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一铭的回答让不但没有让我明白原因,反倒让我更加疑惑起来。一条当年第四校区事件重要的线索,本应该得到警方的重视,如今却因为这个原因,不能将它作为证明我与林敏之死无关的证物提交,这显然不符合正常的逻辑。

    陈一铭似乎从我脸上的表情已经读出了我的心思,不觉笑了笑,然后解释道:“如果我将这封信作为证物提交上去,那么无疑是推翻了当年第四校区事件的定案结论,这样一来,不但不能帮你摆脱目前的困境,相反会让你陷入到更大的麻烦之中。之前我就给你讲得很清楚,他们之所以会把林敏的死和你强扯上关系,就是对推翻当年的定案结论有顾虑。”

    听完陈一铭的这番解释后,我点了点头,并说道:“我明白了,看来我一直认为最有说服力的证据不但一点派不上用常,反而成为了对我不利的东西。”不过关于警方为什么对推翻当年的定案结论有如此大的顾虑,竟不惜继续制造冤假错案,我实在有点想不通。

    陈一铭此刻忽然拿起了办公桌上的烟盒,打开盒盖朝我递了过来,“抽烟吗?”

    我犹豫了一下后,从里面抽出了一支。

    陈一铭点上了烟猛吸了一口,然后对我说道:“实际上,当你被林敏刺伤之后,我就到现场去看过,在地上的确发现了有第三个人的脚印,但是奇怪的是,在外面的走廊上却没有看到任何脚印,窗台上也同样没有看到。那个第三者就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一样。”

    陈一铭的这番话让我不觉身上泛起了一阵鸡皮疙瘩,先前在调查现场的时候,就曾推测当天晚上出现在院团委办公大楼的应该至少是两个人,并且推理朝着灵异事件的走向发展,而此刻陈一铭的话却让我的思绪不由自主的再次朝着灵异事件的方向走去。那个恐怖的女人到底是怎样进入院团委的办公室的呢?

    我还没有来得及细想,陈一铭就又一次将我从沉思中拉了出来,只听他接着说道:“也正因为这样,所以我并没有把这个发现报上去。呵呵,灵异事件?超自然现象?这些说法都是不可能被列入有效证据范围之内的。当然还有其他的原因,我并不希望其他人知道我依然还在调查第四校区事件背后的真相。”

    我看了看他,然后说道:“对于现场发现脚印的事,为什么你之前没有跟我说过?”

    陈一铭笑了笑说:“说了也是白说,对你能有什么帮助吗?说了反而会让你更是一头雾水,说不定也会和其他学生一样,最后把这事当成是一个灵异事件来看待。”

    我接着问道:“哦?当成是灵异事件如何,不当成是灵异事件又如何?”

    陈一铭回答说:“这个问题的答案已经很清楚了,我需要一个能够帮助我找到真相的合作伙伴,而你就是最佳的人选。”

    哦,是的,的确如此。陈一铭与前田丽子的目的都是一样的,不过真是如此吗?我不知道,也不想去知道,总之大家的目的都是为了弄清那本诅咒的日记和那片死亡的树林背后的秘密。这时,陈一铭又接着问道:“好了,除了那封信外,你还有没有弄到其他的证据?”

    “有。”我很爽快地说道。我很清楚如果想快点从这个地方出去,那就必须得和他合作。

    “是什么?”陈一铭的眼睛中闪过一丝期待的目光。

    我拿出了背包,取出了那个从院团委办公楼电铡上取到的指纹样本,递到了陈一铭的手中。

    陈一铭接过了样本,脸上略显一丝惊讶,随即问道:“你是怎么知道这种现场勘验方法的?”

    我笑了笑说:“我的专业是法医学,在我们学院里很容易找到这方面的教材。”

    陈一铭看着手上的指纹样本,喃喃自语道:“法医学,法医学……”然后将那样本放在桌上,高兴地拍了一下手说:“很好,这的确很好,看来我没找错人。”接着他马上拿起了桌上的电话,拨了一通数字后,朝着话筒说道:“莫辉吗,你现在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很快,那个叫莫辉的推开门走了进来。陈一铭将那块指纹样本交给他并说道:“赶快拿这个去做一个指纹比对。”

    莫辉看了看那个样本,又看了看我,然后对陈一铭说道:“头儿,这东西你从哪弄来的?”

    陈一铭看着他说道:“叫你去你就快去,问那么多做什么?”

    莫辉自讨没趣了一番,嘟囔了一句“去就去呗,不过随便问下而已”后,就离开了办公室。

    莫辉走后,陈一铭又问我说:“这指纹你是从什么地方弄来的,我在现场并没有看到指纹。”

    “从办公楼控制电源的铡刀上。”我回答说。

    陈一铭听完我的回答后,不觉又一次皱起了眉头。见他一脸凝重的样子,我不觉问道:“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陈一铭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在办公室里来回地踱着步子,就这样走了几个来回之后,他方才回答说:“对于当天晚上停电一事,我们早就知道了,所以……”

    “所以你们已经在电铡上取过了指纹?”我隐约感觉事情有些不妙,也不觉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果然,陈一铭点了点头。

    看来要想尽快离开这个地方几乎是不可能了,我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自己本以为十拿九稳的证物,此刻突然之间都变成了没用的东西,我有生以来第一次这样慌乱。

    陈一铭似乎已经察觉到了我的心理变化,只见他走到我的身旁,拍了拍我的肩膀说:“你也不用太紧张,我们还是有时间的。”

    我不解地看了看他,并没有说话,不过心底却又燃起了一丝希望。

    陈一铭不井不慢地继续说道:“你今天只是被以传唤的方式带来,并没有对你进行拘传,所以只要我说可以让你走,你就能马上离开。只是你的行动仍然会受到监视,你不能离开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