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首发网站“你要小心啊。”

    “我知道,这一天迟早是要来的。”

    “长安城现在到处都是韦氏的兵马,你千万多加小心。”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林妍儿放开李鉴以后,李鉴用手绢擦拭着林妍儿脸上的泪水,说:“别哭了,好吗?”

    “李鉴,我想求你有一件事情。”林妍儿忧伤地眼神看着李鉴说。

    “什么事?”

    “如果这次诛杀韦氏成功,我希望你能帮忙放掉韦氏身边的那八个侍女,给他们一条生路。”

    “放过她们……”李鉴惊讶地说。

    “我知道韦氏利用我们控制后宫,我和她们没少干得罪人的事儿。很多人都恨我们,可这都是形势所迫。我们这都是按照韦氏的指令行事的,我们也是身不由己啊。”

    “你不要把自己和她们放在一起,你是大公主安排在韦氏身边的内应,我们的最终目的是要除掉韦氏,匡扶大唐。你应该是身不由己才对,可她们不同,她们是死心塌地的效忠韦氏,是韦氏的党羽。她们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的。”

    “你能这样想我,我很高兴。可我要是没有她们在皇宫中照应着,我根本不可能撑下去,更不会活到现在。我知道她们对韦氏很忠心,做过很多错事。要是韦氏一旦被诛,她们失去了效忠的对象,就不会再做傻事了,也会像平常人一样去生活。你就当是为了我,为了我放她们一马,好吗?”林妍儿抱着李鉴,语味深长地说。

    “可是到时候,兵荒马乱的,她们到时也会拼死保护韦氏,只怕有心无力啊。”李鉴被林妍儿的肺腑之言所打动说。

    “能救一个是一个,好吗?我不想看见她们死,她们可都是我的好姐妹,我想救救她们。”

    “好吧,我答应你。我会尽最大的努力去救她们。”

    “谢谢你,我爱你。”

    “我也爱你,等这件事做完以后,我们就永远在一起,永不分开。”

    “嗯,永远不分开。”河边的芦苇长势茂盛,一群野鸭在水里嬉戏,似乎水里的鱼儿也不甘寂寞,不时地跃出水面,感受一下这热闹的场景。在夕阳的映衬下,一切都显得那么的美好,让人流连忘返。不久,林妍儿向李鉴道别,向大明宫走去。

    李鉴率领着三万宿卫府兵出了长安的地界之后,行军速度变得十分的缓慢,走几乎就跟没走一样。韦氏为了能让李鉴严格执行她的命令,派出了两名宦官作为监军,去监视李鉴的行军动向。

    但是,这两个人是个无能之辈,只知道贪财享乐。哪里想离开繁华的长安,而到偏远的边疆去。李鉴了解这两个人的人品。他们一到军中,李鉴就给他们每人送上五百两黄金。这让他们感到格外的高兴,李鉴跟他们说,只要他们想吃什么玩什么乐什么,尽管开口就行,一定会设法满足。关于行军的事情,这两个人要是问起来,李鉴就以下雨、刮风、天热、有雾、卦象不好等理由,搪塞过去。这两个人只要吃的舒心、睡得放心、玩的开心,才不管行军的具体情况。

    在这种行军者无心,监管着无意的情况下,李鉴的军队自出了长安后,十几天的时间行军不到三十里,平均一天走不到三里地。相比于他西征突厥时,给骑兵急行军的要求是一天行军三百里,步军一百二十里的速度而言。这样的龟速行军,让李鉴的手下将领髙镇、杨启贤、王震宇、余成千都感到不可思议。所以,他们打算向李鉴询问其中的缘由。

    一大早,他们就来到李鉴的军帐,髙镇说:“大将军,我们这次行军是不是走的有点慢了?”

    李鉴装作奇怪的样子,反问说:“慢吗?我怎么不觉得呢?”

    王震宇说:“大将军,这还不慢啊,我们自从出了长安地界以后,都走了快半个月了,才走了三十里地。”

    杨启贤说:“大将军,我们这平均一天走的路程才二里多一点,就是个妇人带着三岁小孩儿,现在恐怕都已经走出潼关了。照我们这个走法,这要是传出去影响可实在不大好啊。”

    余成千说:“大将军,照这个走法,等我们走到范阳,都已经七老八十了,还怎么打仗啊?”

    李鉴不紧不慢地说:“哎!诸位兄弟你们有所不知,先都坐下,听我给你们一一道来。来人,给将军们上茶。”

    髙镇坐下来急的拍着大腿,说:“大将军,你有什么话就赶快说呗,喝什么茶呢。”

    李鉴的侍卫很快把茶水都已经递到了髙镇等人的面前,李鉴说:“先喝茶,喝完茶慢慢说。”髙镇等人无奈,端起茶杯,闭着眼睛一口气喝下。

    李鉴说:“诸位感觉怎么样呢?”

    余成千说:“有点苦,跟喝药似得。”

    李鉴说:“不对呀,这可是好茶啊,怎么能跟好药一样呢。”然后,他端起茶杯慢慢地抿了一口,再三咂摸后,叹道:“好茶,好茶,这真是好茶。不信,你们再品一品,试试看。不管什么东西都要仔细去琢磨,虽不可深究,但要略知一二。不然的话,人家就会说我们只是一介武夫,就知道打打杀杀,没品味,没涵养,这才传出去不好听呢。再品品看。”

    李鉴的长篇大论,让在座的各位将军,不胜其烦。他们忽然间感觉眼前的这个大将军李鉴,跟以前雷厉风行,做事果断相比,简直判若两人。王震宇说:“大将军,你刚才说喝茶,我们早都喝完了,还品什么啊?”

    李鉴惊讶地说:“那么大一杯茶,就都喝光了?”

    余成千说:“早喝光了,现在都肚子都还有点胀。”

    李鉴说:“怪不得你们品出味儿来,你们把喝茶跟老牛喝水一样一口气给干完了。怎么能品出这茶中,余香饶舌,醉人心脾的感觉。这样不行啊。来人,给将军们再上一杯茶。今天我就带着兄弟们,学学怎么去品味茶香。你们可得好好跟我学。我给你们喝的可都是好茶,不是糊弄人的。”

    杨启贤说:“大将军,你说你这是怎么了?你不是闲暇之余,喜欢喝酒吗?怎么现在突然间又品开茶了,你这嗜好还挺多的。”

    李鉴说:“这酒要喝,茶要品。马要骑,仗要打。这很正常,并不矛盾啊。再说了现在是在行军,喝什么酒呀,目无军纪。”

    李鉴这一席话,说的四个人面面相觑,脑袋发晕,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侍卫又个他们每人上了一杯新茶。李鉴说:“这回要好好品品,品完以后,要说出点儿心得体会,最好是做首诗。我虽然读了点书,但是作诗呢,还是略显牵强。不说了,先品茶,品完茶,再说。来,现在我教你们,跟着我学就是了。”

    髙镇等人摇头叹息,但也只能伸长脖子去看李鉴品茶。只见李鉴双手端起茶杯,右手拿起茶杯盖,拨开茶叶,轻吹一口气,慢慢的抬起左手,微微的仰头。茶水进到嘴里以后,轻轻地噙在嘴里,闭上眼睛,待到心无一物之时,才将其饮下。李鉴喝下茶水后,说:“真是回味无穷,犹如身临波涛大海般,神清气爽。”

    杨启贤小声说:“大将军什么时候,去过海边?”

    王震宇说:“谁知道呢?肯定是在梦中游览过。”

    余成千说:“大将军,见过识广,有才学,有文化,懂得多,你们当然不明白了。”

    髙镇说:“大将军,什么时候变成了文人了,让人好生奇怪,以前从未见过他这样啊。”

    李鉴感叹完毕,对他们说:“好了,我刚才做了一遍,该你们品茶了。”髙镇等人学着李鉴的神态,端起茶杯,开始品茶。但是,他们在品茶的时候,眼睛会不自觉的去看李鉴。李鉴看到后,说:“看我干嘛,品自己的。”髙镇等人赶紧收起对李鉴的目光,喝自己的茶。就这样一个时辰,在李鉴教品茶中耗了过去。

    在髙镇等人品茶的时候,李鉴喝一口茶后,随口吟道:“穹庐杂种乱金方,武将神兵下玉堂。天子旌旗过细柳,匈奴运数尽枯杨。关头落月横西岭。塞下凝云断北荒。漠漠边尘飞众鸟,昏昏朔气聚群羊。依稀蜀杖迷新竹,仿佛胡床识故桑。临海旧来闻骠骑,寻河本自有中郎。坐看战壁为平土,近待军营作破羌。大唐将士在国家有事之时,心怀匹夫有责之报国夙愿,征战四方,威震敌胆,令人可叹可敬。作为后世之人,应该永葆血性本色,才能无愧于先辈们的流血牺牲。好诗!好诗!”李鉴感慨以后,脸色变得凝重起来,因为他想起了诛杀韦氏一党的重任,觉得自己肩上责任重大,要是有半点闪失,国家将落入奸人之人,贻害无穷。

    髙镇等人品完茶后,见李鉴吟了一首诗,心情变得紧张起来,因为他们连正样八经的诗词都没读过几首,哪里还会咬文嚼字去做什么诗。髙镇怯怯地说:“大将军,这还真的要做诗呀?”

    李鉴低头笑了一下,说:“能做就做,做不了。可以吟一首他人的诗作。我刚才就是吟唱的是,崔融写的《从军行》。好了,都说点刚才品茶的体会。”

    髙镇等人顿时慌了神,拿起茶杯又开始品茶,可是品了半天,也没有品出刚才李鉴所说的犹如身临波涛大海般,神清气爽的感觉来。于是,他们喝光茶水以后,用手拿着茶叶放在嘴里咀嚼。李鉴看到后,颇为不满地说:“我是让你们品茶。而你们这吃茶叶,这算什么回事儿?”

    髙镇说:“这不是没品出感觉来嘛。”

    李鉴说:“没品出来,接着品呀。多品品,感觉不就出来了吗?”

    王震宇说:“都已经喝完了,也没品出个什么味儿来。大将军,这品茶怎么比行军打仗,上阵杀敌还难,真是撞了邪了。”

    李鉴说:“又喝完了。来人,再给将军们上一杯新茶。”

    髙镇等人一听头都大了,余成千慌忙说:“大将军,我品出来了,我品出来了。”

    李鉴说:“哦,是吗?说说你的体会。”

    余成千说:“我感觉呀,这个茶喝起来,比清水有味儿,但是呢却又没有酒那么的烈,就像是煎药没煎熟一样。”

    李鉴说:“品了半天你就品出这么个玩意儿,又跟药较上劲了,我也真是服了你了。”

    正说着,侍卫们又将一杯新茶放到了将军们的面前。髙镇等人看着李鉴一脸失望的表情,便又拿其茶杯去学着李鉴的样子喝茶。李鉴说:“算了,别喝了。像你们这样品下去,就是把渭河的水喝干了,也品不出什么滋味来,算了吧。”

    髙镇等人听了李鉴的话后,绷紧地神经才算是放松下来,因为这茶喝他们脑袋真有点晕乎乎的,比喝了十坛子酒,还让人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