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1994年南宫小雪之死,到1995年第四校区树林中陆续发生死亡事件,校园中一直有一个人不为人知的人在关注着此事,并且通过一份学生自办的刊物对其进行了陆续记载。当然,对事件的单纯记载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但是从那些对事件记载的文字上来看,却加入了许多记录者主观的观点,似乎在引起人们的关注,又像是在提供某种线索,暗示着95年发生在第四校区中的那一系列死亡事件都与南宫小雪的死有关。

    这个人是谁,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在当时的校园中,有那么多关注事态发展和案件调查结果的学生,唯独就只有这个人公开发表了这些言论?他是否与南宫小雪认识,两人之间是否有着什么特殊的关系?对于这些问题,就连前田丽子也一无所知。她唯一知道的就是当年校园里的确有一份学生自办的文学生活类刊物,名字叫做《校园周刊》,但是不知道是何原因,这份刊物在1996年初就停办了。

    “听你这么说,当时你也看过这些报道?”在听完前田丽子的介绍后我问道。

    “是的,不过不全,当时我的确没太在意这事,心想校园里发生了这么严重的事件,肯定是会引起大部分学生的关注的,而当时这份由部分学生会成员所自办的《校园周刊》,销量并不怎么样,所以我认为有人炮制这些文章,无非是为了让这份刊物得以继续维持下去。”

    一般的高中和高校都会有学生自办的刊物,当然办刊物就得要钱,通常发行量不是很大的刊物都会有一些热心的学生自掏腰包来解决,或者由班费这些经费支持。我在高中时就曾有其他一些班级所办的班刊,或者是年级的刊物,只面向本班或本年级发行,经费都是由班费或者学校方面资助的,当然如果是非本班或者非本年级的同学要阅读的话,那就得象征性地掏点钱买,最多也就一两毛钱。至于像前田丽子所提到的当年由学生自办的这份《校园周刊》,其发行量却有上千份,因为不是具有刊号的报纸,所以只能用普通的纸张来印制,而为了激励学生投稿,所以每篇文章还要象征性地给点稿酬,每篇文字5到20元不等,因此每期的制作成本差不多是300到500元。

    从前田丽子那里了解到,这份《校园周刊》是80年代的产物,那个时候文化产品还不能满足学生的需求,除了阅读之外,根本没有什么电视、游戏之类的东西,所以发行这样一份反映校园生活和学生精神世界的刊物,在那个年代很受欢迎。因此,最后完全可以靠廉价的销售维持这份刊物,并且80年代的纸张并不贵,那时也不需要支付稿酬,有这样一个展示的平台,能让自己的文字变成印刷体已经让许多学生向往了。

    但是随着校园文化生活的日益丰富,也随着电视、电子游戏机这些东西的普及,阅读的良好习惯在校园里也发生着改变。泡咖啡吧,逛游戏厅,看电影,情侣约会,以及越来越多的通俗文学、外国文学涌入校园,再加上《校园周刊》的栏目并没有做与时俱进地调整,那些散文诗歌、新生需知之类的内容早就无法再吸引当下的学生,而逐渐使之淡出了学生们的视线。而由于读者不多,刊物质量不高,学院方面对这份有着一定历史的《校园周刊》也采取了任其自生自灭的消极态度,所以到了后期,连基本的运转都变得很是困难。在1993年以后的这段时间里,这份《校园周刊》曾一度变成了双周刊、月刊和季刊,发行极不稳定,除了稿件来源日益减少之外,销量不佳而导致的经费不足也是一条重要的因素。而当南宫小雪在校园中自杀后,这份周刊率先将它作为重要内容报道出来,着实使其销量一下子猛增,而逐步又恢复了每周一期。但是或许也正因为如此,院方可能对那名写这些报道的通讯员进行了干涉,这一点在他的那些稿件中也能看得出来。也可能正是院方认为这样的“新闻”给学院带来了一定的负面影响,所以在屡次进行干涉后,有关第四校区事件的报道终于被禁止,而这份《校园周刊》可能也由于最终难以摆脱销量不足的困境,而最终消失在了校园之中。

    前田丽子告诉我,这些都是为什么当初她没有对这份刊物上的内容太过于关注的原因。“林原,如果换成是你,在你身边发生这样的事件时,你会相信那些小报将整个事件灵异化的报道内容吗?”对此前田丽子反问了我一句。

    “当然不会。”我随口答道,并且进一步解释说:“如果我没有亲眼看到那个行踪诡异的白衣女子,没有亲耳听到那段内容怪异的诅咒,恐怕我也会和你一样,认为那不过是为了提升关注度和销量所采取的一种炒作手法。”

    “正是这样,”前田丽子说道,“如果不是你今天说起了这件事,它还真实被我淡忘了,现在回想起来,的确有着很多的疑点。”

    “这么说来,在那些死亡事件发生之后,随着你调查的深入,也有过与我雷同的遭遇了?”对于她是否也曾经遇到过那个行踪诡异的白衣女子,关键是她是否也看过那本诅咒的日记?

    “雷同的遭遇?不,当年我所经历的比你的恐怖一万倍。”前田丽子虽然这么说,可是神情却显得很轻松。“怎么,是不是觉得我在骗你?”见我的面部神情有些呆滞,她忽然笑着问道。

    “有……有点。我遭遇的这些都足以让我受到有生以来前所未有的强大的心灵震撼,但是你说你的经历比我恐怖一万倍,却是如此轻描淡写。”直到这时,方才那种紧张的氛围才被打破,虽然仍然是在这间解剖室,仍然是在昏暗的光线下,但是这种压抑却在前田丽子那掠带俏皮的微笑中荡然无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