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醒了,我还是躺在风意楼的房间的床上,遍身**过后的伤口,

    风吹雨成花,窗外的夜宁静又平和,我一遍一遍回忆着和凤紫昙在一起的经历,美丽之余,我却也有着很多很多的疑问,

    比如说,当时我明明跳崖了,为什么醒來后竟会在身在十丈海底的幽冥宫,

    为什么凤紫昙愿意收养我,还给我地位叫我武功,

    为什么现在我长大了,身体却反而不如小时候了,有时候虚弱的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

    为什么有时候对于我的问題,凤紫昙总是有意无意的温柔的回避,

    为什么我会经常忘记一些事情,还会做出一些不可思议的奇怪举止,比如上次的跳崖,

    为什么……

    而这些事,凤紫昙从來沒有对我说过,我也沒有问过,就像是彼此互通的心意罢,双方都小心的不去触碰,害怕这层薄薄的纱纸一旦挑破,就再也找不回那些温暖的回忆了,都会失去彼此,

    可是尽管小心翼翼的不去触碰,心里总还会有些隐隐的难受,这种感觉,就像是被自己最亲的人欺骗了一样,我始终不明白,凤紫昙,,我的宫主啊,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屋外的天已经完全黑了,我回神看着屋内,看着隔壁的墙壁,声音寂静无比,想必凤紫昙已经睡了罢,

    我又在窗沿边坐了一会子,头有些微微的疼痛,我轻叹了口气,最近总是容易疲惫,还会经常头痛,不知道是不是这阵子赶路的缘故,我走到桌旁吹了蜡烛,重新躺会床上,阖上眼睛,

    又是一夜的平静,

    第二天我还是和凤紫昙继续赶路,仍旧是边玩边走,经过一间点心楼的时候我实在忍不住肚子里的馋虫,硬是拉着凤紫昙和我一起坐在了二楼靠窗的一张桌子旁,

    凤紫昙背对着窗子,窗外柔柔的阳光在他的衣裳上勾画出一道浅浅的金边,我痴痴的看着他出神,

    其实不只是我,整个楼上的人几乎都在看凤紫昙,那张妖冶绝美的脸的确是有着可以倾倒众生的本钱,

    我要了鹅油酥、软香糕、梅花蒸儿糕、冰糖燕窝还有一碗冰梨汤,可凤紫昙只要了一份清茶,我奇怪的看着他,

    凤紫昙轻轻一笑:“我不饿,”

    我和凤紫昙正说着话,突然间听到一个清脆如银铃一般的声音,“小二小二,给我來些软香糕和冰糖雪梨,

    我略是诧异的回头,只见二楼楼梯口的地方,并肩站着两个人,一男一女,那女子穿了一身杏黄流苏裙子,露着小半截白皙的小腿,脚上穿了杏黄双丝带绑着的玉底的鞋子,约莫着十六七岁,生的眉清目秀,浑身上下都是一股活泼俏皮的天真气息,

    我略略转移视线去看那男子,心里却是不由得轻震了一下,

    沉溺了,

    说实话,我从未见过比凤紫昙更好看的人,也不相信会有这样的人存在,看着眼前的人,我还是忍不住惊叹一声,,好美的人,

    那人大约着二十岁上下,一身冰蓝色的衣衫,冰蓝的丝绦摇曳着,明媚又多情,发上散发着好看的冰蓝色光晕,白玉冠束发,额间的细碎头发隐隐约约的遮住额头,眉目如画,唇如樱瓣般洁净细腻,

    我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人,有回头看一眼凤紫昙,竟忍不住将这二人对比了起來,

    其实说实话,这两个人的容貌实在是沒法儿比的,根本就不是一个类型的,

    如果说眼前男子是纯净的不染世间尘埃的谪仙,那凤紫昙就是阴暗幽深的地狱里妖冶诡媚的魔障,

    冰蓝衣裳的男子的手臂被那杏黄衣裳的女子拉着,径自在我们的旁边坐下了,那男子坐的离我不远,像是伸伸手臂就能够得到似的,

    我想必是看那男子看的有些出神了,竟连小二送來冰梨汤都沒发觉,我听到凤紫昙在旁边轻轻的唤我,这才心不在焉的回过头來,慌慌的去喝桌子上的冰梨汤,反正不知道是不是我太多心了,总觉的凤紫昙刚才看我的眼神怪怪的,一时乱想,异常不自在的动了动桌子上的手肘,却听得“啪”的一声惊响,

    有些吵闹的二楼霎时变得安静起來,一双双眼睛齐齐扫视着我,却又在下一瞬间转向了身旁的凤紫昙,我忙看桌子旁的地上,暗恨自己是在是太鲁莽,竟将桌子上的调料瓷瓶碰掉了,

    我心慌的忙蹲下身子去捡摔碎的碎瓷片,一双白皙干净的手已经先我一步拾起了破碎的瓷片,

    我一时竟像是呆住了一般,,这样玉般出尘的人啊,竟然就在这么大庭广众之下蹲下身去帮我捡脚边的碎片,

    等我反应过來,忙去强他手中的瓷片,他略是诧异的看我一眼,

    只是这一來二去,碎瓷片竟将他的手指割破了一个血红的大口子,鲜红的血霎时就流了下來,

    我忙抓住他的手,声音脱口而出:“你怎么样,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

    喉咙在那一瞬间失声了一般,我看到他抬起春水般清澈温润的眼睛看着我,那双眼睛......真的很美,不似凤紫昙的那般妖冶之美,而是令人觉得是世间最最干净不染尘埃的玉石,似乎觉得多看一眼都是对他的亵渎,

    “月儿,”

    凤紫昙温柔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我慌忙收回目光,将头低低的埋着,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

    凤紫昙将我从地上抱起來,用一抹猩红的丝巾温柔的擦去我手指上的污渍,

    我抬头对上凤紫昙的眼睛,眼神依旧温柔如春水,可脸上却覆了一层红色的面纱,将鼻尖和下半张脸全部遮了起來,我有些疑惑的用手指去碰面纱,却被凤紫昙温柔的拉下了手指,

    “你都多大了,还要人抱着,丢人啦,”

    我有些愕然的看着声音的主人,可不就是那个杏黄衣裳的女孩,她扁扁嘴,似是讥诮的瞅着我,却也时不时的瞟一眼那蓝衣公子,

    我下意识的从凤紫昙怀里跳下來,一张小脸儿顿时变得通红,我一时局促的竟不知怎么办才好,毕竟,从前在幽冥宫的时候被凤紫昙抱着,从未被人如此揶揄过,

    “采衣,不得无礼,”

    蓝衣公子轻声呵斥了那女孩一声,女孩立刻就住了嘴,只是一张樱桃小嘴儿撅的老高,让人忍不住就能笑出來,语罢那蓝衣公子有些歉意的看着我和凤紫昙,抱拳一笑,声音清脆的像是初夏鲜草池塘的一泓碧波,

    “在下韩玉缘,字兰影,舍妹年少无知,方才多有得罪之处还望两位大人大量,不要与小女孩儿计较,玉缘在此只好以一杯清茶向二位赔礼了,”说完就拿起桌上的一杯清茶,仰头,一饮而尽,

    我刚想开口,这么优雅的男子,就算再不满,又如何能生他的气,

    凤紫昙却先我一步,走到蓝衣公子面前,指尖也捏着一盏清茶,盈盈一举,声音大概是由于戴着面纱的缘故,有些朦胧飘渺,“令妹年少天真,有些莽撞也是在所难免,实在无伤大雅,只是月儿自幼身子不好,虚弱了些,望二位可以谅解,”

    说着凤紫昙就抬眼看了一眼韩玉缘,因为蒙着脸,我看不见他的表情,只听得他的声音虽然温和却也是带了些丝丝的凌厉:“在下凤紫昙,月儿乃是在下义女,因年幼故从未涉足过江湖,未谙世事,望兰影公子可以包涵,”说罢也将指间的清茶一饮而尽,

    我看到韩玉缘的眼里满是惊愕,声音却还是镇定从容的:“你是凤紫昙,”

    “是,”

    我不解的听着他二人有些莫名其妙的对话,当然,和我一样的,还有那韩玉缘的妹妹采衣,

    “不知凤紫昙公子是否介意同在下一道儿吃这顿点心呢,既然相逢也便是缘分使然,还望凤紫昙公子和月儿公子可以应允,赏在下个薄面,”

    “荣幸,”

    之后四人也就坐在了一起,一张圆桌,凤紫昙靠左,韩玉缘靠右,我坐在凤紫昙的右手边,采衣坐在韩玉缘的左手边,当然,我和那采衣也是紧挨在一起的,

    小二又上了些甜点,凤紫昙和韩玉缘却吃得很少,几乎都是不沾筷子的,二人就是客套來客套去的,我听得实在无趣,埋头用小勺子乱捣碟子里的点心,

    “喂,你叫月儿,对不对,”

    我顺着声音的方向侧头,见采衣无聊的用手肘撑着下巴,趴在桌子上,一双大眼睛闪亮亮的,满是小女孩儿的天真可爱,

    “恩,我叫凤月,你可以叫我月儿,”我小声回答她,

    “你多大了,”

    “十七了,”

    “哦,十七啊,我十六,你比我大,感觉叫你月儿怪怪的啊,”

    “那叫什么呢,”

    “小月儿,我叫你小月儿吧,”

    我好笑的瞅着小丫头,不过心里还是觉得不太平静,从小到大,还沒有人这样唤过我,今日被着小丫头这么一叫,还真有些不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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