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可以清楚的记得自己过去都给人们留下些什么,但它却不知道自己将來会给人们带來些什么,

    正如预算的那样,经过一番辛苦的奔波之后一行人终于在第三天下午时分赶到了这个叫阴阳迷雾林的地方,由于已经临近了尼泊尔和不丹的接壤地区,所以这里的气候相对于藏地内陆來说就怡人多了,植被的种类和数量突然增加,更有许多高大的树木拔地而起,说不上是遮天蔽日,倒也是浓荫密布,郁郁葱葱了,满地的落叶堆积如茵,踩上去松软软的非常舒服,这便与苍莽千里,一片荒芜的景象形成鲜明的对比,

    景色可以影响人的心境,疲惫了数日的众人至此才深深地呼吸了一口略带潮湿意味的空气,再看那迷雾林的入口处层层的笼罩着经久不散,似是永远也化不开的浓雾,在暮色夕阳的映射下更显得林子中的昏暗、诡异与阴森,一块高可及人的石碑冰冷而孤独的立在那里,因为长久的岁月雕蚀早就通体生满了黏糊糊的绿苔,上面的字也根本无法认清了,由此判断这块碑少说也有几百年的历史了,

    据随行的向导桑杰介绍,这个阴阳迷雾林很久很久以前就存在了,久到连胡子最长的牧民也不知道它的來历,而且关于它的恐怖传说有很多,传言它是由恶魔的大嘴幻化而成的,是通往地狱的必经之路,擅自闯进去的人沒有一个能够活着走出來,不但如此,这个林子的周围也被诅咒过,凡是接近它的人都会厄运当头,记得早年他就曾经和几个牧民因置办货物而路过它的附近,结果到了晚上所有人都腹痛欲死,上吐下泻的整整闹了一宿,第二天一早他又迷迷糊糊的被掉下來的货物砸到了左脚,至今左脚的大脚趾还长不出指甲來,畸形得厉害,

    由于林子里面常年被迷雾笼罩,能见度不到二十米,七绕八拐的根本就辨不清东西南北,就连方向感最强的动物也无法在其中找准道路,所以从來沒有人敢靠近这个林子,牧民们对之心生恐惧因此都叫这个林子为“地狱林”,

    其实玉溪然早就预感到会遇到什么阻碍了,但是却沒有想到它会以此形式呈现出來,不过实际上也许沒有像牧民桑杰说得那么可怕,很多都是人自身的心理障碍罢了,他从不相信什么诅咒灵异之说,那些只不过是封建神学的一种表现形式而已,至于桑杰和那伙牧民们之所以会闹肚子闹了一夜大概是因为吃错了什么东西,弄得食物中毒了,还有桑杰被砸到脚趾的那一幕,这完全只能用巧合來解释了,这个世界上的巧合太多了,每时每刻都有在发生,只是在人类的心理作用下才会错误的以为这些都是鬼神的杰作,其实有什么呀,鬼在哪儿呢,神又在哪儿呢,原來一切都是心中有鬼,神在心中,

    眼下夕阳殆尽,夜幕不时就要降临,周围已经开始昏暗的不变细物,更别说是那浓雾缭绕的林子里面了,经过一番商议之后,玉溪然建议先在原地搭好帐篷,燃起篝火准备宿营,任何人不准单独的行动,更不准随意的接近那个迷雾林以免走散或者发生别的什么意外,等到明天天一亮之后再想办法穿越这片林子,在众人的心里面早就把他当成是带头的人物了,他说的话表面上是建议实际上就是命令,沒有谁敢不听的,就像是跟随起义军的首领***天下一样,别问那么多也别想那么多,只要按照他的话去做那么成功早晚都是囊中之物,

    于是男人们就开始了搬运辎重着手搭建帐篷,和饲养安顿牦牛等活,姑娘们也结成伴去拣一些干柴树枝,以供点火之用,当夜色重新覆盖了整片区域之后众人已经围着火堆坐成了团,去品尝那热气腾腾,香气喷喷的酥油茶了,

    虽然又一次的遇到了难解的局面,可是在众人心里面并不感到忧虑和担心,因为只要有玉溪然在,那么一切都会迎刃而解,过去的种种迹象表明他的确有非凡的,可以解决任何难題的能力,所以此刻不要胡思乱想,只要安安静的相信他听他的就行了,颜月儿更是对她的小溪有着两百四十个放心,她坚信她的小溪无所不能,过去那么多谜团都难不倒他,相信这一次也不会例外,因此她当前的主要任务就是给那只灰毛兔子喂食鲜嫩的草叶和摇动着随身佩戴的小铃铛來逗它开心,别的一概不必去想,如此一來倒让玉溪然本身感到一股巨大的压力,他深刻的体会到了自己身上的担子有多么的沉重,看样子他必须要带着他们穿过那片迷雾林那片禁区不可了,否则只会给他们带來难以接受的失望,

    原來人有的时候真的不能太过于优秀,正所谓能力越大责任和义务就越大,当你无法回避的时候,只能选择一路向前,

    这一夜,玉溪然又一次失眠了,

    失眠是痛苦的,然而在第二天一早他又得到一个让他心惊肉跳甚至比失眠更加痛苦的消息,,颜月儿失踪了,

    这个消息对他的打击无疑是巨大的,以致于他整个人已经有些不冷静了,看來她天生就是上帝派來帮助和惩罚他的天使与魔鬼的混合体,她总会在必要的关头给他心理上带來最需要的慰藉,又总是在最不必要的时候把他搅得方寸大乱,心焦如荼,

    “这个死妮子,叫她不要一个人乱跑,怎么就是不听话,”玉溪然爱极生恨,紧握的拳头狠狠地打在那个石碑的上面,若是石碑的表面再粗糙一点的话,恐怕就要溅出血來了,打从认识颜月儿以來他还是第一次这样的骂她,而且还是心疼的骂,焦虑的骂,他早该知道她的脾性,她调皮稚嫩得就像是一个小孩子,她哪里会老实乖乖的听他的话,早知道他就用绳子把她绑在自己的怀里了,那样的话她也不会无缘无故的失踪了,钟子贤更是急得如油锅里的蚂蚱,两头冒烟的团团转,

    “天哪,这可怎么办哪,月儿啊,我的小亲姑奶奶,你可千万不要有事啊,姓玉的,你倒是快点说句话呀,现在月儿都丢了你怎么就不知道着急呢,万一……万一她遇到了什么坏人,天哪,那样一个柔弱的小姑娘家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上帝,谁能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呀,颜叔叔他一定会杀了我的,我爸妈也一定会扒了我的皮的……”他已经完全丧失了冷静,两只手插进头发里面用力的挠着,把原本一头顺滑的头发挠得像鸡窝一样,

    “小贤子你给我闭嘴,你沒看到他正在想办法吗,月儿丢了他心里面比谁都着急,”孟涵秋此刻也是心急如焚,但良好的心理素质让她不至于像钟子贤那样大失方寸,她知道此刻最重要的就是要保持冷静,更不能乱了玉溪然这位领头羊的方阵,因此才厉声喝止住了钟子贤,让他不要再继续的扰乱军心,

    那一身素白的女子黛莎就站在那里,那一张向來波澜不惊的素颜上也挂满了担忧与焦虑,毕竟她和颜月儿情同姐妹,感情极好,眼下颜月儿既然出了状况,她也很难再继续保持那份泰然的姿态了,不过她却安静的沒有说一句话,只是把目光紧紧的盯住玉溪然的影子,目前她也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了,

    终于过了好一会之后玉溪然才转过身來,他深吸了一口气说道:“现在所有人都听我的安排,两人一组分为三组切记不能分开,现在我们分别往东、西、北三个方向去找月儿,(注:迷雾林位于众人所处位置的南方)无论找到与否两个小时之后务必返回到这里集中,阿贤你留在这里哪也别去,防止月儿自己走回來之后找不到我们,我一个人往东边寻找就行了,还有的就是千万不要靠近那个迷雾林,我现在害怕的就是月儿可能已经一个人闯进那个迷雾林里出不來了,”他极力的控制着自己翻涌的心潮,尽可能的让自己保持着理性的头脑,他知道一旦自己不够冷静的话,那么找到颜月儿的希望就更加渺茫了,众人在得了命令之后都点头应诺,黛莎和孟涵秋一组往西去寻找颜月儿的踪迹,孟涵春和桑杰一组一路向北,而玉含笑一个人一组向东边出发,留下钟子贤一个人呆在原地阿弥陀佛,求爷爷告奶奶的把满天神佛,满地菩萨都求了一遍保佑颜月儿能平安回來,或者被他们几个人找到也行,总之就是不要出一丁点的意外才好,他真希望颜月儿只是一时贪玩在故意的和他们捉迷藏,他发誓只要她现在能突然从他的背后跳出來,然后跑到他的面前扮一个鬼脸,那么他钟子贤愿意三个月不沾荤腥,并且脱光了上身任她掐自己腰上的赘肉,可是老天并不可怜他,颜月儿不但沒有突然间蹦出來,甚至连个影子都看不到,一句声音也听不见,他内心害怕极了,他害怕以后再也看不到那个漂亮至极,也可爱至极的女孩子了,这比捅他一刀还要难受,

    毫无疑问他是喜欢和爱着颜月儿的,这一点只要是一个有脑子的人都能看出來,但是他却从未勉强过她,他知道在她的心里面只有玉溪然一个人而把他一直都当成亲哥哥一样看待的,可这沒什么大不了的,只要看着她开心他就已经很满足了,尽管有时候会情不自禁的吃醋喝酸,但是与其让她遭遇到什么不测他情愿把她完完全全的推给玉溪然,因为他更加明白姓玉的也是深爱着她的,而且他自诩除了自己以外那个姓玉的也是惟一一个能配拥有颜月儿爱的男人,这一点即使他表面打死也不承认,但是内心里却不得不委曲求全,玉溪然,玉含笑,姓玉的,他是钟子贤这辈子到目前为止唯一承认可以和自己并驾齐驱的男人,当然了这些话只存在于他的内心深处,依他那死要面子活受罪的良好品格就是把他从十层楼上丢下來他也不会说出口的,要知道他可是属于那种严重恐高症的人群,怕高甚于怕死的,

    等待是一种奇妙的东西,充满希望,满怀信心的等待是会让人精神振奋的,就像是男人捧着一束鲜花站在月下,等待着姑娘的赴约一样,相反的结局未料,希望微渺的等待又会让人焦躁不安,心生害怕与恐惧,就像是钟子贤现在这个模样,他等不下去了,一想到颜月儿现在可能面临的种种危险他的内心就像是被油煎的一样,再这样等下去他整个人会疯掉的,他满头的发丝会被他一根一根的扯光的,

    于是他打眼望了一下那个阴阳迷雾林的入口,重重叠叠的浓雾遮挡了他的视线,模模糊糊的,根本就看不清里面的状况,他的两只脚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往那迷雾林的入口处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