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蝉在这夜里啼叫,明亮的声音带着淡淡的哀愁,树影婆娑,在黑暗中摇曳,

    秋叶被风吹落一地,与地面摩擦发出沙沙的声响,阮世袭站在树下,叶子散落到了他的肩头,

    一袭黑色的大衣仿佛与黑夜融为了一体,要不是微黄的灯光照在他的身上,枫晴真的很难认出这个男人,

    枫晴穿着一件白色的大毛衣,下身穿了一条家居裙,厚厚的料子直到脚踝,她双手抱着肩膀,乌黑的发丝散落在肩头,白皙的脸颊被这寒意染上了一层淡红,

    “这么晚了,阮先生有什么事非要当面才能说,”枫晴的眸子明亮,微微抬起白皙的脖颈,细眉微蹙,想必她是有些不耐烦了,

    阮世袭的一只手紧握着手里的金色袋子,关节泛白,青筋暴起,只是全都被这黑夜所掩盖住,

    深邃的眸子中一丝怒气一闪而过,一抹淡淡的微笑在嘴角绽放,还是那般绅士儒雅,

    一只手伸了过來,扯过枫晴葱白的手指把金色的购物袋放到了她手中:“枫晴,这是我为你准备的礼服,希望明天可以看见你穿着它,”

    枫晴的第一反应当然就是拒绝,她猛然间就把手缩了回來,金色的袋子也从手间滑落,里面的礼服掉了出來,就算是在样的深夜,她也能看见那闪闪发亮的碎钻,映着灯光寂静的闪烁着,

    “阮文昊,这个我不能收,”心底带着少许的内疚,她的语气也沒有刚刚那样坚硬,眸中还藏着点点歉意,

    阮世袭看着的她的表情,心中居然有些兴奋,可能就是那份内疚,又燃起了他心头的那份希望,她内疚,就表示心中还是有他的位置,

    又想起了那一夜的缠绵悱恻,她娇红的脸颊充满着性感的魅惑,双眼迷离的像只狸猫,乌黑的发丝散落在白色的软枕上,还夹杂着她热情的汗水沾粘在她透红的脸上,

    最让他兴奋的就是白皙柔软的胸口上面赫然纹着三个名字‘阮世袭’,当时他就想,哪怕是用尽全部的生命,他也要得到这个女人,

    或许以前是他沒有发现她的好,让她爱的这般卑微,受尽世人的白眼,那一刻他发誓,会用今后全部的生命來弥补她,宠她,爱她,

    就在最紧要的关头,阮文昊居然闯了进來,看着他赤红的双眸,嗜血的杀意,一个金属质感的黑洞就抵在了他的太阳穴,那一刻自己是不敢保证他会不会开枪,

    他就低头看了看身下娇柔美好,身上带着未尽红潮的女人,嘴角微微一笑道:“你可以开枪,只要你不在乎以后枫晴的心中会不会为今日的事情留下阴影,”

    他就是在赌,赌枫晴在他的心里究竟有多重要,答案可想而知,阮文昊放下了手里的枪,下一秒,脸上就传來一阵疼痛,嘴里一股铁腥味萦绕在齿间,

    “你要是在对阿晴纠缠不清,我会杀了你,”这是他马上就要离开房间时,阮文昊冷声说出來的警告,

    这点他深信不疑,可是这不代表他会因此放弃,

    绅士的模样保持变,他弯腰捡起地上散落的礼服,再次抬起黝黑的眸子,深情的望着眼前娇艳动人的女人,

    她的眸子闪亮,宛如清清河水中闪烁的波光粼粼,柳叶般细长的眉梢翘起,有种咄咄逼人高高在上的霸气,饱满的额头细嫩光滑,一件普通到不能在普通的毛衣穿在她的身上都有种别样的味道,

    “枫晴,我的名字在你胸口,”深情的眸子洋溢着动人的亮光,性感的薄唇发出这样一句肉麻的话语,

    枫晴愣了一下,一时间沒能理解他这句话中的含义,胸口上,他指的是心里,还是那黑色的纹身,

    不,应该不能,以前的阮世袭根本对林枫晴就是不屑一顾,又怎么会知道她隐秘处的纹身,如果是之后应该就更不可能了,在她的记忆里,从來都沒有跟他有过那般**的接触,

    脸颊红润,性感的双唇薄厚均匀,柔软饱满,让人忍不住都想去一品香泽,

    她冷声说道:“阮先生,或许以前的我很爱你,但那时以前,现在的我不想与你再有任何接触,这会对我造成困扰,希望你能理解,”

    她的声音不快不慢,语气中带着明显的疏远,阮世袭心头的怒火烧的有些旺盛,更像是一把锋利的匕首狠狠的插在上面,鲜血淋淋,

    “枫晴,是我说的不够直白吗,你胸口刻着我的名字,不就代表你心里还是在意我的吗,要不然你也不能直到今日还保留着,”许是他的不甘心,使情绪有些失控,嘴角上扬的微笑都有了别样的意味,

    这一刻,枫晴的脑中真的是一片空白,之后,她努力的回忆着过往,可无论怎么努力她都想不出來自己与他有过**的相处,

    但她胸口的纹身是事实,他是怎么知道,还是有什么事情是她不知道的,

    看着枫晴那疑惑的眸子,他就知道,阮文昊一定沒有告诉她那夜事情的全部经过,也是,倘若是他,应该也无法说出口,

    “枫晴,夜都那晚,救你的人是我,”他不想让这美好的记忆只有他一个人保留着,他要分享给她,让自己在她的世界能够留有一席之地,

    夜都,那是枫晴永远都不想回忆的一晚,要不是阮世袭提起,她想,她应该一辈子都不会想起,

    那夜救她的人不是阮文昊吗,怎么会是他,无数个疑问呈现在脑海,

    思考片刻后,她才拼凑出事情的全部经过,

    那如果是阮世袭救的她,岂不是她身上的衣服都是他脱得,还有密密麻麻的吻痕和青紫的痕迹也都是他留下的,

    这样一想,或许那天早上醒來之后她看见那一地的烟头,还有憔悴不堪一脸伤的阮文昊就合情合理了,难怪他会那般坚决的想要知道为什么,

    看來原因都在此,

    “阮世袭,你不但阴险,还很无耻,”她双眸微红,鼻子有些发酸,滚烫的泪珠在眼眶打转却始终沒有滴落,

    在敌人面前留泪,不用交战,你就是已经是输家,

    阮世袭心中也是一惊,自从她失忆以后,无论任何时候,她在他面前都始终保持着从容淡定,从未见过她这样的一面,虽然心疼,可是心中却有一股说不上的兴奋,

    “……枫晴,你……”他伸手想要抚摸她的脸颊,擦干她的泪水,却被她一下躲开,

    “阮世袭,不要用你这双脏手碰我,恶心,”枫晴咬着牙,眸子瞪得大大的,从牙缝中蹦一个一个字蹦了出來,

    这场见面可谓是不欢而散,直到最后,阮世袭也想不明白当时他究竟是怎么想的,明明只是來送衣服,想让心爱的女人穿着他亲自挑选的礼服站在众人面前,事情为什么就会变成这个样子,

    枫晴看着轿车渐渐的沒入一片黑暗,她的目光才再次落到脚边的那套礼服上面,沉默了很久,她缓缓的把礼服捡了起來,走回林家大宅,

    这个时间,林家所有人都已经睡下,或许只有一人还沉浸在她的世界中,

    她绕过自己的房间,站在了林枫阳的门前,停下了脚步,

    自从林枫阳性格突然发生变化以后,她似乎就养成了从來不会锁门的习惯,无论是白天,还是晚上睡觉,所以枫晴很容易就推门而入,

    果不其然,一盏微黄的台灯散发着淡淡的光芒,一袭白色的背影落寞的坐在床边,看着窗外,

    枫晴小心翼翼的唤着她的名字:“林枫阳,”

    只不过始终沒有回应而已,她壮着胆子,朝着林枫阳走了过去,站在了她的面前,

    “林枫阳,明天田氏举办庆功晚宴,当时你也出了一份力,理所应当去参加的,”枫晴垂着眉眼,神色有些紧张的瞧着林枫阳的反应,

    现在对于她來说,应该只有林枫晴能引起她的兴趣,她缓缓的抬起头,酒红的卷发自然分开,一双幽怨的眸子牢牢的盯着枫晴,

    她的眼睛很大,黑眼圈严重,脸颊也消瘦的有些凹陷,就是如此,还是能够看出她原本的美丽,

    突然,林枫阳诡异一笑,说道:“林枫晴,你还敢过來,就不怕我杀了你,”

    气氛有些诡异,枫晴不觉的打了一个哆嗦,指尖狠狠的掐了自己一下,“怕,当然怕,谁会嫌命长,不过,我是受人之托,有东西要转交给你,”

    说完之后,枫晴就从把手里的袋子递给了林枫阳,表情冷淡的说:“阮世袭听说你最近生病了,想着应该是沒有时间去挑选礼服,就亲自送來一件给你,”

    林枫阳看了看枫晴手里的金色袋子,她知道这是世界一流品牌才有包装,疑惑一下之后接了过來,

    仔仔细细打量着那粉色的晚礼服,公主的设计风格,加上可爱的蕾丝裙摆,上面闪闪发亮的钻石点缀,这真是件美不胜收的礼服,可现在的她配穿吗,

    下一秒,她就像是发疯了一样把礼服仍的远远的,撕扯着自己的头发,轻声的抽泣起來,

    枫晴虽然想不明白她的反应,但也沒有待下去的必要,转身离开了林枫阳的房间,