得一清二楚,

    孔久的防御的确恐怖,但是薛鑫礼的攻击也不容小觑,孔源很清晰的看到了薛鑫礼的那柄半人之高的巨剑在孔久的防御上生生破开了一个口子,

    只要再攻击一次,那么孔久的防御一定会支离破碎,

    引以为豪的防御力被破开的话,那么孔久就变成了一只任人宰割的羊羔,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孔源第一时间闪身向前,想要仗着众人被威压席卷的几秒钟时间,下狠手想要重伤薛鑫礼,

    脚下仿佛是踏着一道清风,孔源整个人轻飘飘的浮了起來,右臂一抖,一柄漆黑如墨的黑色匕首出现的他的手中,

    暗影、撕咬,

    孔源的右臂仿佛化成了一条黑龙,指尖的匕首更像是恶鬼的獠牙一般,带着阴狠嗜血的气息,直勾勾的向薛鑫礼冲去,

    孔久的防御几乎被破开了一半,整个人体内气血翻涌,虽然勉强站住了身形,但是脸色潮红,脑子渐渐充血,

    “嘿嘿,这就是你的绝对防御,也不怎么样嘛,”薛鑫礼嘚瑟了一下,虽然刚才的一剑配合师尊自创的奥妙步伐达到了制敌的效果,但是他体内的道息也近乎被抽空,想要发起第二轮进攻似乎有些困难,

    就在薛鑫礼犹豫着是不是要再次进攻时,忽然,一道阴嗖嗖的冷风吹來,像是死神的抚摸一般,顿时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浑身打了一个冷颤,薛鑫礼眼中厉光一闪,发现了咫尺之遥的孔源,特别是那带着浓烈的阴沉气息的黑色匕首,

    薛鑫礼根本就來不及闪躲,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黑色匕首被一只大手送进了自己的后背心处,

    自己要死了吗,真的到此为止了吗,

    看着孔源那愈变狰狞的面容,薛鑫礼感觉到了死神即将降临在自己的面前,

    可是,还有比死神速度更快的存在,

    当那黑漆漆的匕首接触到薛鑫礼的皮肉,刚要划破的时候,一只白皙修长的手臂突然出现在薛鑫礼的视线中,

    陡然间,一股黑色真道息几乎和匕首所带的残忍气息如出一辙,将那只原本白皙的手臂渡成了恶魔之爪,

    薛鑫礼惊愕的循着那条手臂向上看去,秦枫周身散发着阴暗的气息,呼吸沉重像是刚刚挣脱囚笼的野兽一般,

    孔源感到自己的手腕被人死死扣住,心中惊愕,抬起头却是对上了秦枫那对黑漆漆的眸子,

    一切的画面被定格了一般,孔源不可思议的看着秦枫,此刻的他,犹如亘古魔神跨界而來,脚浮虚空,脚尖点在青草上,整个身体散发着黑色的道息,

    场面的威压渐渐消失,但是所有人的脸上都出现了惊愕的神情,

    一尊古魔,

    是的,现在的秦枫,就是被人称为“古魔”,周身散发的恐怖气息,像是要吞噬一切般,修为不算高的人,甚至可以感觉到体内的道息在缓缓地被秦枫吸收,

    “这……这是谁,”

    “太恐怖了,快去找院长,”

    “找院长有用么,我看还是早些禀告长老席,”

    “……”

    之前还笑着起哄的人群,此刻都乱了阵脚,秦枫身上展现出來的威压,一点都不比刚才孔久和薛鑫礼碰撞后产生的威压差,甚至更加恐怖,

    “你……你是谁,”孔源感觉自己的喉咙干涩,吐了口口水,有些艰难的问道,

    这个绝对不是秦枫,

    同样的疑问,出现在薛鑫礼的心中,这货太强大了,自己离他近在咫尺才能这么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道息探出去像是被拉近了无底深渊一般,根本探不出深浅,

    秦枫目无表情,只是右手五指悄悄用力,顿时,那柄被孔源当成宝的黑色匕首当场碎落,

    无论是孔源还是孔久,见到碎落的匕首,都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别人可能不知道这柄匕首的厉害之处,但是他们两却是了解的清清楚楚,

    这匕首名叫“恶魔的微笑”,虽然不是什么名家之作,但是比起那些极品道器丝毫不差,除了它本身的锋利削铁如泥之外,孔源更加崇尚的,是它的效果,传说这病被诅咒的匕首,拥有腐蚀的效果,

    刚才秦枫可是亲手接触到了匕首的刀刃,沒有被腐蚀已经是很不科学了,现在……

    “恶魔的微笑”竟然被秦枫这么简单的捏碎了,

    一步跨出,寸草不生,

    秦枫身上的黑色道息所感染的地方,几乎吸纳了所有生物的灵气,

    “魔……魔……你是修魔者,”孔源神色慌张,看到秦枫的这幅状态,他终于惊慌了,原本在自己眼里如同蝼蚁的秦枫,竟然变得这般可怕,

    人生就是需要戏剧性,刚才肆无忌惮嚣张跋扈的孔源,就在这一瞬间完全颠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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