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应该是这样。当灯熄灭的时候,她就似乎已经预感到了恐怖的事情即将发生,所以在我走出办公室去过道里看个究竟的时候,她已经找了一把剪刀拿在手上。那把剪刀可能就在办公室里某个她能打开的抽屉或柜子里,可是她当时为什么不直接给那个恐怖的女人一击,而是先跑了出去,在我进去之后又冲进来用剪刀刺那个女人呢?

    对于这个问题,除了是因为当时林敏很可能处在极度的惊恐之中,所以虽然手中早已拿了剪刀进行自卫,但当那个恐怖的女人出现在她面前时,她竟只有惊恐地逃跑。而或许是因为我重新回到办公室后,让她鼓足了勇气,于是冲进门来用剪刀朝那个恐怖的女人刺去,可没想到的是那女人的动作却是十分敏捷,快速躲过了她的袭击,于是她的那把剪刀刺进了我的腹部。

    我想除此之外,似乎再也找不到更合理的解释了。不过那个恐怖的女人到底会是谁呢?南宫小雪?不,这不太可能。南宫小雪早就死了,除非是她的亡灵。也或许……也或许是另一个林敏。我觉得这种可能性似乎更大一些,至少在孟丽的遗书中有过关于在现实世界看到一个与自己长相完全相同的人,并且这个人取代自己。

    对了,也有可能是那个人,那个林敏在她死前寄给我的信中所提到的那个跳进井里的恐怖的女人。那个女人当初就警告过林敏,如果她将所见到的一切说出去,将缠绕着让她死后也不得安宁。当她警告完林敏之后,便跳入了井中。

    想到这,我不由浑身起了一阵鸡皮疙瘩,但也同时忽然对自己之前的一个重大疏忽而感到懊恼。林敏在她临死前所给我写的那封信中留下了如此重要的线索,我怎么居然一点都没有引起重视。

    井!瞬时之间所有的焦点集中了那口井上。

    第一次见到林敏的时候,她就在听我讲到那口井的时候神色出现了明显的异常,而前田丽子也很清楚那口井与她一直以来心底所埋藏的秘密有关。而后从前田丽子那里得知林敏的室友张雪遥死在那口井中,最后在她给我的信中提到了看见了一个恐怖的女人,并且在给她一番警告后跳入了井中,之后张雪遥的尸体就被发现了。

    难道,难道那天晚上在院团委办公室出现的那个恐怖女人是张雪遥!可是她三年前就死了,死在了那口井中!于是,南宫小雪那个“月光下我看到了我自己,我自己结束了自己的生命”的恐怖诅咒又一次回响在我的耳边。

    无论我怎样努力,都无法走出灵异事件的怪圈。即便是孟丽的遗书中明确得讲述了自己看到了另一个自己,可我也已经难以再将第四校区事件不和灵异事件扯上关系了。

    在现实生活中怎么可能发生这种事,除非那是亡灵的变化。恐怖电影中,死灵总是能化身成各种人形来迷惑世人,莫非孟丽看到的另一个自己,本就是一个死灵,一个在校园中死去后没有能够得到安息的死灵!于是,南宫小雪的名字又一次在我的脑海里浮现,我再次陷入了逻辑悖论的怪圈,从否定那个人是南宫小雪又回到了怀疑那个人就是南宫小雪的起点。

    而也就在这个时候,另一个从楼梯上下来的女人又一次回到了我的思绪中,这个女人又回是谁呢?当然,如果按照灵异事件来分析的话就简单了许多,两个几乎同时出现的恐怖的女人本就是一个人,鬼都会使障眼法,而且移动的速度也快,甚至可以穿过墙到达另一个空间。如果真是幽灵作祟的,那么就根本不需要拉掉电闸,只需要用它的灵力,就可以让电灯灭掉。

    对了,电闸!如果电闸真是被拉掉的,那么上面肯定会留有指纹,而这个物件和团委办公室里的东西不一样,平时几乎不会有什么人去触碰。如果上面的指纹是校工的,那么就可以证明停电的当晚并没有人去拉掉电闸,停电是其他原因。如果上面有其他人的指纹,特别是女性的指纹,那么这一切都不会再是灵异事件了。

    想到这,我又一次返回了这栋办公楼,在里面四下搜寻了起来。很快,我就在二楼走廊一侧尽头的墙上看到了电闸。我迅速地从包里取出了一些荧光粉抹在上面,然后拿出紫外线电筒朝上照射了一圈,在铡刀拉手上一个清晰的指纹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不知为何,此刻我的心跳有些加速,或许是这指纹的出现让我感到兴奋。我激动地从书包里又拿出了凡士林和塑料薄膜,在将凡士林小心均匀地涂抹到塑料薄膜上之后,又小心翼翼地将塑料薄膜贴在了电闸的拉手上。

    取到了指纹之后,我快速地离开了现场,朝着这栋办公大楼的大门走去。可是就在我刚走到大门口时,迎面就走来了一个人。

    这个人我认识,就是最近这几天来一直跟踪着我的便衣警察的其中一个,而且在班导师李默然的办公室里出现过。我还没来得及反映过来,他就迅速地将一只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用低沉的声音对我说道:“林原,我是公安局的,请你跟我走一趟。”

    我并没有挣扎,我知道做无谓的反抗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用处。这一天实际上我早已料到,只是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而已。在跟着这个便衣警察走出那栋办公大楼的时候,我下意识地摸了摸我的衣服口袋,还好,林敏给我的那封信还在里面。自从陈一铭告诉我有关我可能遇到的麻烦之后,我就一直将它带在身上。于是我稍稍平静了一些。

    我边走边想着刚取到的那个指纹,那个指纹和林敏的书信一样,都是对我很有利的证据。此时此刻,我不觉对陈一铭心存感激,如果不是他事先提醒了我的话,恐怕这一趟往公安局去的行程是有去无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